[灰丫]
第一章
张楚出了医院大门,只在门口犹豫了两分钟左右的时间,就走到马路上拦了一辆的士,往诗茗那里去了。此时,已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张楚的爱人诗芸正躺在医院产房里等候分娩。诗芸听医生说她今夜里不会生下孩子,就叫张楚回去休息,别在医院里守着,明早再来。
张楚起先不愿走,担心诗芸夜里万一生下小孩,她身边没有人照顾,有些不便。
后来,诗芸叫值班护士来说服张楚,让他回去休息,张楚这才回去。此外,张楚也觉得他在医院走廊里坐着,反而让诗芸休息不好,诗芸肯定舍不得他坐在那里熬夜,心里会念着他,睡不实在。
张楚这刻坐在车上,望着窗外马路上的霓虹灯,心里突然一热。今夜,似乎成了他人生的一个分水岭了,明天,他就成了一个父亲了。张楚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悲哀。
车子到了诗茗住的楼下,他付钱下车后,就往楼上走。到了诗茗宿舍门口,他掏出钥匙开门,推开门,轻手轻脚走进去,想不惊醒诗茗。可他进到房间里,还是惊醒了诗茗。诗茗知道是张楚来了,刚把被子掀开一个角,张楚已走到床边上。张楚在诗茗身边弯下身子,想给诗茗一个吻,诗茗却一个呵欠,伸手一勾,就把张楚揽倒在她的怀里。一阵亲热后,诗茗像是才想起来似的,问她姐姐生产的情况。张楚告诉她诗芸情况后,诗茗在张楚腰上轻轻地揪了一把,说,你现在还有心到我这里来?诗茗尽管嘴上这么说,可她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但张楚听了诗茗这句话,以为她说的是真心话,毕竟生小孩是人生当中的一件大事。所以诗茗这样一说,他也就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他想到这里就对诗茗说,我本来也不想来的,怕你心里这个时候拨不去,所以来看你。诗茗听了这话,当即一掌把张楚推开,背过身子说,你原来是怕我生气才来的,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张楚这才发觉自己又说错了,连忙为自己辩解,说刚才的话只是顺着她的话说的,不是他的真心话,他心里一直想着她等等。直说到诗茗把身子转过来,面对着他,搂住他的腰,吻他,张楚才住了口。
一觉醒来,已是早晨七点多钟,张楚慌得赶紧起床。诗茗似乎还没睡够,身子蜷在张楚怀里,一只手搭在张楚的胸前,似乎酣意正浓。张楚坐起来把诗茗的手从自己怀里拿开,跳下床拿过衣服就往身上套,一边套衣服一边问诗茗今天什么时候去看诗芸。诗茗在被子里翻了一个身,半寐半醒地“嗯”了一声,然后还是只恋睡觉,也不回答张楚。张楚心里这刻全念在诗芸身上,身上犯毛,他不知道诗芸昨晚的情况如何,有些担心起来。诗芸本来按预产期还要迟个一二十天才会生产,现在提前到来让张楚全没了主意。他丈夫娘也就是诗芸诗茗的母亲,今天要从老家山东过来,张楚怕自己哪儿做的不好,落话给丈母娘说。所以,他渐渐地就有些急不可待起来。他穿好衣服后,也顾不得漱口洗脸,抬脚就往外面走。可刚走到房门口,诗茗突然坐了起来,裸着身子,对张楚说,你就这样走了?张楚听了,赶紧走回去抱了抱诗茗,又吻了一下诗茗的头发,一边还把手伸在诗茗的奶子上揉了一把,然后才说,我必须走了,你姐姐万一在医院里生了就糟了。
张楚出了诗茗的宿舍门,下楼拦了一辆的士,就往医院里去,一路上都是心急火燎的样子,恨不得立即就到了诗芸身边。这时候,他心中已没有一点诗茗的影子,也不知把她抛到哪一层云层里去了。诗茗三个月前才离的婚,与本厂里一个研究员的婚姻关系仅存在四个月不到的时间。她结婚是因为张楚,离婚也是因为张楚。张楚和诗芸是大学同学,他们在大学里就恋爱了,一直爱得热热闹闹,是很让人羡慕的一对才子佳人,毕业后又一起留在南京工作。诗芸在一家科研机构工作,张楚则在某局机关上班。诗芸第一次把张楚带回山东青岛老家时,是个伏天,诗茗刚刚从北方某工业大学毕业,在家准备休息几天,然后也到南京某工厂报到上班。她在家里和张楚一起待了几天后,竟被张楚迷住了。张楚是南方人,长得有些帅气,南方男人身上的那些温柔、细致和浪漫的性格,在他身上只嫌多不嫌少。此外,张楚还能弹得一手的好吉它,每当她和诗芸一起坐在小院子里,听张楚弹《爱情是蓝色的》或者《我就是喜欢你》等吉它曲,诗茗就有些情不能禁,心里像搅和的一池桃溪水,漾得慢板。
尤其当张楚那肉质的富有性感的手指在弦上一个有力的划拨时,诗茗神情就像呆了一般,心里痴痴地想,那手指在身上划拨时是什么感觉呢?
这姐妹俩单从长相上讲生得没有多少差别。诗芸在学校里读书时,曾被市里的时装模特队看中,照片还在时装杂志封面上登过,若换上诗茗,也是一样的光彩照人,但诗芸比诗茗在性格上要温柔些。诗茗既然迷上了张楚,又因着他是姐姐的男朋友,所以,诗茗在张楚跟前,有时表现出一丝亲昵的动作就放得有些大胆,一瞅见有机会,就给张楚倒杯茶或者削个苹果梨子什么的,吃饭时,也是跟诗芸抢着给张楚盛饭添菜。张楚一没敢往其它方面多想。第一次大家见面,只当是诗茗对他接受的一种姿态,当着诗芸的面,也和诗茗说些愉快话,或者谈些电影、名著、流行音乐、时尚、体育、新闻传闻等等。诗芸在一旁听了还蛮开心,觉得自己找了个好男朋友,让妹妹也这么喜欢,心里装满了甜蜜的骄傲。女人的这些虚荣,诗芸也不例外。
几天后,诗茗在张楚面前就流露出一层意思来。诗茗的心思外露并不做作,是因着对张楚的好感和爱慕而发自于内心。刚她看张楚,是看张楚的脸;现在她看张楚,却是在寻找张楚的眼光,捕捉他的眼神,然后再顺着他的眼神,去寻找他的下一个可能的动作,那些动作诗茗看在眼里简直就是陶醉。诗茗以前似乎从没这么近接触过一个南方男孩,张楚的言行举止在她眼里看来,整个儿就是文化得可以淌出杜牧的诗、秦少游的词来,越发让诗茗痴迷。但有诗芸在一旁时,诗茗也注意适当收藏起自己那层念头,不让诗芸觉察到什么,以防她起了疑心,坏了姐妹情谊。
张楚同样也喜欢诗茗,又是自己的准小姨子,这层心思就有些微妙。但他在诗茗面前把自己放得很小心,不拿暧昧的言语来烘诗茗的心,怕她们姐妹俩串联起来,故意设了一个局,让他钻,对他进行一次爱情忠诚考核。但当张楚从诗茗的眼里读出一些意味后,心里不免高兴起来。戏可以演得生动,但眼神是装不出来的,这一点张楚知道。张楚平时本来就很喜欢跟女孩子打交道,他是那种见多不嫌多、十个就十个都往心里喜欢、骨子里有点风流的男人,但谈到恋爱结婚,他却不是那种随便往哪个女孩子身上都丢棋子的人。所以,他喜欢上诗芸跟喜欢别的女孩子不同,诗芸是那种能给予一个男人一切的女人,母亲、妻子、情人、朋友等等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所有扮演的角色,张楚从诗芸那里都得到了。张楚现在对诗茗有点意思,完全是一种想多多接纳生活趣味的态度在里面。张楚既然知道了诗茗的那层意思,就跟诗茗玩起了暧昧,他有时趁诗芸不在身边的当儿,假装起身要去拿个什么东西,从诗茗身边走过时,故意挨着她的身子从她身边擦过去,诗茗心里当然领会。
张楚回来时,她有时也用胳膊肘子故意碰一下张楚的腰,事后,谁也不看谁一眼,都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经过几次这种类似的小动作后,诗茗的心早被张楚撞得春色纷乱了。后来,诗茗主动制造机会与张楚单独在一起,她有时叫诗芸上菜场买点什么菜回来,或者去外面水果摊上买个什么瓜果回来。她们姐妹俩从小就要好,诗芸又很娇她这个小妹妹,所以诗茗有个什么事情诗芸总是答应下来,她有时也叫上张楚一起去,逢到这个时候,诗茗就觉得一点趣味也没有,还不如不叫诗芸去。
但若诗芸不叫张楚去,诗茗跟张楚在一起,心里就快活起来。两人说说,诗茗就拿话来拨张楚的心,想试探张楚这个心砣究竟有多实心。张楚多数在这种时候,总是不把话说明白,有意让诗茗听了如坠雾里,不知意路情途。
他潜意识的野心里,是想把诗茗的心收留住,但口子不能开得太大,怕日后有纠缠。偶尔,他们两人也会讨些手上快活,诗茗拿手在张楚身上轻轻揪一把,张楚用手在诗茗的肩上拍一下。除此之外,两人都没有更多的动作出来。
[ ]再过了几天,他们三人一起回南京上班。诗茗去工厂报到后,被安排在一个技术部门整理资料,事情不多,下班后,常去诗芸那里。诗茗上班的工厂在城边上,诗芸的单位在市中心区,来去路上要花两三个小时。诗茗来了通常就睡在诗芸那里,第二天上班时一早乘车走。诗茗来看诗芸,实际上是想看张楚。但诗茗来,却反而把张楚给赶走了。有诗茗在,张楚必须回自己单位宿舍睡觉。张楚这个年龄,正是男人精力充沛体格张扬的时候,他两天不在诗芸身边睡一夜,身上就有些不自在起我爱我爱色来。而诗茗有时候星期五晚上来,一直到星期一早晨才赶去上班,让张楚不能得方便。诗芸知道张楚身上的劲,有时在这当中,假装跟张楚一起要到外面买点什么东西回来,两人一起到张楚的宿舍里,让张楚放松一下。张楚很感激诗芸的这番用心体贴,和诗芸做爱时就变得极其地缠绵反复。诗芸自己也需要张楚的抚爱,渴望在他怀里妍开那朵美丽。她躺在张楚的怀里,总是看着张楚的眼睛,用心去体会那种雨云绸缪的美妙,尤其喜欢张楚进入境界时那种彻骨的野蛮风格。
诗芸宿舍小,宿舍的中间又还放了一张办公桌子,再加上两张凳子一放,留下的活动余地就很小。张楚、诗芸和诗茗三人在一起时,常坐在床边上看电视,也坐在床边上说话。诗芸不在时,诗茗和张楚也是坐在床边上或看电视,或说些愉快打俏的话。两个人坐在床边上闹的时候,张楚有时趁诗芸不在的空档也会热闹一下诗茗,把诗茗按在床上,不让诗茗起来。有时,他还故意往诗茗胸前最敏感的地方压。
每当这个时候,诗茗身上酥得一点都不想动,很希望张楚继续放肆下去。但她心里也担心诗芸回来撞见了不好,所以诗茗最多只让张楚碰到那个意思就赶紧笑着翻身起来。
他们三人在一起,偶尔也去看一场电影,或者去跳一场舞。在舞厅里,张楚是理所当然的要邀请诗茗跳一两支舞。诗茗在这个时候,是最能体会到张楚那些肉质而又极其性感的手指按在她身上是什么感觉。张楚有时候,手搂在诗茗的腰上也会故意地摸捏一下诗茗,腹部向着诗茗的身体更靠近一些。每每这个时候,诗茗看着张楚的眼睛就会张扬出一丝甜蜜的笑意出来,给他一些鼓励。第二天上班,张楚在电话里跟诗茗就会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上半天,找词打趣诗茗,有意来钓诗茗的心。
张楚越是这样说,诗茗就越想猜摸出张楚对自已的心思。她有时也故意吓吓张楚,对张楚说,下次我要告诉姐姐,说你心不贴实。张楚就说,我怎么你了?你告诉你姐姐你就来不了了。诗茗就说她是我姐姐怎么会不要我,不要的人应该是你。张楚就说你正巴不得呢。当张楚话说到这里时,诗茗就半真半假地问张楚,我姐好还是我好?逢到这个时候,张楚心里一点也不含糊,但说出去的话却让诗茗含糊不识。
张楚说,她是你姐姐,你是妹妹,这个次序你们生下来就定好了。诗茗听了这话心里自然不高兴,但又当不起真来,就说这个跟那个有什么关系?张楚就拐个话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好?诗茗索性一句话捅到底,问,你要我怎么样才让你知道好?张楚就说,这个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诗茗在电话里就笑骂张楚滑舌头。但下次见了面,他们两人把在电话里说的话又丢到一边去,所有的小故事重新。
诗芸有次到外地出差,打电话告诉妹妹诗茗,她星期六回来。诗茗本来想等星期六再去她姐姐那里,可她在单位坐不住,想见张楚。星期五晚上还是过来了。到了诗芸宿舍,她见张楚不在,就懒坐在床上没心没脑地看电视,等张楚来。她心想张楚应该来,应该想到她会过来,她心里全是他。但等了好一会儿,张楚还是没有来,她心里乱了起来,电视看不下去,床上也坐不住,一会儿看看表,一会儿走到窗口向外看看。到了快十点钟时,诗茗这才发觉张楚肯定不会来了,才想到下楼给张楚打个电话去问问。张楚逢到诗芸出差在外,一般不到诗芸那里去。他住的集体宿舍,那一层住了一半男的一半女的,大都是大学毕业或者研究生毕业分配过来的。平时大家下班,凑在一起打牌下棋吹牛很热闹。他在晚上实在无聊时就到其他女同事宿舍里泡,那些女孩子有时也到他宿舍里泡。张楚在单位里跟许多女孩子都是这种暧暧昧昧的关系,很投女孩子心。这个星期五晚上,张楚没出去,宿舍里就坐了两个女同事,一个是计划处的,另一个是行政处的,她们对张楚都有点意思。
张楚这会儿,怀里抱着吉它,坐在床边上正在弹《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那两个女孩子一边听张楚弹吉它,一边看着张楚,心里不知不觉就飘了一层花。张楚这时候最能打动女孩子的心,他对音乐的投入以及他弹吉它的姿势,什么样的女孩子都会被他迷倒。
过了一会儿,楼下有人喊张楚接电话。张楚放下吉它,心想,一定是诗芸打过来的。下楼去接电话,拿起听筒一听,却是诗茗的。张楚心里尽管很高兴,但也很戒备。张楚问诗茗在什么地方。诗茗一听张楚这话心里就来了气,心想,你张楚跟我调闹了这么多日子,竟然不知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张楚不知道你自己,也应该知道我心里装的是什么啊。诗茗心里尽管这样怨恨地想了,嘴上却还是平静地告诉张楚说在她姐姐这里。张楚心里其实也明白,只是在这个时候装傻。他对诗茗不是没有意思,但诗芸在他心里比诗茗重要得多,他甚怕自己迈错了步子,诗芸离开他。张楚听了诗茗的话,就推说自己现在正陪几个同事在玩麻将,走不了,明天过去。诗茗没等张楚把话说完就摔下电话,上楼坐在宿舍里生气。张楚放下电话后,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上楼回宿舍。那两个女同事还在,张楚就陪她们聊天,谈些人生风花雪月的事。那两个女同事极喜欢听张楚谈这些。张楚在谈时,时不时的夹些艳词丽诗的句子,她们听来就像是贾宝玉带她们穿过大观园看山赏花一般,有一种美不胜收的感觉。张楚自己心里也很惬意。
坐了一会儿,诗茗突然来了。诗茗一来,张楚先是怔了一下,但随即就把心放稳了,把诗茗介绍给两位女同事,然后把两位女同事再介绍给诗茗。那两个女同事知道是张楚的准小姨子来了,就主动告辞出去。同事一走,诗茗这会儿就有些气往上来了,心里想,好个你张楚,我要你来陪我一会儿,你谎称陪同事在打麻将,走不开,原来在宿舍里陪女孩子。再怎么说,我是你小姨子,哪头大哪头小哪头亲哪头热你好象都不知道,今天不能饶了你。诗茗想到这里,不免一丝情恨给激上来了,脸往下一沉,对张楚说,你去把门关了,我有话跟你说。
张楚听诗茗说这句话,一点也不马虎,笑着对诗茗说,我这里人来人去的,有人来喊开门,看到了还当我们在宿舍里干什么的,话传到你姐耳朵里更不好,尤其你姐不在的时候。
我是很怕你姐姐的。这样吧,我们出去走走,然后我送你回去,明天等你姐姐回来了,我过去。诗茗原以为这会儿张楚理亏,会听她的,然后她再趁气头上压压张楚,看张楚有何响应行动。她万万没有想到张楚会这样回答她,而且让她想气都气不上来。诗茗从张楚的平时言行里,一直认为张楚肯定是那种偷野枣子吃的男人,这样出色的男人不会对她姐姐死心塌地。其实,张楚平时尽管跟许多女孩子有些情义相投的样子,心里有些念头,但他并不敢和那些女孩子粘得太近乎,甚怕人家缠住他,脱不了身;即使能脱得了身,让诗芸知道了,他认为诗芸肯定不会给他好果子吃。说到底,张楚太在乎诗芸了,所以,他和诗茗的那番情义,也同样不敢落实到实处,只是找些性情上的愉快。
诗茗听了张楚这句话,恨恨地在张楚的腰上用劲揪了一把,叹口气,心想,姐姐的恋人,还能怎么样?张楚心里当然明白,笑一下,伸手在诗茗的头上揉了一把。
张楚自已不知道,这一下,差点让诗茗情晕在张楚的怀里。
张楚现在即使不留诗茗的心,诗茗也已很难从张楚身边走开了。这一点,其实也是张楚最希望了,尽管在他心里不十分明白,但张楚骨子里却有这一层欲望。当张楚送诗茗快到了诗芸单位宿舍楼下时,诗茗突然把身子避进一棵树荫里,对张楚说,吻我一下。
张楚没有想到诗茗会对他提这样的要求,他愣了一下,随即心里想,可能诗茗心口里一口气还没消掉,自然要得到一些小补偿,回去可以睡个好觉。张楚想到这里,就笑着拉住诗茗的手,然后把嘴就上去准备点一下诗茗的脸,就当是平时两人闹着玩的。诗茗见张楚嘴凑上来,却伸手把张楚的脸往外一推,说,嘿,你原来就不是个安好心的东西。
张楚一惊,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诗茗却已窜上来,搂住张楚的脖子,吻了他一下,然后迅速放开他,快步跑上楼。直到她人影消失在楼梯口,张楚都没缓过神来,只留下她一袭衣香在月华里撞梦,树荫依旧。张楚回去后,诗茗留在他唇边上的热气,让他一夜都觉得唇边上温湿湿的。
花开水流,故事依然。繁华悄静里,梅花谢了又开又是一年。
不久,张楚和诗芸很快结了婚。诗茗一气之下,在单位谈了一个研究生,而且仅谈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结了婚。结婚后,诗茗后悔莫及。她原本是赌气结婚的,哪知她的丈夫和张楚在一起时,讲话总是不地道,疙疙瘩瘩的话有时能在嘴上盘个半天。张楚心里因存着气,有时还故意拿话让诗茗的丈夫出些难堪,来气诗茗。到后来,诗茗到她姐姐这里来,都是一个人来,不再带她丈夫来。尤其是,诗芸若是在诗茗面前数起对张楚的骄傲,脸上是越数越亮光。诗茗心里恨恨的,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有一次,诗茗来她姐姐这里,恰巧诗芸到郊区去察看一个工程项目,晚上回不来,张楚单独招待诗茗。两人坐在桌旁喝酒、吃菜,话说了几句,不免又勾起了那夜亲吻时的情形。
诗茗心里恨张楚,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对张楚说出来,所以就趁着喝了一点酒,滔滔不绝地对张楚诉起了心中的委屈,边说边责怪张楚,说是他把她推出去的。张楚本是软肠子情种,况且对诗茗一直存有心念,哪经得起诗茗这般哭诉,赔了几声叹息,就把诗茗搂在了怀里。也像是一切水到渠成似的,他们自然地一起上了床。
最让诗茗惊魂的是,张楚在床上极尽了细腻和温柔,让诗茗享受了一次从未有过的蚀骨的体验。而张楚也发觉,诗茗在那一刻强烈的痉挛时,像有无数只温柔快乐的小手从里面伸出来,托住了张楚的身体,让张楚欲仙欲死。
那天晚上,他们几乎一夜未眠。
这以后,他们又设法欢聚了几次。诗茗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张楚,张楚也同样需要诗茗。诗茗很快离了婚。离了婚的诗茗,自然把自己完全交给了张楚。第二章
张楚赶到医院时差不多八点钟了,正是上班人流的高峰期。他进了医院,就急忙奔到妇产科那一层楼。刚走到里面,他昨天才认识的一个送女儿来生产的妇女走上来对他说,你妻子产后大出血,进了急救室了。进去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你快点进去看看,吓死人了。
张楚听了,当即魂就像从头顶上飞出去一般,眼也呆了,身子僵在那里。那个妇女走上来推了他一把,他竟坐了下来,两眼瞪在前方一点都不动。过了好一会儿,他仿佛才缓过神来,立即站起来飞奔着向急救室冲过去。到了急救室门口,他推开门就往里面冲,却被一个小护士上来给拦住了。他抓住小护士的手,一边把小护士往旁边推,一边说,我要看看我爱人,我要看看我爱人。小护士用力抵住门,拦住他,不让他进来,并且告诉他这里不能进,医生正在抢救。但他还是往里挤,嘴上不停地对小护士说,我要看看我爱人,我要看看我爱人。
这时候,从外面走过来一个年龄较大的护士,像是护士长。她看到张楚后,问,你是诗芸的爱人?张楚说是。那个护士对张楚说,你跟我过来,但不许讲话,看一眼就出去。张楚连忙答应下来,跟在她后面走进去。进去后,张楚看到几个医生,各人手里拿着闪亮带血的金属工具围在手术台上忙着,当即吓得两腿抖了起来,脸也白了。当他看到诗芸昏死在手术台上时,张楚竟大喊一声,诗芸!同时向手术台扑过去。
张楚被人推到门外时,瘫在地上几乎没有一点意识,心里一片恐慌。手术室门口不停地有人进进出出,张楚看着那情形,心里就越是紧张、害怕。他甚至在心里喊起了诗茗的名字,诗茗,你怎么还不来?他恐怖的内心这刻真希望诗茗能够抱住他,让他的心找到一个贴靠处。
这时候,一个医生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走到张楚面前问张楚,你是什么血型?张楚一听,立即跳起来,说,我和我爱人是同一个血型。医生马上领他进去,一边走一边对他解释说,我们血库里的血用完了,到血液中心取血来不及,你爱人出血太多了,要快。张楚进了手术室,很快就被人安排着准备输血。诗芸身边,有几个医生还在忙着做急救措施。张楚看着,心都揪到了脑门上。他在心里喊,诗芸,你不能走。
“时间就是生命”。在这一刻,张楚明明白白知道了时间与生命的关系。只一会儿工夫,一根输血管就插在了张楚和诗芸的手背上,把他们两人连了起来。张楚身上的血,立即缓缓地一滴一滴地流向诗芸的血管里。张楚的眼睛,紧紧地盯在诗芸苍白的脸上,心里一边在祈祷,一边跟着那一滴一滴的血在数数,数诗芸什么时候醒来……他们这个小孩来得有些意外。
那是六月里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这一天是诗芸二十三生日。张楚上班中午一般不回来吃饭,在单位吃食堂。但南方人过生日,中午要吃面条,意为寿面。所以,张楚这天中午特地赶回来为诗芸下面条,过生日。他们在吃饭的当儿,张楚和诗芸还谈到了晚上到哪儿吃饭的事,要不要请同学等问题。诗芸怕麻烦,又因为不在休息天,就说让妹妹诗茗过来吃个晚饭算了,简单清静点好。诗芸说到请诗茗,让张楚心里有些纠缠。诗茗此时正暗中跟张楚生气,张楚结婚让诗茗的那层心思全砸到地上去了。自张楚结婚后,她极少来这里。张楚有时在办公室里给诗茗打个电话去问声好,诗茗一拿起电话就挂掉。张楚结婚后,曾经和他有些暧昧的女孩子都远离了他,诗茗在他心中,比以前就更突出些。张楚是那种需要从身边找出更多生活原料的男人,他需要从这些原料中去品尝人生的多种滋味,这与是否爱诗芸没有关系。
诗茗生他气,他心里想,她是小姨子,能气到哪儿。所以,当诗芸说让诗茗来吃晚饭时,张楚心里一阵高兴,似乎抓住了一次机会,可以借此机会跟诗茗和好。他对诗芸说,那你打电话告诉她吧。诗芸立即说,怎么让我打?我给自己过生日啊。张楚赶紧说,我打我打。
吃完午饭后,诗芸像平时晚上在家一样,坐在客厅沙发上,搂着张楚的腰倚在张楚的身上看电视,准备过一会儿再去上班。张楚把手伸进诗芸的怀里,手按在诗芸的胸前轻轻地抚摸,逗弄诗芸。每每这个时候,诗芸在张楚的怀里就如沉入一片暗潮涌动的汪洋里,身体在徐徐地舒展开一份接纳的姿势。
不一会儿,诗芸在张楚的抚弄里渐渐地就难以自己。她起身搂住张楚的脖子,吻了一下张楚,说,你回来是给我过生日的,还是回来摸奶子的?张楚回吻一下诗芸,笑着说,什么都是。然后用劲揪了一把诗芸的奶子,就在诗芸的耳边上说,等会儿我还要咬你。诗芸的身子这刻早酥得没有腿子胳膀了,她把身子全贴进张楚的怀里,说,把我抱过去。张楚抱起诗芸就往房间里走。诗芸在张楚的怀里,这一刻就像在梦里一般,寐寐的在那片汪洋里荡漾着醉意。到了房间里,张楚把诗芸放倒在床上。诗芸搂住张楚说,这还是第一次,中午在家里你跟我亲热。
诗芸的身体非常性感,粉肌嫩肤,乳光水色,柳腰细腿,宽臀耸乳,真是风光无限,美不胜收。张楚每次在诗芸身上折腾时,总是无法控制住自己那种近于野蛮的掠夺,而诗芸似乎本能地爱着张楚那种野蛮的风格。一个男人在女人身上某个领域里的疯狂,有时反而会激起女人更大的爱意,它让女人看到了她在男人心目中的重要。张楚每次在诗芸身上都要奋力很长时间。有次兴尽后,张楚对诗芸说,真想跟你一直做下去。诗芸却舍不得起来,说,我天天在你身边,你好象还不够,你太贪色了,我这样的女人会把你累坏了的。你一点点都不知道疼自己。你累坏了,以后想要我要不上怎么办?我还舍不得呢!我要你慢慢爱我,记住了?张楚笑着拍拍诗芸的身子,说,不记住,谁教你长着这么个妖魔的身子。这样的身子就是吃男人的。诗芸只好也笑笑说,我不依你,你也没办法我。
他们今天在一起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张楚都抬高了身子向身下的诗芸冲击,诗芸把身体也迎合成一片云似的,舒卷得柔曼让张楚荡心涤魂,蹈海翻江,寻妙探境。当他们一起越过快乐的高潮顶峰时,诗芸就象要晕过去一般,在张楚身下似乎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过后,他们搂在一起躺在床上休息了很长时间。
诗芸起来从张楚身下抽掉安全套时,忽然发现上面破了个洞。她赶紧把张楚推起来,嘴上一个劲地说,完了,这下出事了。就是你,用这么大的力气。你看,破了。张楚坐起来,看了看,反问诗芸,你说咋办?
怎么你说咋办?我问你。诗芸似乎急了,拿手捶张楚。他们两人本来说好了过两年再要小孩,他们还想轻松两年。张楚见诗芸那么着急的样子,就说,有就生,有啥咋办的。
张楚的这句话立即把诗芸说得笑起来了。后来诗芸躺下来,对张楚说,你不知道,其实我早就希望你哪天破了。还在大学里时我就曾这样想过,正好毕业出来生个小孩,玩玩就把小孩带大了,一点也不会累人。我妈跟我也说过,要我早点生个小孩。你成天像个小孩子似的,什么事也不问,除了吃饭、睡老婆、摸奶子,你什么都不关心。我就想有个小孩把你变成熟了。可有时也怕你辛苦,这爸爸可不是好当的。人家都说,做父亲的都是给爱人孩子当牛当马的,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有了小孩,我就顾不上你许多了。
张楚听了诗芸这番话,心里有些黯然。他翻了一下身,说,天啦,那我不要。
诗芸立即起身把两只乳峰压在张楚的脸上,揪住张楚的耳朵,说,你刚才说不要什么?张楚就势张嘴咬住诗芸的一只奶头,拐过心里一个角落,说,我是说不要像小孩子的我。诗芸听了,笑着把张楚拉起来,说,你去上班吧,我今天下午不去了。
张楚上班后,担心给诗茗打去电话,诗茗又会挂掉,便特地打的到诗茗的单位去,想当面跟她说。但去了没有找到诗芸,她单位里人说,诗茗下午请假没有来上班。
张楚一下午都黯神,他从诗芸那里早就听说诗茗在谈朋友了。他为此心里常懵懵的,有时坐在办公室里,突然就怔住了神,渐渐地心里漾出了诗茗的影子。他有些贪心,女人、爱、以及他自己。
晚上,张楚下班回到家,却发现桌上放着一盒大蛋糕,还有一束鲜花。再看看客厅里,诗芸和诗茗正坐在沙发上一边闲谈,一边在看电视。张楚心里立即高兴起来,他走过去,喊了一声诗茗,诗茗嗯了一声,却没拿眼看他,明显还在怄他的气。
但有诗芸在一边,张楚也不好说其它话,就把自己买的那束鲜花送到诗芸面前,说,祝你生日快乐。诗芸接过鲜花时,开心得一脸粲然,还举起来叫诗茗看看。诗茗趁机拿话怄张楚,说,姐姐过生日,你买那么多勿忘我干什么?玫瑰还要买两枝,还买康乃馨?什么乱七八糟的,好象要我姐姐唤起什么回忆似的,你给旧情人送怀念花呀。诗茗说到这里,诗芸先笑了。张楚说,你过生日那我该送什么花?诗茗说,谁要你送,姐姐会送。诗茗说到这里,忽然发现自己话说得有些重了,怕张楚吃不住反过来憋她的气,赶紧补一句,说,你送也是乱送花。
诗芸把花送到桌上去时,诗茗趁诗芸不注意,抬脚用力向张楚的腿上踢过去。
张楚疼得不敢吱声,拿眼看看诗茗,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关不住的甜蜜的笑容。诗茗这一脚,让他心里这些日子里的阴霾化去了许多。
隔了几天,诗芸从书店里买来一大堆“怀孕必知”、“孕妇必读”等一类怀孕育儿方面的书回来看,诗芸看完了这些书却犯起了愁。原因是她从书本上得到一条信息,说精子进入子宫时,是采用优胜劣淘法。精子往子宫里前进时,大部分要被杀死,只有最强健最有力的精子才能冲破层层围杀,进入到子宫里,与卵子结合,使卵子受精。诗芸想,那天安全套里还残留着许多精液,进入到子宫里的精子可能就不是最优秀的精子。诗芸想到这里,就有点担心小孩将来智力不好。诗芸躺在张楚怀里,整整担心了一个晚上。张楚只好劝说诗芸,说还没有确信怀孕,你现在愁什么。等到诗芸这个月例假没有来,去医院化验,结果出来知道自己真的怀了孕,诗芸更加不安起来。她后来和张楚商量,准备去医院把这个小孩打掉。医生给诗芸检查过后劝说诗芸,头一个小孩,叫诗芸别打掉,不会有任何问题。诗芸的母亲也三番五次地打来电话叫诗芸别打掉,诗芸这才留住这个小孩。诗茗得知姐姐怀孕了,更加对张楚气不过来。
第三章
张楚走后,诗茗在床上就躺不住了。每次张楚离开后,诗茗有很长时间都不知道如何落实自己,心里空寂寂的。诗芸怀孕后,在临近分娩的前两个月里,张楚往诗茗这里跑的次数多了起来。晚上来,有时白天也来。张楚晚上来时,通常是由于朋友同学同事邀请什么事情,他才有机会出来。他出来后,等事情办完了,就立即赶着去诗茗那里。他晚上在诗茗这里一般不会呆很长时间,他担心自己在外面时间呆长了,诗芸在家不放心,也担心会引起诗芸的怀疑。在白天,张楚都是直接从办公室去诗茗那里,等他到了诗茗宿舍里,诗茗才从厂部回去。他们在白天幽会时,在一起呆的时间较长。
张楚到诗茗这里来,往往是还没等诗茗把门关好,他就像急煞似的搂抱住诗茗,亲嘴儿,摸奶子,扒衣服。诗茗对张楚这种规律早已熟识了,有时自己先主动些,让张楚心里多些愉快。张楚只有事后才有兴致跟诗茗谈点什么,什么都谈,甚至谈他心中最秘密的事情。那些事情有的张楚跟诗芸都没有谈过,他曾跟诗茗谈他十四岁时,他曾经从别人那里借来一本手抄本《少女的心》,晚上看完后,躺在被子里就忍不住自慰,第二天还花了一整天时间抄了一本,悄悄地塞进他喜欢的一个女生的书包里。他还告诉诗茗,他跟她姐姐第一次偷情时,是在大学二年级,是在一个山顶上完成了她姐姐的处女洗礼。他对诗茗说那次洗礼让他刻骨铭心。当时是五月份天气,天空一片湛蓝,山坡上的小草野苗鲜艳娇嫩。他们爬上山时,没有看到一个人,他们后来坐在一个僻静的地方休息,那地方草长得很茂盛,嫩绿得发亮。
他们坐了一会儿,他就把她姐姐的衣服全脱掉了,她姐姐没有任何反抗。他们赤裸着身体在那片草地上滚了很长时间,身上染满了绿色的草汁,他们叫着,喊着,狠命地咬对方。他原以为山上没有人,等他从她姐姐身上下来后,他突然惊讶地发现侧面不远处埋伏着许多双眼睛。他一直不敢把这个告诉她姐姐,担心告诉了她以后不让他碰她。
诗茗很喜欢听张楚说这些,这些话把张楚内心的一个陌生世界向诗茗打开来了。
张楚走了以后,诗茗有时还要为它搅很长时间,甚至上班后,诗茗还在心里为这些话纠缠着,在心里和张楚对话。张楚的这些话,对她还存在着一些危险,它常常诱发诗茗产生一些冲动,想把她自己内心的一些秘密向张楚透露出来。但她不想让张楚知道她的秘密,她甚至有点厌恶自己的秘密。她认为男人的秘密是成长的轨迹,而女人的秘密有些则是堕落的迹象。
张楚每次来诗茗这里,有时临走时,还要跟诗茗再亲热一番。他对诗茗的身体非常迷恋,每次都要把诗芸压在身下很长时间,把诗茗的高潮蹂躏出来,然后在诗茗强烈的痉挛下,他像是得到了一种无比的巨大的难以言状的快乐,那种快乐又像是巨大痛苦的边缘。因为每当在那个时刻,张楚在诗茗的怀里就像快要死去一般,张着嘴在“呵呵”地不知道叫唤着什么。在诗茗阴道强烈痉挛的时候,他感觉到就象是从里面伸出了无数只快乐甜蜜的小手,在抚摸着他,呼吸着他,一丝丝的把他的灵魂从他的身体里抽了出去,他的灵魂到了一个极乐无比的世界里,他在那里畅游、颤栗着……诗茗看到张楚那刻快乐得欲死欲仙的神情时,心里总是充满了惊魂般的陶醉。
在诗芸怀孕七八个月后,张楚有次在诗茗那里,告诉诗茗,他现在不跟诗芸做爱了,诗芸怕把小孩压伤,张楚也怕把小孩压伤。诗茗当时就问他,是不是等姐姐可以跟你做爱了,你就不来了?张楚立即回答说,怎么会?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三天两头往这里跑。诗茗听了这话,气得用手在张楚的腰上很狠揪了一把,说,不行,你还要像现在这样来,否则我现在就不理你。张楚笑笑,把手伸在诗茗的大腿间揉了一下,说,我不来你就不能去找我啊。
诗茗听了这话,心里就有些气,说,我才不想看见你们两人那样亲乎的样子,尽恶心人。张楚说,其实我最希望天天能拥抱你一下,你去我就有这个机会了。诗茗心底其实也想张楚能天天拥抱她一下,那是一种无言的最透心灵的踏实,但她表面上却不愿这么顺了张楚的心意,说,你每次都让我紧张,把人家撩起来又让人难受,我不去。张楚说,我哪不难受,才想听你那些嗲叫,叫起来把人骨头都酥软了。
诗茗一听,心里就有些禁不住的甜蜜,身子窜上来,对着张楚的耳朵嗲叫了几声,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张楚,你如果先认识我,跟我结了婚,你会跟我姐姐偷情吗?张楚听诗茗问这话,心里有些犯难,他爱着诗芸。他只好说,这我怎么知道。
诗茗一听,气得爬起来坐在张楚身上,用手捶张楚,说,你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张楚笑着说,咦,怪了,你知道我不是个好东西干嘛还恋着我?诗茗听了气得没话回答张楚,只好说,我贱!你满意了?
慢慢的,诗茗跟张楚谈她姐姐时,心里平常了许多。早先张楚在她面前谈他与诗芸的事情时,诗茗总是拒绝听,不让他谈,但张楚却不理会诗茗的这层心理,还是继续谈。他对诗茗说诗芸的事时,像是在说旁人的故事,一点不介入自己的心情。
后来,诗茗竟希望张楚来了就谈一点他与姐姐之间的故事,包括床笫之间的事。渐渐地,诗茗的那一层心理完全被打开来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偷了姐姐的男人,不应该还这么嫉妒姐姐。
但诗茗有时也猜想诗芸是否知道张楚来她这里,她觉得诗芸应该从张楚的欲望上,知道他不是一个能够安分住自己的人。她心想,张楚在姐姐面前一定很会表现,让姐姐对他放心。她有时去看诗芸,逢到有机会时,张楚也跟她做爱,那种紧张的偷情,似乎让张楚非常兴奋,但诗茗却在很长时间里都不能释放掉惶恐的心情。有时候,诗芸还在家里,诗茗去洗手间,张楚也偷偷地跟着进去拥抱一下诗茗,并且很快进入诗茗的身体,象是问候一下它,然后迅速出来,不让诗芸觉察到他们在一起呆了很长时间。诗茗有时觉得张楚是在跟她做性游戏,他在那种游戏里像是能获得某种愉快。但每次被张楚这样撩拨后,诗茗的心思就被纠缠在一种渴望里。她爱张楚,对张楚的身体和精力也很迷恋,她不知道张楚是否也同她一样。
她每每抚摸张楚身体的时候,她的身体里就充满了流星般的欢呼,身体象是被自己的血液蒸腾起来了,飘浮在空中等候在某一个地方着落。
诗茗想到她姐姐诗芸时,就有些担心有一天诗芸会发现她们的一切。她害怕诗芸知道了让诗芸痛苦,也害怕诗芸知道了她会失去张楚。她结婚时诗芸反对,离婚时诗芸又反对。姐姐是理解她这个妹妹的,知道她这个妹妹在这个世界里想要什么。
她以前曾和诗芸私下里谈过张楚,那时诗茗还没有和张楚发展到现在这样的程度。
诗芸告诉诗茗,张楚不会有大出息,但和他在一起很愉快。她希望诗茗将来找个有大出息的男人,在人面前风光一下。诗茗当时听了就问诗芸,什么叫做有大出息的男人?诗芸竟回答不上来。后来,诗茗竟有些担心张楚在外面跟别的女孩子暧昧上了路,就提醒诗芸,看住一点张楚。诗芸说,他只是喜欢在女孩子面前出点风头,表现一下自己而已。玩真的,他不敢。诗茗当时听了,不理解她姐姐怎么这么相信张楚,她想那是爱吧。当张楚真实地撞进她的生活后,诗茗对她姐姐是又恨又爱。第四章
诗芸明明白白拥有了张楚而她却不能,她有时真想对她姐姐说,让诗芸接纳她,让她们三人住在一起,把张楚分一点给她。有时候,她孤独地躺在床上想着张楚的时候,就想着张楚怎样跟她姐姐调情,诗芸怎样拥抱他,张楚又是怎样进入诗芸的身体。那些想象让诗茗简直要发疯,神经痛得就象是要断裂开来一般。
诗茗从床上起来后,想着应该早点去看诗芸,去为姐姐做点什么。此外,她也不放心张楚。她昨天上午得知诗芸去了医院后,就赶紧打的过来了,安排诗芸住院,并且还到诗芸的单位里拿来一张支票压在医院里。妇产科里每一位医生每一位护士,她都给她们送了礼物,拜托他们给诗芸多一点照顾,给诗芸求一个平安。但张楚除了陪诗芸,却没有一点主张和头绪。诗茗当时看到张楚陪诗芸那个小心关怀的样子,真是又气又恨,又爱又怜,却拿他没一点办法,就连一点醋意都犯不上来。男人的乖张有时也很能赢得女人的爱心。
诗茗赶到医院时,张楚刚进急救室给诗芸输血。当她听说诗芸产后大出血并且张楚正在给诗芸输血时,诗茗一下子堕入了一片恐怖之中,同时,内心里充满了强烈的自责。她心想,那一定是因为张楚昨晚还在作孽,才害了她姐姐。她走到急救室门口向里看了一眼,眼前却模糊了什么也看不见。她没敢进去,转过身去抹掉眼泪。她怕看到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的姐姐,也怕看见张楚。她在心里默默地为诗芸祈祷,求上帝保佑她平安。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诗芸的小孩,站起来向婴儿室那边走去。到了那里,她向护士询问她姐姐的小孩情况,一个小护士把她带进婴儿室。
当她看着那个睡在小摇床里小男婴时,另一份情感却又涌了上来。她伸出手,摸了摸那个小男婴的手。几乎同时,一串泪水从她的眼里滚了下来。
她重新回到医院走廊里坐下来时,内心里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感慑制住了。她想诗芸肯定不会好了,她害了她姐姐。时间在这时显得如此的漫长,每等待一分钟,她心里就像又加重了一份痛苦的砝码。她甚至恨起了张楚,她觉得张楚不应该丢下她姐姐去看她,他太贪恋她的身体了,他只知道发泄自己,满足自己的欲望。
她想,如果诗芸有个什么意外,她不能放过张楚……第四章时间已过去近半个小时了,诗芸还没有醒来。张楚身上的血,还在一滴一滴地向诗芸身上流去。张楚这刻心情,全部凝聚在诗芸身上。他在心里一遍遍念着诗芸的名字,在心中唤她,喊她醒来。他知道,诗芸会听到他的声音的,诗芸……张楚在这一段时间里,像是突然长大了许多。
张楚爱诗芸,一直爱得并不坦白,相反,他爱得很自尊。
张楚入大学时,十七岁;诗芸入大学时,比张楚还小一岁,十六岁。同一个专业,学的是海洋工程。诗芸在大学里功课很优秀,还是学生会干部。张楚在大学里,却是那种“心不存学海文林,梦不离柳影花荫,则去那窃玉偷香上用心”的人。但他天资聪慧,读书极快,尤其对那些行云流水式的东西悟性很高。他追诗芸时,诗芸有次说他意气太风流,脚板子不踏实,让人不敢接受他的爱。张楚听了,第二天就去追班上另一个女孩子,给诗芸这句话提供更有力的注脚,想以此给诗芸心理上一些挫折。哪知诗芸一气之下,当即把他写给她的一封情书,拿出来在班上宣读,羞得张楚几天都往人后面躲,不敢见诗芸。张楚从这件事件后,在诗芸面前,遇事很少再敢走此下策,他觉得诗芸要比他聪明许多。
张楚既然认为诗芸比他聪明,他在诗芸面前,就小心地把自己保护起来。诗芸更不会知道,一个爱她的男人在她面前屏气敛神,实际上是在孤立自己。诗芸读《三国演义》时,有一天对张楚感叹曹操为人太阴毒,竟杀了杨修和孔融。张楚却对诗芸说,杨修和孔融为什么不该杀?如果换了是我,也会杀了他们。诗芸听了吃一惊,问张楚为什么。张楚只是说,这个说了你不懂,你也不需要懂,是男人的事。
诗芸在这一点上,她读不懂张楚,就是她把百分之百的自己放在了张楚手心里,张楚还是把自己的一小部分掩藏起来。张楚刚走上工作岗位时,曾经很受领导赏识,但很快就不投领导的心意了。刚进机关,张楚被分配在审查处,负责审定建设项目环境质量影响评价报告,但他在这个部门仅呆了七个月,就因不合格被调离了。张楚被调离后,诗芸曾经问他为什么被调离。张楚只告诉诗芸四个字,这是“中国国情”。但诗芸有时还是发现张楚在心中跟自己斗争着什么,他这种心理状态有时还会带进他们做爱的过程中。当他正在用情绪要把诗芸带过一个快乐的高潮顶峰时,会突然歇下了身子,像是失去了信心,身子伏在诗芸身上一动也不动。诗芸这个时候,往往性欲会一下子消失掉,然后,等张楚再起来后,注意配合一些动作,让他释放掉。
诗芸想张楚可能在工作上遇到一些压力,或者张楚还不太习惯工作的缘故。张楚是个自由惯了的人,个性上有些独专,不愿舍已主张去投人意,这一点诗芸早就认识,因而认为他可能在单位上跟同事或者领导犯了一些颜色。诗芸想到这里时,心里不免有些难受。她的难受不是因为张楚在单位里怎么样,而是她觉得张楚并不完全信任她。他是她爱的人,一个自己爱的男人都不信任自己,女人就永远不能真正地走到这个男人的心中去,还意味着对她永远关闭着一扇门。她不仅是他的情人、未来的妻子,更应该是他最值得信赖的朋友。诗芸为这事陷入了痛苦,他在她身上欢笑,在她身上嬉戏,在她身上放纵,她把什么都放在了他的手心里,甚至她的一生,她不能忍受他还对她关闭着一扇门。诗芸找了一个机会,悄悄地去张楚的单位了解情况,想以此来打开他的那扇门,来认识她爱的人。但诗芸去了解后,很长时间都没有释放掉和张楚一样的那层厌恶心理。张楚也一直不知道,诗芸去他的单位了解过他。
张楚刚工作时,有些不谙世事,办事时学生意气还比较浓。他在审定建设项目环境质量影响评价报告时,发现已建工程或者待建工程,实际情况存在着不少环境质量问题,尤其环境质量影响评价报告书中,有些数据明显就是伪造的。他去江南某农药厂调查时,发现那个农药厂把大量的有毒废水,用一条货船接住,然后夜里偷偷地开到大运河某个地方排放掉。张楚回来后就向局领导反映这些情况,要求对这家农药厂进行停产整治。局领导对他说,马上派人下去核实,然后再作处理。可是过了两个月,张楚再去这家农药厂查看情况时,发现情况依然如故,而且厂里领导还说是上面有人点头同意默认这样干的。张楚不识关节,回来又追问局领导。局领导告诉他,有些问题,要结合中国国情来处理。张楚这时还不懂“中国国情”是什么意思。后来有一次,有人来反映江北有一家合资企业,所建污水处理设施从来不用,大量废水直接排放到长江里,造成大面积的长江水污染,并且对居民饮用水源地都产生了危害。张楚向局领导申请,要求派人下去,到这家工厂取水样回来化验,如果情况属实,予以重罚。
领导同意了,他带了几个人下去。可到了这家工厂,却发现工厂这天放假,铁门锁着。他从门缝里向里望去,工厂里许多设备却还在冒着热气。张楚回来后,如实地向局领导汇报这个情况,最后说,局里面有人向这家厂通风报信,在合谋坑害我们社会主义的大好河山。局领导告诉他,我们坐在这个位置上,做什么事情都要先考虑“中国国情”,然后才能办事。
张楚终于有些省悟,这“中国国情”是什么意味。只是他觉得还有些滑稽,中国普通老百姓,竟也接受“中国国情”这四个字。
从那时起,张楚对这个工作完全失去了兴趣,甚至还很讨厌它。有一次,他给局领导送去的批阅文件里,有意写进“中国国情下的某某工程环境质量影响评价报告”,局领导就这样把他调到社会福利处去了。
诗芸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更加用心地呵着张楚的性子,甚至在张楚面前故意卖乐,让张楚心情宽松一些、愉快一些,不让他在社会上挣扎自己的心灵。张楚由于工作中不得意,在诗芸身上,就变得更加放肆自己,寻求一些体能释放。他有天半夜醒来,问诗芸,我怎么睡在你身边的?诗芸说,谁知道你从哪里爬进来的?盗花贼。张楚听了这句话,就说,我记起来了,是你在门口拽住我的,不让我走,留野男人睡夜,你真像个小娼妇。诗芸听了,就假装疯癫癫地说,你说我是小娼妇,我现在就娼一下给你看。然后翻身起来伏在张楚身上,一边吻张楚,一边抓住张楚身下的宝贝,说,这样算不算娼?张楚说,不能算。诗芸拿住顶进自己的身体里,问,这样呢?张楚说,还不能算。诗芸坐起来,颠几下子,问,这样呢?张楚这时性情有些升上来了,他一边搓揉诗芸一边说,有点像。诗芸突然剧烈颠起来,大着声说,还有点像?快说。张楚立即说,小娼妇,小娼妇,小娼妇……结婚后,诗芸更加随意张楚。甚至有时,她看到张楚跟她妹妹诗茗调情时,也当没看见。诗芸只是想,张楚爱她,她妹妹也爱她,张楚跟她妹妹也只是玩心情而已,不会有什么发展。但诗茗离婚后,有一阵子也让诗芸担心起来。她怕妹妹守不住寂寞,会主动撩张楚。况且她平时从诗茗的眼里也看得出来,诗茗喜欢张楚。但隔了一些日子,诗芸没有从张楚身上发现什么,也就不再往其它方面想,一心一意和张楚营造爱的小窝。两人只要在家里,就缠在一起,恩恩爱爱斗乐趣。有次诗芸在张楚怀里,对张楚说,算起来,我从十七岁被你蹂躏,这几年下来,你算一算,我被你蹂躏多少次了,如果你每次付我一百块钱,你要付我多少钱?损失太大了,全白给了你。张楚听了,也假装认真起来,说,你有没搞错,是谁冤?应该是你付我钱,我是被你包养起来的小情人,你还不起我的钱,你就得付一辈子人给我,明白了?诗芸立即接住话,说,你刚才说了,说你是我包养起来的小情人,你听着,不得在外偷嘴。张楚听了这话,像是有意识地想试探一下诗芸的态度,说,如果偷嘴了呢?诗芸立即坐起来,一脸严肃,说,你敢!张楚立即笑着说,天哪,敢情把我撕了。诗芸说,撕你?把你踢到马路上给狗咬了吃。张楚说,你这么狠心?诗芸听张楚还这么说,立即惊起来了,撕住张楚的嘴,说,你是不是真想偷嘴,还是已经偷嘴了?张楚一听,知道话不能再往下说,赶紧把诗芸搂进怀里,一边吻诗芸,一边说,你怎么说着玩就认真了。你这么漂亮,我还会到外面偷嘴?吃你还吃不过来呢,你也真是。诗芸听了,笑着说,就是嘛,被你骗到手,还不好好爱我。
有天晚上,诗芸躺在张楚的怀里读一则故事。故事是说一位国王看上了一位大臣的妻子,有一天,这位国王特地把这位大臣支出去,他去这位大臣家里,想跟这位大臣的妻子欢悦一番。这位大臣的妻子知道国王要来了,就派人到城里买了一百只母鸡回来,全杀了,然后,每只母鸡做成一道菜,招待这位国王。这国王吃了两三道菜后,就问,怎么全是一个味道,有没有其它的菜?这位大臣的妻子听了,立即告诉国王都是不同的母鸡做成的菜,然后对国王说,陛下既然知道母鸡肉都是一个味道,那天下的女人跟母鸡又有什么区别呢。这国王一听,明白这位夫人的意思,饭也不吃了,带上人打道回府。诗芸读完这则故事后,觉得这个故事很有趣,就借这个故事来给张楚上一点两性关系课。她把故事内容再加进一些自己的想法说给张楚听。那知张楚听完了,却对诗芸说,这故事是骗人的,一定是个没跟女人上过床的太监写的,女人在床上不一样。诗芸听了,吃了一惊,立即截住张楚的话,说,你怎么知道女人在床上不一样的?张楚自知话说漏了嘴,赶紧说,你走在路上看,有哪个女孩子长得一样的,既然长得不一样,在床上也肯定不一样。诗芸却不饶张楚,说,你不是这个意思,你在撒谎,你快老实交代。张楚说,你想到哪儿去了,你想想,就连我们在不同的时间上床、不同的地点做爱,得到的感觉、愉快都不一样。男人跟不同的女人上床怎么可能一样呢。诗芸听了,觉得张楚说的有些道理,但心里还是抹不直,于是揪住张楚的耳朵,说,你老婆比谁都好,你给我往心里记住,听到了?
诗芸自诗茗离婚后,很少留诗茗在家里住夜。她是怕留成习惯后,诗茗常在这里歇宿,张楚抵不住诱惑,做些事情出来。诗芸这套房子,是张楚单位分的,两室一厅,有七十多个平米,小两口住很宽敞。诗茗来,诗芸不提留诗茗过宿,张楚从来不敢先提。尽管有心,但怕做贼心虚的成分露出来,叫诗芸发现什么。有时,诗茗星期五晚上要来,张楚就先叫诗茗迟一点来,这样,天太晚了,诗茗自然就走不了。张楚这个时候,很有一夫多妻的心理在作崇。但他不知道,每次诗茗住下来,一夜都无法入睡,痛苦和渴望在她心里纠缠,尤其张楚房间里一有什么动响,诗茗就认为张楚和她姐姐正在做爱,然后她就凝住神仔细听,同时身体也跟着火热起来。
有时候,张楚半夜里觉着诗茗还没有睡着,他就假装起来上洗手间。诗茗听到张楚起来后,立即起身掩在房门里等张楚过来。张楚走过来后推开门就进来,两个人迅速地无声无息地拥抱一下。张楚拥抱诗茗时,总是要把手伸到诗茗身上到处摸一遍,诗茗也会在张楚下面揪一把。然后两人迅速分开,张楚去洗手间,放水冲马桶,让诗芸知道他是在洗手间里面。往往这种小插曲奏过的次日或隔天,张楚就要往诗茗那里去一下,和诗茗在床上尽情地做爱,像是弥补对诗茗的歉意。诗茗这时,往往也表现出更加强烈的欲望,和张楚博斗。在诗茗身体如火如荼燃烧后,她的痉挛也比往常更加强烈些。这时候,张楚恨不得被诗茗从里面伸出的那些快乐的小手紧紧地抓住,把他整个人都拉进诗茗的身体里,全身心去接受那种快乐的抚摸。
张楚就这样在两个女人身边跳跃着,从她们身上获取快乐,也给她们快乐。但她们在张楚心里,还是有些分别的:诗芸是他的妻子,诗茗只是他的情人,他自然给予诗芸的爱要多些。遇到有些事情,他首先要维护的是诗芸,有时,即使有诗茗在一旁,诗芸和他亲热起来,他也是全身心地去拥抱诗芸。过后,当诗茗对他发醋劲时,他也只是说,你必须接受这一切。
在男人身上,往往有多少情感,也就有多少残忍。一个充满情感的男人,手里拿着的,往往是一把爱与残忍的双刃剑。第五章
诗芸叫张楚离开的那个时候,其实已经感觉得到腹部有些轻微阵痛,但她并不知道那是临产前的征兆。那天值班的护士,很不巧又是个刚从学校毕业出来不久的小护士,缺少临床经验。此外,在十二点钟交接班时,交班的那个护士告诉她哪几个孕妇需要注意时,当中没有提到诗芸的名字,所以,她对诗芸例行检查时,也就没有给予太多的注意。当时,诗芸劝张楚回去休息,心中也很矛盾。一方面,她舍不得张楚坐在走廊里熬夜,另一方面,张楚走了她心里又孤单又害怕。她其实很希望张楚坐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等候小孩生出来,但让张楚坐在走廓里一夜不睡,诗芸心里又不忍。诗芸对张楚这般地爱,张楚通常感动起来很快。但张楚的感动,似乎从来在脑子里只停留几分钟,更不会因感动就把自己锁在一份情感里不出来。
张楚出了医院大门,心里就念着了诗茗。那个时候,他尽管也想到诗芸可能在夜里生下小孩,但他做事,从来是从有利于自己这一方面先考虑的。也就是说,他是认为诗芸夜里不会生小孩,而且不存在可能的问题。在诗芸不会在夜里生小孩的前提下,他当然没有理由把自己束缚在另一个可能的假设里。
张楚这种性情的自我随意性,在他和诗芸刚恋爱时,诗芸就已经知道。大二时,张楚曾动过一次切除阑尾手术,手术是暑假里做的,诗芸特地留在学校里照顾张楚。张楚手术后,由于是夏天,身上特别脏,诗芸每天都很细心周到地给张楚换衣服,帮张楚排泄,擦身子,给张楚弄吃的。同病房的人看了,几乎没有一个人相信诗芸是张楚的女朋友,都认为只有张楚的妹妹才会这样细心照顾他。当他们确信诗芸是张楚的女朋友时,有些病友感叹说,这年头别说是女朋友,就是现在人家结了婚,也很少有这样的妻子细致照顾丈夫的。
张楚听了着实很感动了一番,当着一室病友的面对诗芸大发誓言,我爱你,赤胆忠心,十万级狂风吹不动摇。诗芸听了张楚的话,心里甜蜜蜜的,还当着一室病友的面吻了吻张楚。诗芸相信张楚的爱,别说十万级狂风吹不动摇,张楚就是说一百万级狂风吹不动摇诗芸也同样相信。诗芸对自己有一份自信,她人既长得漂亮,又聪明能干,从小到现在别人眼里都是这么夸过来的,张楚如何不爱她?张楚也确实爱诗芸,而且从一爱上后就似乎离不开诗芸。但他的爱却是一颗红心扎根,四面问情流水,只是在诗芸面前,不敢泄漏出来而已,怕诗芸知道了离开他。张楚的一贯观点是,男人离开女人,就不成为男人。这句话下放到张楚的实际生活中,就是男人到哪儿都要与女人打成一片。好在张楚一没有把这句话上升到水乳交融那一层革命高度,否则,张楚与诗芸的恋爱,不知道已经历过多少次血雨腥风艰苦卓绝的斗争了。
张楚在病房里住了两天后,邻床新来了一个女病友。这个病友是南京人,学艺的,也上大二,容貌气质都不错。病区到了晚上,除了有陪护证,病人家属不得留夜。所以诗芸到了晚上九点钟也必须走。诗芸怕张楚晚上在医院里无聊,特地在张楚的床边上放了不少书,卢梭、康德、费希德、卡夫卡、拜伦等人的书。这些人都是张楚平时很佩服的思想家、哲学家、小说家和诗人。但这样一个女孩子躺在张楚旁边,又是夏天,十分春光只藏了三分,张楚内心哪能不扬活起来。他的性情这刻就像随地大小便一样,早就烂漫开来了。至于刀口疼不疼,更是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一个晚上,他抓著书本就跟那个女孩谈卢梭,谈卡夫卡,谈拜伦,谈他读了他们著作后内心的震动和感受。这女孩子本身就有些诗心文意,两个人很快就谈得很投机。第二天晚上,张楚跟那个女孩谈绘画艺术,他从罗马的拜占庭艺术,说到意大利的巴洛克艺术,从德国的印象派艺术,说到法国的野兽派艺术,把这个女孩子说得佩服得五体投地,几次问张楚学的是什么专业。张楚这种即兴发挥的才能在同学中间是有口碑的,而且他尤其能把握住别人忽略的东西并且把它论述到一个重要的位置上,让人佩服。比如,他就曾对沈从文的小说《边城》中那条狗的颜色在同学面前提过出异议,他认为沈从文不应该选一条黄狗进入小说的角色中,他应该选一条黑狗,理由是,黄狗在老人身边不具有任何象征意义,尤其与周围环境对比时,与白塔、小溪的颜色不符合审美关联特性。所以,张楚对女孩子大侃艺术时,他的思想往往非常精彩,很吸引女孩子。这一点,也是诗芸常常夸奖他的。第三天晚上,张楚就对这个女孩子说起心情来了。在这个方面,张楚更是信手拈花,满腹诗文。真是一衣带水,两袖情风。女孩子终于禁不住张楚这番攻心掠情的战略围剿,对张楚眉传春心,语带双关。诱女三步棋,张楚是一步也不落慢,巧尽机关,步步胜算。他的基本策略是,第一步是投石问路,第二步是投其所好,第三步是诱女深入。张楚在这方面功夫是绝对到了家,几乎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白天诗芸在这里的时候,他很少与这个女孩子说话。即使讲话,也是病友间一般的对话。他这种到处惹花随意留情的风格,在诗芸面前还是很小心收藏起来。三天过去后,张楚似乎只等着收网捕获了,至于网收了干什么,他不去想,更不会有一个将来进行时的打算。至于女孩子心里会想些什么,那是她的事,张楚不会为这个劳神。套用现在流行的俗语,玩的就是愉快。用张楚安慰自己的话说,钓鱼的乐趣,不在吃鱼中。
但第四天上午,同病房的有个病人,却去医院门口截住诗芸,把张楚对那个女孩的事全兜给诗芸。诗芸一来,气得毫不客气把一盆水往张楚头上一扣,对张楚说,你头脑子现在还热不热了?张楚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讪笑着说,晚上在这里无聊。
诗芸气得说,你自己服侍自己,今天没人理你。说完抬脚就往外走。张楚看见诗芸走了,也顾不得身上刀伤怎么疼,立即滚下床,去追诗芸。诗芸见了,赶紧回来,心疼得把张楚扶上床,打又不是,爱又不是,只得说,我恨死你了。张楚说,你知道我跟人不当真的,只在乎你,还这样?诗芸说,赶明儿我也去跟其他男生泡,你会怎么想?你不气死我啦。张楚赶紧抓住诗芸的手,像是检讨似的,小着声说,以后不了。诗芸气得狠狠地撕住张楚的嘴,说,你给我说一百遍,我爱你,赤胆忠心,十万级狂风吹不动摇。张楚却起身搂住诗芸,不顾一室的病友和那个女孩看着他们,吻诗芸。再没性情的女孩,也会被张楚这个举动感动,更何况诗芸。正由于如此,诗芸认为张楚只是花肠子花心,不会花身。此外,她也看出张楚是相当爱她的,所以认为张楚不会出轨。但男人在一个固定的模式里生活久了,就会想方设法制造一点生活浪花给自己调剂调剂,尤其那种内心很冲动的男人,在一个适当的时机里就可能让他平时压抑的性情爆发出来。诗芸在这一点上,并不完全了解张楚。她只是一味地把生活制造得浪漫些,给张楚尽可能多的愉快,想就此把张楚的性情全圈在自己身上,然后寄希望于岁月,再把张楚身上的棱角消磨掉一部分。两个人的世界,肯定就是阳光灿烂、爱情护航一生了。
诗芸在怀孕后期,遇到最大的难题,就是怎样解决张楚的欲望。她不会想到张楚会在外面偷食,更不会想到张楚已经跟她妹妹诗茗好上了。诗茗有时来,诗芸就和诗茗谈肚子里宝宝的事。诗芸谈时,那层做母亲的喜悦自然而然地就会流露到脸上来,诗茗看在眼里总是难受。有一次,诗茗想窥探诗芸和张楚怎样做爱,就对诗芸说,你现在要小心了,肚子这么挺,睡觉时别让张楚挤你。因为诗茗是结过婚的,所以诗芸对诗茗说些房里话时也就不避讳。乱伦熟女诗芸说,男人就那东西犯嫌,你姐夫比别人可能还要过些,也没办法,总得生个小孩,他也只能耗耗自己了。诗茗听了姐姐这话,暗暗有些窃喜,心想姐姐说他耗自己,肯定是指不跟姐姐做爱了。但她仍然不能彻底放心,就假意一笑,装着听不懂姐姐这句话,问诗芸,什么叫耗自己?诗芸听妹妹追问这话,自己不禁笑了起来,把嘴就到诗茗耳边,像是怕人听见,说,干抽。诗芸讲完这话就大笑起来。诗茗听了,尽管心里有一层不快,但还是陪她姐姐一起大笑,不落诗芸猜疑。回去后,她当天下午就给张楚打去电话,让张楚来。张楚见诗茗召唤,心里当然是十万分的高兴,赶紧打的过去。进了房间,却见诗茗一脸生气。张楚却不管,上去就抱住诗茗,亲嘴,摸奶子,扒裤子。诗茗这回却不依了他,用手把裤子提住,叫张楚交代,什么叫作干抽。张楚一听这话,知道诗茗昨天一定是心里犯小嘀咕,从诗芸那里打听过来的;就说,这你还要问,你现在让我湿抽一下,你不就知道什么叫干抽了?
张楚刚说完这话,诗茗就伏在张楚的怀里笑了半天都没能起来。
诗茗尽管笑,其实她多半并不理解干抽是怎么回事。诗芸晚上睡在张楚的怀里,手几乎是习惯性地抓住张楚的阳具睡觉。她抓住它时,有时还对着它说一声,小可怜。张楚的阳具也几乎在诗芸每次抓住它时,迅速地弹起来。每每这个时候,诗芸心里总是暖暖的,自己的男人,这种温暖是贴心的。然后,诗芸就轻轻地给它揉揉,逗弄它。有时,逗弄时间久了,诗芸就说,想不想我?张楚就说,这还用问?诗芸就说,让你放一下吧,看它太可怜了,小心点,别压着我,否则宝宝会抗议的。张楚就起来,身子悬着空,小心翼翼地把它送进诗芸的身体里。每每这个时候,诗芸也是一样有些灸热的渴望。她对张楚说,想死了。但她身子却一点都不敢动。张楚撑着身子,只能慢慢地运动,象运气似的动,劲着不了实,没有一点力度。但越是这样,诗芸越是难受,身体深处象是有一股洪流就欠一把力气把它引出来,然后在里面滚沸开来,获得一次欢腾。有时,张楚在运力时,诗芸也跟着运力把体内的欲望往外顶,但总是顶不上来,时间久了,诗芸就有些嫌累,张楚只好下来。两人躺好后,诗芸很心怜张楚没有获得快感,有些舍不得他,然后她就给张楚揉揉,一直揉到给张楚释放掉为止。张楚被诗芸揉弄时,尽管也能获得一些愉快,但毕竟没有在诗芸或者诗茗身体里那么强心,张楚心里就有些不情愿诗芸用手抚慰它,甚至还想拒绝诗芸这种温柔的抚爱。但他又不敢,担心诗芸怀疑到他在外面有情人。而诗芸也正是从张楚那份顺从的渴望里,认为张楚在外面没有情人。此外,她这样做了,心里面也踏实许多。张楚身边,毕竟总有一些女孩子跟他打交道。
诗芸大约在早晨六点钟时,阵痛突然剧烈起来。当她按响床边上的警铃按钮时,小孩子已经从下面跑出来一半了。诗芸也几乎在一阵撕破的疼痛里,一下子晕过去了……#--iCMS.PageBreak--#第六章
诗茗母亲赶到医院里时,正好看到诗茗坐在医院走廊里流泪。她上去喊了一声闺女,就问诗茗怎么了?诗茗一看见母亲来了,眼泪往外涌得更汹。她随即站起来,扑进母亲的怀里抽泣。诗茗这个动作一下子让她母亲惊住了,身子骨像突然着了寒似的,站在那里发抖。但还没等她母亲问诗茗究竟出了什么事,从急救里突然传出一连声的欢呼声。诗茗立即丢下母亲,向急救室扑过去。当她冲到里面,看到张楚抱着诗芸两个人在流泪时,心里一阵激动。
诗芸醒来了!诗芸的脸上,这刻流满了幸福、幸运、感动所有情感合在一起的泪,诗茗什么也顾不得了,扑上去,抱住张楚、诗芸一起大哭。那是一场幸福的泪!
很快,诗茗的母亲也走进来了,当她看到眼前一幕时,似乎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诗芸抬起泪眼看到母亲时,喊了一声妈,诗芸母亲的两眼跟着就刷刷地往下掉泪。她走上去,把诗芸的手拉在自己的手心里,用另一只手在上面拍了两下,然后,把诗芸的手合起来,往自己的心坎上放了又放,什么话都没有说。这时候,一个小护士抱来了诗芸的小孩。当她把小孩送到诗芸的怀里时,诗芸再一次泪水奔腾出来。千辛万苦般的幸福,女人啊,你烂漫无虑的日子只为你自己有多少?
张楚看到小孩,心里一阵激动,他抓住诗芸的手,一起向小孩的脸上摸过去。
小孩的眼睛闭着,像是还在睡觉,张楚在小孩的脸上碰了一下,然后放开诗芸的手,用手想去捏小孩的鼻子。诗芸赶紧用手挡住张楚的手,并且伸过手来揪住张楚的鼻子,泪含在眼里笑着说,替宝宝捏你。张楚鼻子一酸,眼泪跟着“嗒嗒嗒”地就落了一串下来。诗芸赶紧用手去接住张楚的泪,然后勾住张楚的脖子,把张楚也按到自己的怀里。突然,张楚从诗芸的怀里挣出自己,从急救室里冲了出去。他一路冲下楼梯,一直跑到医院对面一家花店里,买了满满一怀的鲜花抱上来,送到诗芸怀里。当诗芸吻着那一大把鲜花时,泪含在眼里望着张楚笑了。
默默站在一旁流泪的诗茗,一股无以名状的爱与嫉在绞着心痛。
诗芸在医院里总共住了两个星期,然后母子两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愉愉快快回了家,家里立刻充满了一股蓬勃生机的活力。
接诗芸小孩回来的这一天,张楚是既兴奋又紧张,家里从此又多了一个人了,那个人将成天绕在诗芸的身边,诗芸曾经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张楚在心里,喜悦的背后不免有些怅然。
诗芸住在医院的两个星期,几乎每天都有一些人去看望她。张楚单位的人,诗芸单位的人,真真假假的关心折射出社会因循的人情关系。诗芸嫌累,张楚也嫌累,但却逃脱不掉。
晚上,张楚都是在医院里过夜,守在诗芸的床边,给诗芸倒茶端水,给诗芸揉揉身子,陪诗芸说话。诗芸睡着了,他就在诗芸床边一张躺椅上睡觉。这张躺椅还是张楚从别人那里借来的。早晨,张楚从医院里赶回去,按照丈母娘的要求,到菜场商店买些新鲜滋补营养品回来给诗芸补身子,忙得没有一个闲时。但即使这样忙,他还是常常有机会和诗茗单独在一起,得到一刻的放松和愉快。
诗芸因产后大出血,身体虚弱,诗茗特地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住在诗芸家里,和她母亲一起料理一些事情,照顾诗芸。诗茗的母亲常去医院陪诗芸,给诗芸送饭送汤。诗芸的母亲去了医院,张楚和诗茗在家里时常能碰在一起。这时候,诗茗和张楚在一起时,就少了许多顾忌。每当这个时候,诗茗就立即扑向张楚的怀抱,爱、嫉、情欲,都不能道清诗茗这刻对张楚的复杂内心。张楚在抚摸诗茗的身体时,感觉到诗茗的身体比以前柔润温情多了,象是有一种母性的成分在她的身体里张扬开来,在等待着裹哺什么似的。他们上床后,诗茗总是让张楚躺下来,手在张楚身上柔情地抚弄、按摩,把她的温柔愉快地送到张楚身上每一个地方,最后再收回来,在张楚那里慢慢地缭绕,轻柔地抚弄,让张楚身体放松,一直等到张楚迫不及待不能忍受为止,才让张楚起来,压到她身上,进入她的身体。这时候,诗茗的身体便如火焰山般燃烧起来,在张楚热烈的颠扑里,她亢奋的身体尤如饱满热水的一只汽球,在等待着爆炸。当她终于被张楚抛入一个汹涌沸腾的极乐世界里时,张楚也被从诗茗阴道里伸出来的那些快乐的小手折磨得欲死欲仙。
张楚在诗芸身边时,常跟诗芸说些家里有什么事,他们的小孩怎么样,回家后的一些计划等等。这时候,诗芸的心里总是溢满了一个做母亲的骄傲和做妻子的甜蜜。张楚在说话的时候,诗芸有时把手搁在张楚的脖子上,摸着张楚的耳朵,轻轻地捻揉。每每这个时候,张楚心里溢满了温暖和愉快。
有天下午诗茗来,坐在诗芸旁边,看到张楚那么细心地照顾诗芸,心里不免有些酸痛,陪诗芸讲话时就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张楚却一心只在诗芸身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并不顾忌到诗茗在一边。后来,诗茗看到诗芸胸前有些潮湿,就故意说肯定是张楚喂水没喂好,给弄湿的,想跟张楚斗气。哪知诗芸听了,却告诉诗茗,说是奶水太胀的缘故,溢出来把衣服给弄湿了,里面垫了毛巾都没有用。张楚听了,却不管诗茗心里会怎样气痛,对诗芸说,跑了多可惜,还不如让我喝了减减胀。诗芸听了,脸上一下子笑开了,对张楚说,你羞不羞!
我妹妹还在旁边,你讲话都不要脸,像是小时候没喝够。回家让你喝,让你喝个够,看你儿子会不会打你嘴?张楚听了,立即笑了起来。诗茗听了,却恨得心口疼疼的。拿眼看张楚,张楚却假装没看见,不理诗茗。诗茗趁诗芸不注意时,用指甲狠掐张楚,张楚疼得赶紧假装起来要倒个水,走开,离诗茗远一点。晚饭时,诗茗母亲给诗芸送来饭菜,让张楚回去吃晚饭,诗茗有意没有来医院,在家等张楚。张楚一进门,她就气着上去,拿手掐张楚,对张楚说你晚饭还要吃干吗,你早吃饱了。张楚笑着说,我吃什么了?我现在要吃你,你给不给?
诗茗揪住张楚的嘴,说,不许你吃姐姐的奶。张楚问,那吃谁的?诗茗说,你再说,就不许你吃。张楚说,那你说呀,我吃谁的?诗茗说,你还在问,我把你嘴要撕烂了。张楚赶紧把诗茗抱起来,脸埋到诗茗的胸脯里,咬住诗茗的奶头,一直这样把诗茗送到床上。到了床上,张楚咬着诗茗的奶头还是没有松开来,养住力气下劲咬,诗茗喊疼死我了,对张楚说你能不能轻一点。张楚见诗茗喊了,就更加用一点劲咬。诗茗说,你轻一点好不好,你快把它咬掉下来了。张楚还是不松嘴,诗茗只好求饶似地说,亲爱的,你换一只奶子咬吧,疼死了。
张楚这才放下诗茗的奶子,把嘴就到诗茗的嘴上,笑着问,要不要我告诉你?
诗茗问,告诉什么?张楚说,全是尿味。诗茗听了当即笑瘫在床上。
诗茗上班后,由于诗芸还在医院里住,所以一下班就赶过来,帮她母亲一起准备大人小孩回来要用的东西。她晚上睡在诗芸床上,常常要翻来覆去很长时间才能睡得着。在诗芸的床上,她能闻出张楚的气味。她想象张楚睡在床的哪一边,然后她就睡在那一边,他想象张楚搂着她睡觉,手放在她的大腿间或者乳房上,很暖心的样子。张楚在她身边睡觉就是这个样子,有时头还往她怀里埋埋。她极喜欢张楚的手放在她的胸脯上,在她的两只乳房上轻轻地来回抚摸,那种感觉美妙颤心。张楚的手若是放在她的两腿间,诗茗就没法安静住身体,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张楚的抚摩里,也像是在等待张楚向一个更深更秘的幽潭里投入一枚石子,让潭水荡漾起来。有时张楚也会跟她开玩笑,故意给她一个惊吓,捏住她的一撮毛,突然稍用一下力往外一拔,诗茗往往会一惊,有一种触电似的感觉,很悦心。有时诗茗感到有点疼了,就笑着骂张楚,你神经病啊。张楚说,是神经病。然后用手给诗茗揉揉。
诗茗有一次问张楚,你捏不捏姐姐的毛?张楚说,不捏。诗茗就说,你神经病,那你干嘛捏我?张楚说,你的好嘛。诗茗就笑着说,真想告诉姐姐,让姐姐打你的嘴。
诗茗躺在床上,想得最多的还是张楚在床上怎样和诗芸做爱,张楚又是怎样的野蛮。诗茗想到这里,心里没有一点嫉妒,因为这个时候,她还想到了张楚和她做爱时那份美妙,身体有渐渐融入张楚身体里那种温暖甜蜜的感觉。在张楚的身体里,诗茗能获得幻象一般的美妙,身心完全沉浸在一片陶醉里。有天晚上,张楚从医院里回来洗澡,开门进来,屋里静悄悄的。诗茗的母亲累了一天,早早上床睡觉了,诗茗刚洗完澡,身上一件衣服也没有穿,正站在镜子前面梳头。张楚进来后,看到诗茗怔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移动脚步,诗茗全身通体发亮,美艳无比。诗茗看到张楚时,有些吃惊,当她看到张楚看着自己的眼神时,她没有动,就这样站在那里让张楚看。过了一会儿,诗茗才轻轻走到张楚面前。张楚闭上眼睛,一把把诗茗搂进怀里,很长时间都没有说一句话,就那样静静地搂着诗茗,手在诗茗的后背上轻轻地抚摸着。诗茗在那一刻,身体全软酥在张楚的怀里,陶醉在一片憩静的愉快中。隔了很长时间,张楚才把诗茗抱起来,送上床。
诗芸在医院里的两个星期,也让诗茗和张楚渡过了非常快乐的两个星期。诗芸回来后,诗茗一了,更不知道如何把张楚找回到自己身边来。第七章
诗芸回到家前,张楚在他们的床边支了一张小床。这样,诗芸和小孩回来后,就睡在大床上,张楚睡在小床上,他的丈母娘则睡在另一个房间里。诗茗来时,和她母亲睡在一起。
诗芸第一天回家,诗茗也在。晚饭后,张楚坐在诗芸身边,为起小孩的名字翻了几个钟点的字典,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名字。诗芸看张楚这么费神,就笑谑张楚,说,你这个才子原来是骗人的,连个小孩名字也取不来,我怎么这么不聪明的,被你骗住这么多年,今天终于现原形了,完了吧。张楚把字典一合,也假意吃惊,说,我也纳闷,给自己的小孩取名字怎么会打疙瘩?我肚子里随便挑个字,小孩名字叫起来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响贯四海的声势,莫非这当中有假?诗芸拿手就撕张楚的嘴,说,你说话怎么这么没下巴的,这样污辱你老婆,叫宝宝打你。说着,就抓住小孩的手,打了一下张楚。诗芸的母亲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在闹,就说,起个名字也这么闹,看你们怎么把小孩子带大。张楚笑着对诗芸说,这名字真难取,要不,就取个你的字,叫诗诗吧。诗芸听了,立即反对,说,是男孩,应该取你的字,我看,叫楚楚,这个名字还蛮好听的,就这样定了。张楚还想反对,诗芸却抱起孩子,逗他说,楚楚,快谢谢你爸爸,你爸爸给你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张楚看着诗芸那个神情,心里立即涌出一股温暖,弯下身子搂搂诗芸,就这样由了诗芸取这个名字。
小孩名字取好后,张楚心里有些愉快,像报喜似的走到另一个房间里,去告诉诗茗。诗茗正在理床,准备休息。她刚才在诗芸的房间里,在床边上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出去。她尽量回避看见张楚跟她姐姐在一起时亲热的热乎劲,她看到了心里犯疼,难受。张楚在诗茗面前,从来不回避他对诗芸的态度,事后若是诗茗生气,张楚总是打趣过去,诗茗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更没法和张楚斗气。她心里似乎还感觉到,张楚是在迫使自己习惯这一切。这会儿,当她听了张楚的话,想到姐姐每喊一次楚楚,就等于把张楚放在心里叫了一遍,就更来了气,挖苦张楚道,干嘛不叫楚诗?还是两个人的名字组合,听起来人家还当是从《楚歌》里取来的名字,多文化呀,又是爱情的结晶,这样好的名字干嘛不用!张楚听了,讪笑着说,这话要听。不过,将来小孩大了,若是问你,我这名字取的是你和爸爸的名字,还是妈妈和爸爸的名字,你怎么回答?诗茗气得拿手在张楚胸部上狠揪了一把,狠着声说,你牵到我头上干吗?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张楚似乎说到兴头上了,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诗茗听了心里恨恨的,看张楚还这么兴致,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厌腻,可又无可奈何张楚,更不便发醋劲,怕外面的母亲或者诗芸听到,只得忍住,压着心痛,小着声说,说《楚歌》,你就《楚歌》来了,就这点文章,还要显,大活宝似的,也不怕人嫌恶。张楚像没听见似的,继续说,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诗茗气得拿手又狠揪了一把张楚,那一刻,万般泪水止在心头就差一个拨弹,张楚赶紧抱一下诗茗,然后逃出诗茗的房间,回到诗芸身边。
自诗芸回家后,张楚每天上班的时间很少,上午一般十点多钟才去,在办公室里晃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办。如果没有,就赶着回家,买菜、陪诗芸、抱小孩。下午,也是三四点钟才去上班,在办公室里坐一会儿,跟大家聊一会儿新闻体育什么的,然后就赶紧溜回家,陪诗芸,帮丈母娘做些事。他所在的处,本来事情就不多,大家再照顾他爱人生了小孩,他就更加没有什么事情可干。这样晃了几天,他有时干脆就不去办公室,去也觉得白费一个来回。诗芸坐月子,大人小孩事情多,张楚心里又念着诗芸小孩重些,这样,一个星期过去了,张楚都没有去看望一下诗茗。诗茗知道张楚忙,没有时间来,即使想张楚,也忍着没给张楚打电话。这样到了周末,诗茗过来,看到张楚围着诗芸小孩高兴的样子,心里不免就有些不愉快,暗暗怨恨张楚没有去看她,把她忘了。诗茗碰到她母亲不在一边时,就用言语来气张楚,甚至旁敲侧击地告诉张楚,说是有人给她介绍男朋友了,人还挺不错。
张楚听了,又因为诗茗一星期都没给他打电话叫他去,就以为是真的,心里不免有些堵得慌,好在诗茗这会儿在跟前,否则他七七八八不知会想成什么样的天昏地暗。但这会儿,他气归气,似乎还找到了跟诗茗斗气的理由,憋着心不理睬诗茗。
有时还当着诗茗的面,更加对诗芸说些贴心近于肉麻的话,甚至手伸在诗芸身上还要多加些亲蜜来,让诗茗看见,气诗茗。诗茗看在眼里,哪经得住这种挖心剐肝的折磨,几次跑进洗手间,关上门,在里面暗暗落泪。
这样周末一过去,张楚星期一上班,心里想想就更加难受,不知道诗茗说的男朋友是不是真的,终于忍不住心火煎熬,下午还是给诗茗打去了电话。诗茗接到电话,又高兴又生气,但当着同事的面,不便在电话里跟张楚斗气,只说了一句,等会儿再说,然后就挂了电话。张楚听了,以为诗茗让他过去,就下楼打的赶着去诗茗的宿舍。可进了诗茗的宿舍,等了很长时间诗茗都没有回来。张楚心里不免又加了气,但还是耐着心,又等了一会儿,结果还是没有等到诗茗回来。他气得刚准备走,诗茗却开门进来了。诗茗看到张楚心里一阵高兴,但装着对张楚有些冷淡的样子,不给张楚一点热情。诗茗挂了张楚电话后,坐下来就在心里琢磨张楚乱想心思,突然想起自己在电话里对张楚说的那句话,心想张楚可能理解成叫他过来了,就赶紧给张楚打去电话,探究一下,张楚果然不在,赶紧赶回来看看,正好撞见张楚气得要走。她见张楚那样,自然知道张楚心里想的是什么,索性趁机气气他,这样可以看看自己在张楚心里到底有多重要。诗茗进来后,只管自己坐到一边,也不理会张楚。张楚有些小性子,见诗茗这么冷漠他,也就跟着对着气。然而,他生气与诗茗不一样,诗茗真生气时不理她,他生气时却是要拿一大套的话再来激诗茗,要把自己的气还给诗茗。这会儿,张楚见诗茗坐在一边,不看他,他就转过身去背对着诗茗,自个儿说,不理我,还晾我?
我就一定要到你这里来?反正你有朋友是早晚的事,你告诉我,我一点都不吃惊,我还高兴呢,少了烦心事。再说,我又不是不爱你姐姐,若是我想找个情人,嘿,今儿泡,明儿就成。也真是,这年头还怕缺情人,得,我祝你愉快。
张楚说到这里,却把个诗茗的眼泪全说掉下来了。自已说有人介绍男朋友,张楚竟还说高兴,当然要往心里气。张楚听到背后诗茗哭了,才知道自己说得太过份了,赶紧走到诗茗跟前,抓住诗茗的手,像是对诗茗也像是对自己说,你气死我了。
见诗茗还不肯收住泪,又加了一句,说,是我错了还不行?诗茗听了,却哭得更汹,一个劲地来摧毁张楚的心理防线,趁机煞煞他的骄傲。张楚见自己哀求没有用,就强行把诗茗抱上床,然后伏在诗茗身上,脸靠在诗茗的脸上,很小心地对诗茗说,我今天就准备当小狗了,随便你怎样虐待我吧。一句话,把诗茗逗笑了。诗茗想收住笑,心里不愿这么快就便宜了张楚,结果是越想不笑反而笑得越厉害。张楚看到诗茗这个样子,心里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赶紧坐起来,装着严肃的样子,说,你原来是存心谋害我。诗茗立即坐起来,把眼狠瞪着张楚,扬着声说,你再说!张楚赶紧缩起舌头,说,算了,有了第一次做小狗的经历,第二次就不可避免,随你发落吧。张楚这话立即把诗茗又逗笑了。诗茗看着张楚,真是打心眼里爱,伸过手拉拉张楚的衣服,说,那你干嘛还自己坐着。张楚听了,赶紧把诗茗抱在怀里,揉诗茗的身子。张楚有一个多星期没跟诗茗亲近了,这会儿搂着诗茗就有些暴躁。诗茗发现张楚非常饥渴,很想随了他,但又担心张楚兴奋太快自己跟不上,不能让张楚经验那种快乐无比的感受。她让张楚躺下来,自己骑在张楚身上,轻轻地穿入穿出,先挖掘自己的身体。等到自己的身体快要泛滥时,才翻下身让张楚起来蹂躏自己。当诗茗的身体全部痉挛起来向张楚的身上爬行时,张楚就象自己全部滑进了诗茗的身体里,在诗茗的身体里游击,感受那种无比美妙的欲坠欲升的快乐。在诗茗身体一阵更强烈的痉挛后,张楚的身体一下子在诗茗的身体里爆炸开来了,然后就是感到有无数只温柔快乐的小手,在张楚的身上爬动,抚摸着张楚,张楚在一阵“呵呵呵”后,身体完全酥瘫在诗茗的怀里。
又过了些日子,诗芸的母亲说等诗芸满月了,把诗芸带回家,在老家将养身子。
诗芸也有这个想法,她觉得在这里让张楚赶着上班赶着回来太累了,张楚几乎完全顾不了工作,全扎在家里,围着诗芸小孩转。尤其是,张楚夜里睡不了觉。小孩夜里总是闹,诗芸不得不坐起来,抱着小孩,坐在床上哄小孩。张楚见了,总是自己抢着起来抱小孩,让诗芸躺下来休息。诗芸有些不愿,可又拗不过张楚,只好让张楚接过去抱。张楚抱着小孩,诗芸实际上也睡不着觉。小两口夜里就这样说些话,有时一直到天亮。有天夜里,张楚对诗芸说,没生过小孩,真不知道生小孩会这么累。诗芸听了,以为张楚嫌累,就说,我叫你只管上班,我妈会做事,是你自己要累的。张楚知道诗芸理解错了,赶紧说,我是说你累,看你现在,真像个小妇人似的。诗芸立即说,本来人家就是你的小妇人,还像?是不是嫌我生小孩生丑了?
张楚听了,笑着说,我倒是一直忘了,你原来就是小妇人,现在说你是小妇人,是说你又要忙着小孩,又要想着我,怕你累坏了。诗芸听了,心里暖暖的,轻声对张楚说,常想着你,有时还担心你在外面犯事。你有点风流的底子,性情随便,再好的女人恐怕也难收住你的心,更何况女人怀孕生小孩,男人最容易在外惹事了。
你那个又那么起劲,怎歇得住?我心里一直有点不放心。张楚听了诗芸这些话,赶紧说,你瞧我现在都很少在办公室里,尽想着回来陪你,有女人我会这么总是回来?
你还不放心我。诗芸说,当然放心啦,不放心我就不生小孩了。反正你不能在外生事,有女人,我就跟你造反。说完这话,诗芸自己倒笑了,然后把手伸过床,手抓在张楚的那个上面,给张楚揉揉。张楚也伸过一只手摸在诗芸的脸上,但一丝歉意却悄悄爬上心头。
诗茗得知她母亲想带诗芸回家休养,心里自然高兴,心想又可以和张楚自由自在地在一起呆一段时间了。她去诗芸那里时,就不免对她母亲再三说些鼓动的话。
此外,她还担心张楚不让诗芸走,所以,在张楚有次去她那里时,她就问张楚对诗芸回家休息有什么想法。张楚自然不敢在诗茗面前说出自己的意见,只好说由她们自己主张。诗茗在张楚就要进入状况时,又加了一句:不许你阻拦!张楚哪受得这般情磨,全顺了诗茗,说,全依你。诗茗这才让张楚挺进去。
诗芸满月后,张楚特地在饭店开了几桌,宴请朋友同学和一些同事,同时,也是为了给诗芸庆贺一下,一切平安。晚上,张楚自诗芸生小孩后第一次睡在诗芸的怀里,在诗芸身上到处抚摸,吻诗芸,有些情急的样子。张楚抚摸了一会儿,用嘴咬了咬诗芸的奶头,诗芸就将奶头全部塞进张楚的嘴里,让张楚吸。张楚小吸了两口,竟把劲上来猛吸,同时手在诗芸的另一只乳房上抚揉,腿子伸在诗芸的两腿间搓动。张楚的这些动作一下子让诗芸全酥软了,并且在张楚的吸吮里,有一份快感象电流一样在身体里传导开来,滚火似的热烫。过了一会儿,张楚托住诗芸的背,贴着心把诗芸搂在怀里,和诗芸一起去体会那种似乎久违了的迷心醉肉的感觉。一夜眠少爱多。
第二天,张楚就和诗芸、楚楚以及诗芸的母亲一起上路了,去诗芸的老家山东青岛。诗茗在静静的渴望里,盼张楚早点归来……第八章张楚在山东青岛只呆了一天,第二天上午就上了列车赶回南京上班。他原想在青岛呆个几天,诗芸父亲却叫他回去上班,别太把工作不当回事。诗芸尽管有些舍不得张楚这么快走,但在父亲面前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叫张楚抽空过来看看。这还是张楚自从与诗芸谈恋爱以来,第一次两人分开要这么长时间。
张楚上车后,精神上似乎一下子全松懈了,爬上卧铺,躺下来不久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列车竟到了安徽蚌埠。张楚从铺上下来,去车厢顶头倒点水,回来后,发现对面铺上躺着一位模样长得不错的女孩。张楚看她时,她也看张楚,似乎想找个话题跟张楚聊聊。但张楚这刻有些缺少心情,他看看时间,下午五点钟不到,离南京还有近四个小时的路程。他想,九点钟到南京,在城市天不算太晚,回去后直接去诗茗那里。否则,自己一人回到那间静悄悄的屋子,太寂寞了。他这样想着,就从包里拿出那本临上车时买的《故事书》,躺在铺上看了起来。对面那个女孩看到张楚在看这本书,似乎觉得张楚有些无聊。她从身下拿出安顿的《绝对隐私》亮给张楚看,说这本书有些意义,问张楚要不要看。《绝对隐私》张楚曾经大致翻过,没有仔细看,女孩问他时,他一时想不起来写的是什么内容。
他从女孩手上接过书,把目录看了一下,便记起了一些内容。他问女孩到什么地方去,女孩说到滁县下。滁县离南京只有三四十分钟的路程。张楚告诉女孩,他到南京下。然后就和那个女孩说《绝对隐私》里的一些情节。张楚对那个女孩说,安顿的这本书里充满了谎言,她一会儿说一个女人以初恋的心情对待每一个男人,一会儿又说另一个女人被一个不怎么认识的男人带回去就上床,这全是安顿自己妄想的事情。女孩却问张楚,这两个女人合在一起可能吗?张楚说,更不可能。女孩说,可能。
他们就这样聊着,不知不觉列车到了滁县。女孩子下车时,问张楚去不去列车站台上走走。张楚就和那个女孩一起下去了。女孩边走边说,还在为那个可能对张楚说她的理由。张楚突然问,你有过这种经历吗?
女孩很敏感地看了张楚一眼。张楚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提得有些出格。正在尴尬时,突然列车一声鸣笛,张楚赶紧放下女孩的包冲向列车。待到他奔过去时,列车已经关上门开动了。
张楚无奈地站在那里叹口气,好在没有什么行李,只好等下班列车来了再走。
张楚回过头去看时,那个女孩还站在那里,在看着张楚。女孩身上有些暗,只有眼睛在夜色里透着很亮的光。张楚走过去,女孩对他说了声抱歉,张楚笑笑。女孩问张楚有没来过滁县,张楚说没有,女孩就叫张楚到车站外面走走,等会儿也是走。
张楚就陪女孩子一起出了月台,在车站四周走走。小城夜晚的灯光不比南京,马路上不很亮堂。张楚陪女孩在车站转了一圈后,对女孩说,你回家吧,我等会儿赶下趟车走。女孩说,你走了我再走。张楚说,若我今晚不走了呢?女孩说,我也不走。
张楚笑了一下,不以为真。女孩却加了一句:绝不骗你。
张楚不愿在女孩面前输了心境,就在车站一家月亭宾馆开了一间双人房。张楚进了房间后,先给诗芸打了一个电话,告诉诗芸,他已经到了南京,要诗芸放心。
张楚打电话时,女孩就站在一旁。张楚打完电话后,女孩问,你爱人漂亮吗?张楚说,很漂亮。
张楚和女孩子一起下去吃了一顿饭,上来时已经近十一点钟了。女孩回房间后,接着问张楚爱人的情况,张楚一一告诉女孩。女孩突然问张楚,你有情人吗?
张楚隐隐觉得女孩可能是个记者或者什么类似的职业。张楚说,没有。女孩说,有。张楚问为什么说有?女孩说,从你的眼睛里我知道。然后追问张楚,你的情人也漂亮吗?张楚还是说,没有。
女孩说张楚不老实。然后对张楚说,你都找漂亮的女人睡觉吗?张楚说,我爱人很漂亮。不!女孩打断张楚的话,接着说,我是说你找女孩睡觉,都找漂亮的女孩吗?
张楚觉得这个女孩太会提问题了,或者是想证明什么。张楚不知道如何回答,张楚对女孩说,看电视吧。女孩说,现在都一点钟了,没有什么电视可看,你不愿回答我的问题?
张楚说,漂亮的女人其实是个性符号。男人凭感觉认为和漂亮的女人做爱,会更舒服些。
女孩问,你有这种体验吗?
张楚说,我们还是来说《绝对隐私》吧。
女孩说,我们现在就在谈绝对隐私。
张楚问,你跟许多男人上过床吗?
女孩说,你是说我漂亮吗?
张楚觉得有些累了,想休息,就跟女孩说,已经很晚了,睡觉吧。女子问,你跟陌生女孩子这样睡过一个房间吗?张楚说,没有。女孩问,你能睡着吗?张楚说,真累了。
张楚醒来时,对面的床已经空了,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张楚赶紧起床。第九章
穿好衣服后,张楚忽然发现他的枕头旁边放着一副粉红色的胸罩。张楚拿在手上看看,觉得有些蹊跷。张楚记得昨晚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不会是女孩丢下的。张楚临走时,还是带走了那副胸罩。
张楚上午回到南京,下午就赶着去上班。同事知道他的爱人回老家了,就来开张楚的玩笑,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叫张楚赶紧利用起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有的男同事说,泡人家老婆能泡,泡女孩子不行,缠上了,撒手就不容易,结果往往会陪了夫人又折心,连大款都怕泡小蜜泡成老公,玩不得。几个女同事在一旁附和说很对。张楚就说,有谁想被泡的,我马上就上。男同事跟着就对几个女同事说,登记登记,谁第一个?几个女同事笑着说,我们几个全给张楚包了,看他晚上怎么分配自己!
下班前,张楚给诗茗打去电话,告诉诗茗他回来了,然后约诗茗过来。诗茗下班过来,见面就问张楚昨晚在哪里过夜的,她说她昨天打电话回家,诗芸告诉她张楚乘的是什么时间的列车,应该昨晚到家。张楚就告诉诗茗昨晚发生的一切,最后,他还拿出那个女孩的胸罩给诗茗看。诗茗不相信张楚没有和那个女孩发生关系,盘问张楚每一个细节。张楚最后说,我如果和那个女孩发生关系了,我就不会告诉你了。诗茗气得到厨房间里,点上煤气,把那副胸罩给烧了。
张楚自己也有些迷惑不解,甚至觉得自己太荒唐了。坐了一会儿,心里竟有些异样想法,他望了望诗茗,忍了几次,还是问诗茗,你的胸罩是什么颜色的?诗茗听了这话,更是气得不得了,跑到房间里去,不理张楚。张楚赶紧跟过去,在背后抱住诗茗。但抱了一会儿,张楚还是悄悄地扒开诗茗的衫子,看诗茗胸罩是什么颜色。诗茗知道张楚的动作后,一抖身子,坐起来,三下两下把身上的衣服全脱掉,往张楚面前一丢,说,你看吧,还有什么要看的?张楚有些惭愧,刚想上去搂住诗茗,这时电话响了。张楚赶紧去接,电话竟是同事陈女仕打来的。张楚有些纳闷,陈女仕从来没有打过电话来,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陈女仕在电话里告诉张楚,她今天去收发室拿回报纸和信件,当中有一封信是张楚的信,她今天忘了给他,明天上班给他。张楚说了声谢谢,陈女仕就挂了电话。张楚再回到房间里时,诗茗已经把衣服穿好的,她说要回去,不想再看见张楚。张楚赶紧把诗茗再抱住。用手在诗茗身上抓痒,撩诗茗。诗茗终于禁不住张楚这番逗弄,把张楚搂住,一只手却伸进张楚的裤子里,揪住张楚的下体,渐渐地用力拉,直到张楚喊你要我命啦,才收住力,说,你老实交代,有没跟人睡觉?张楚吻了吻诗茗,说,等会儿睡你。诗茗才松了手。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陈女仕就把信送给张楚。信是同学写来的,张楚没有急于要看,先放在一边。陈女仕也就坐在对面一张椅子上,和张楚聊起了娱乐界的绯闻,说张艺谋和巩俐的危机恋情。张楚倒是很喜欢他们二人,尤其喜欢张艺谋的电影。
张楚就对陈女仕说张艺谋的《红高梁》的艺术特色在哪些地方。他对陈女仕说,《红高梁》里所表达的爱情在现实生活中是没有的,是寄托了作者一种理想的人格。
如果张艺谋和巩俐有爱情的话,那就是《红高梁》的现实翻版;既然《红高梁》的爱情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所以张艺谋和巩俐的爱情肯定不会有结局。张艺谋和巩俐的爱情,将给自己的电影做一个最好的注脚。陈女仕听了张楚的这番话,很是佩服。陈女仕在另一个办公室里办公,和张楚的办公室隔了两个房间,同小许一个办公室。小许和张楚是无话不谈的异性朋友,张楚时常去她们办公室跟小许聊天,但他跟陈女仕很少交谈。陈女仕是市里某高干人家的媳妇,人生得性感富态,比张楚结婚早些。张楚对她有些小心。机关的人事复杂,什么人也得罪不得,后面牵牵,往往就能牵出一个大人物出来。张楚经历了审查处的一些事情,有些醒悟,并且也注意在这方面用心了。适者生存,并非是俗人哲学,更何况在萨特那里,个人存在,是一切存在的根据,并且还当作最高哲学准则来对待。张楚已经从个人生活的体验中印证了它并且领悟了这个哲学的要领。
这以后,陈女仕时常过来跟张楚聊些故事。张楚有些文化,音乐、电影、诗歌、小说等等五花八门什么都能侃个一大套出来,似乎很投陈女仕的兴趣。张楚去她的办公室,除了陪小许聊些闲话外,也跟陈女仕聊。隔了两天,陈女仕悄悄地塞给张楚一张音乐会的门票,张楚有些为难,一方面,有诗茗在身边,张楚晚上走不了。另一方面,局里的人事关系往往就是暗中勾搭关系,有人青云直上,有人从高楼坠地,都是由于背后靠山变化的缘故。而陈女仕又是和张楚一个处的,这种同事之间的关系就更不能忽视。音乐会这天晚上,张楚设法骗得诗茗的信任,还是去了。
张楚进入会堂时,演出刚好。张楚找到座位坐下来后,没有看到陈女仕,看看身边周围的人,也没有一个是张楚认识的,张楚心里有些坦然。担任演奏的是德国一个有名的音乐团,从节目单上看,演奏的音乐有巴赫的,有比才的,有门德尔松的,还有一些人的。其中,巴赫的《马太受难曲》是张楚最喜欢听的一支音乐,在巴赫欲望自我纯洁的音乐气氛里,张楚有时很困惑。巴赫坚持和他老婆每星期做爱两次,然后让他老婆不停地怀孕,不停地生小孩,一连生了十几个小孩,这个“马太”是巴赫还是他老婆?
音乐会不久后,张楚突然感到有人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转过头去看时,陈女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过来了。张楚看她时,她没有看张楚,而是全神贯注地在听台上演奏比才《卡门》中的一段曲子。卡门的痛苦在比才的音乐里正被放大到极限,荷西正在极力设法拯救卡门的灵魂。张楚有些紧张,手紧紧地抓在陈女仕的手上。
张楚回来时,已经十一点多钟了,诗茗还没有睡,倚在床上看电视,在等他。
张楚这些日子有些奇怪自己,和诗茗在一起,似乎没有诗芸在身边时那种充满了的快活和喜悦。就连做爱,张楚都觉得兴奋里似乎少了些刺激。张楚每天都给诗芸打去两次电话,询问诗芸和小孩的情况。诗芸在电话里少不了要嘱咐张楚两句,最后再跟张楚调几句情。张楚有时说话时,就直接说到诗芸的身体上,诗芸听了总是很开心。
诗茗问张楚音乐会如何,张楚就拿出一张巴赫的CD片,放进机子里。诗茗起来去关掉机子,说她不喜欢听巴赫的音乐,说巴赫的音乐太单调,太呆板,听了嫌烦躁。张楚说音乐会就是这些,张楚说这话时,耳边突然响起比才《卡门》里“花之歌”的曲调。张楚心里悠了一下,对诗芸说,把你的衣服脱掉,我还从来没有好好看看你的裸体呢!
诗茗笑了一下,说张楚听了音乐会回来音乐就修养成这个水平。张楚还是请求诗茗把衣服全脱掉,让他看看。诗茗就真的在张楚面前脱掉衣服,裸体站在张楚面前。张楚看着诗茗的裸体时,眼里充满了迷梦一般的色彩,像是怀着某种惊艳似的赞叹着。过了一会儿,他叫诗茗再走两步,诗茗却走到张楚跟前,把身子贴进张楚的怀里,说,你犯了哪根神经,想看色情表演啊!张楚就在自己的怀里,仔细抚摸着诗茗身上的线条。张楚在抚摸诗茗时,像是在寻找某种神秘的东西似的有些茫然。
第二天上班,张楚见到陈女仕时,俩人还像往常一样,见面打个招呼,坐在一起时就聊点花边娱乐新闻,偶尔也说说发生在办公室里的逸闻趣事。再过了两天,张楚要到无锡出一次差。张楚一个人出差时,不太喜欢要车子出去,他和司机找不到说的话。他让办事员买了一张中午去无锡的车票。这一天,陈女仕也要出差,她去苏州,也是乘火车走,她买的是下午四点多钟的火车票。
诗茗知道张楚要出差了,在电话里说张楚昨晚没亲她,张楚就说,那你过来让我亲一下,诗茗就真的赶过来。两人在床上一阵风狂雨妖后,诗茗突然对张楚说,你跟我做爱时想姐姐吗?张楚说,那个时候哪还会分神。诗茗说,等你回来,我要在镜子前面跟你做一回,看看你怎么会这样快乐得要死。
张楚上了火车,刚坐好,突然发现站台上陈女仕正向这个车厢走过来。隐隐的,他感到这次旅行有些特别……第九章陈女仕上了列车后,张楚首先起来招呼她,然后俩人就坐在一起。陈女仕告诉张楚,她临时改了车票,先去无锡有点事,然后再去苏州。
张楚上车前,带了一本书,《从半裸到全裸》,这是一本关于女性裸体诗探讨的著作。陈女仕看到张楚面前放着这本书,就拿过去翻了两页,然后,用一个很含蓄的坏笑对张楚说,你原来有窥视癖?
张楚被陈女仕这句话逗笑了。六月份天气已经有些热了,陈女仕的外衫领口开得较低,滚圆的胸脯有些露在外面,张扬出一股很魅人的诱惑力。张楚对面坐着三个男的,眼睛盯在陈女仕的胸部上贼样的睃来睃去。他们的眼光对张楚除了有些诱导外,还有一些共同的好奇心在作用他。张楚有时也不自觉地顺着那三个男的眼光向陈女仕的胸脯里望去。有时陈女仕的眼光正好迎过来,让张楚觉得很不自在,他赶紧把眼光逃开去,装着无心的样子。在年龄上,陈女仕比张楚大一岁,此外,陈女仕人看上去也比张楚成熟,张楚就显得更拘谨些。陈女仕从张楚的眼光神色中,我爱我爱色似乎完全猜透了他的心思,有时故意侧过身子,把胸脯全迎向张楚,翻开书上某页,读一行诗句给张楚听,“什么东西折旧率最高\贞操和火柴”,或者“面对你\我的港口涨潮\汹涌地要把观音吞没”。张楚这时就管不住自己的眼光,全落进陈女仕的胸沟里,甚至还要往更深的里面探究。这时候,陈女仕的眼里就会露出一丝鬼黠的笑。张楚隐隐地觉出陈女仕在有意挑逗他,他觉得这样自己太狼狈了,应该回避一下。张楚坐的这趟列车是双层列车,沪宁线专车。他站起来对陈女仕说去一下洗手间,避过陈女仕的眼光,悄悄地绕到楼梯口那里,上了上层,在上层找个位置坐下来。他坐在那里眼睛看着窗外,在心里一门心思想诗芸,想他的小孩。偶尔,也想一点诗茗。张楚在想她们的时候,心里有些紊乱,像是由于某个叛逆的缺口被打开来一般。
列车过了常州后,下站就是无锡,很快就会到站。张楚觉得自己应该下去了,就起身下去。他走到陈女仕身边坐下来后,陈女仕问张楚,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还以为你人跑了呢。张楚说遇到一个熟人,两人就聊起来了。陈女仕说,快到无锡了。张楚问陈女仕,你到无锡去哪里办事?陈女仕却把手就在坐位上,在张楚的手心里悄悄地掐了一下。张楚没有再敢问下去,也不敢看陈女仕。不知道是由于有份期待紧张,还是由于有份惧怕紧张,张楚的心里很是不安。
列车到了无锡,已近傍晚。两人下车,出了车站,张楚叫了一辆的士,两个人一起上车,然后在市政府附近一家宾馆下车。从下火车再乘车到这家宾馆的一路上,陈女仕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像是把一切都交到张楚手里,让张楚来安排她,或者就是来考验张楚的。张楚心里很矛盾,因为陈女仕的背景不一般,张楚既不能轻慢,又不能出格。张楚就是完全吃透了陈女仕的心思,还是有些疑惧。张楚这一刻深深体会到,摸着石头过河,是智者不明智时最明智的选择。
张楚开好一间双人房间后,两个人一起上去。房间在三楼,宽敞明亮,窗外是无锡最繁华的大道。但张楚这会儿却没有闲心领略这个城市风光。他坐在沙发上,有很长时间在心里犹豫着、斗争着。张楚出来时,诗茗跟他说好了,要张楚把旅馆房间的电话号码给她。诗茗盯张楚,比诗芸还要盯得紧。张楚不知道诗茗是什么心理,也许是诗茗知道他不忠诚而诗芸还不知道的缘故。但他必须给诗茗电话,他给了诗茗这个电话诗茗就会放心。最后,张楚还是鼓足了勇气对陈女仕说,我爱人知道我出差,我说到了无锡给她宾馆房间电话号码,她可能会打电话过来。
陈女仕听张楚这么说,轻轻地笑了一下,说,你真细心。没关系,有电话来你接。
等服务员把房间该送来的水瓶、水杯、毛巾等使用的东西全送齐了,张楚在门外挂出“请勿打扰”的牌子,把门锁死。这时候,张楚心里明白,再在陈女仕面前装傻就说不过去了。更何况,陈女仕的那个胸脯,在张楚的眼前已晃了几个小时,张楚已抵不住那份诱惑。
张楚回到房间里面时,陈女仕坐在床边上,像是在等候一切早该发生的事情现在就发生。张楚走过去在陈女仕身边坐下来,眼睛看着地面却像是又没有了主意,或者为自己将要越轨的行为还有些不安。陈女仕等了一会儿,见张楚没有动作,就用肩碰了一下张楚,说,你在看呆。张楚侧过身,眼光在陈女仕脸上仅停留了一秒钟左右的时间,就一把将陈女仕抱住。这个突然的动作,如果再延长一点时间,张楚就可能失去了勇气。陈女仕却像早已急不可耐起来,很快抱住张楚翻滚到床上,张楚在陈女仕的怀抱里,似乎随便压摸到她身上哪一处,陈女仕都会嗯嗯呀呀地发出一连串的叫声,像是由于身体压抑过久终于逮住了一次释放的机会似的。
陈女仕抱着张楚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了很长时间,从床的这一头翻到那一头,又从那一头翻到这一头,中间两人还翻到地上去一次。等到陈女仕把张楚啃够了,才将张楚身上的衣服扒掉,脱掉自己的衣服,带着哭腔似的声调对张楚说,宝贝,用劲操你陈姐。
张楚骑到陈女仕身上,两手按在陈女仕丰满的乳房上,低下头向陈女仕下面望了一眼,然后就挺劲插进陈女仕的身体里。随着张楚这一个动作,陈女仕从嗓子深处发出第一声很重的舒服愉快的呻吟声。接着,张楚每动作一下,陈女仕都从嗓子里发出一连串的呻吟声,并且声音越来越高,象是舒服到了灵魂深处似的。张楚有些担心门外的人会听见陈女仕的呻吟声,就减小动作的力度。陈女仕却不答应,在下面用力颠扑张楚,用身体恳求张楚用力去扑击她。张楚怕门外人听见声音,就扯过一条床单,盖在陈女仕脸上,把陈女仕的嘴捂住,然后用力向身下的陈女仕博杀下去。陈女仕的嘴捂在床单里,呻吟声仍然一声亢奋一声。当陈女仕被张楚扑进高潮时,陈女仕“啊”了一声,这一声足足拉长了有两分钟之久,声音极其浑畅。陈女仕在“啊”的这一声里,身子都亢奋得弯起来,双手死命地勾住张楚的臀部,象是要把张楚整个人都陷进她身体里一般。张楚在陈女仕用力扣压里,阳具一下子在陈女仕的身体里爆炸开来,获得了一次无比悦心的高潮……张楚从陈女仕身上下来时,浑身都是汗,身子软得就象力气完全耗尽了似的。
陈女仕翻过身来,伏在张楚身上,手伸在张楚的脸上揉揉,满怀感激似地对张楚说,宝贝,真舒服。
然后,很温心地把张楚搂进怀里。
张楚由于消耗过大,躺在陈女仕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醒来时,天已大黑。张楚赶紧起来说要给爱人打个电话,说要告诉爱人旅馆房间的电话号码,让爱人放心。
张楚打电话时,陈女仕在一旁不出声。张楚与诗茗通上电话后,尽量绕开一些话题,然后把夫妇间的床笫话对诗茗说两句,让诗茗确信他是一个人在房间里,没有其他人。陈女仕并不知道张楚是给另外的人打电话,她听张楚在电话里跟对方还讲些床笫话,心里觉得很有些滋味。张楚给诗茗打完电话后,很想再给诗芸打去电话,但有点担心陈女仕起疑心,便想待会儿用磁卡在外面给诗芸打。
张楚放下电话后,对陈女仕说他要先洗个澡再到外面去吃饭。陈女仕立即按住张楚叫张楚别动,她去放水,说等水放好了她给张楚洗澡。陈女仕说完,就光着身子去洗手间清洗浴缸,放水。浴缸放水时,陈女仕走回来重新躺到张楚身边,手摸在张楚的阳具上,笑着对张楚说,你这个好伟大。张楚笑笑,手摸在陈女仕的乳房上用些温柔。
等水放了差不多,陈女仕就把张楚拉起来,两个人拥着一起走进洗手间。张楚爬进浴缸躺下来后,陈女仕就给张楚洗身子。陈女仕边洗边问张楚,你爱人给你洗澡吗?张楚说,洗。陈女仕说,你倒挺有福气。然后问张楚,你给你爱人也洗澡吗?
张楚说,我爱人不让我给她洗澡。陈女仕问为什么,张楚说,我爱人说我手伸在她身上太痒她了,让她洗不好。张楚说完这话,就把湿手伸在陈女仕身上耙了一下。
陈女仕立即缩起身子,说痒死了。张楚笑了笑,然后陈女仕叫张楚站起来,在张楚身上抹些淋浴液,给张楚洗身子。陈女仕的手在张楚身上揉搓时,张楚感到很舒服。
陈女仕似乎知道张楚从她手上获得一些愉快,就更加温柔地在张楚敏感部位上轻轻地揉搓。
张楚洗好后,陈女仕给张楚擦身子时,突然弯下身子,在张楚的阳具上轻吻了一下。张楚一阵感动,拿手在陈女仕的乳房上捏了一把。张楚出来时,陈女仕说她冲一下澡,然后出去吃饭。第十章
张楚和陈女仕出来吃饭时,已经快九点钟了。张楚一路上走,就在心中盘算怎样给诗芸打个电话。张楚在南京给诗芸打电话时,说好了他到了无锡就给诗芸打去电话。张楚越走越觉得这个电话必须就现在打,他不能让诗芸为等他电话心里不安,甚至着急。当陈女仕快要跨进饭店时,张楚看到前面马路边上有一部磁卡电话机,张楚就对陈女仕说,你先进去坐坐,我去打个电话。张楚讲这话时,并不要求陈女仕应允,只是明确示意陈女仕这个电话是个隐私。张楚既然在房间里没有打这个电话,陈女仕心里当然明白。陈女仕“嗯”了一声,张楚就快步向前面电话亭走去,给诗芸打电话。
张楚打完电话回来,陈女仕坐在桌上还没有点菜,张楚喊来小姐,让陈女仕点了两个菜,自己也点了两个菜。菜点好了,张楚突然觉得这顿饭有点亏,心想应该给市政府打去电话,把饭局混来。张楚这样想了,也就这样对陈女仕说了。不想陈女仕却拿眼斜了张楚一眼,张楚赶紧把手放在陈女仕手上揉揉,说,反正你明天要走,我明天下午也得回去。陈女仕却突然说,你以为我真是有事出差的?还不是追你来的。
陈女仕这样说,让张楚觉得有些纳闷。如果自己还没有结婚,陈女仕也没有嫁人,这还能理解。现在追他来到无锡,为哪桩?再说,陈女仕还有个不一般的家庭,难道就为了一时的风流快活?张楚在心里这样想着时,不免有些惧怕陈女仕。
陈女仕见张楚脸上有些疑色,立即笑着说,一定多心了吧?听单位许多人背后说你很风流。你以前住单身宿舍,跟不少女孩子打过交道,有没这些?
张楚赶紧说,绝对没有,根本不敢,我女朋友对我看得很严。如果有,你是第一个。陈女仕听了,立即说,你别诳我了,还我第一个?张楚直说,是真的,不骗你,我对我爱人很好,我爱人对我也很好。陈女仕似乎不要听这话,说,就算我是第一个,但记住,不许有第二个。说完这话,手伸在张楚的胸前很亲昵地揉了几下。
吃完晚饭回房间,已经近十一点钟了,张楚回来就开电视,然后躺到床上看电视。陈女仕却去把电视关掉,靠到张楚身边躺下来,把张楚的胸衣扒开,两手伸在张楚的胸里抚摸着。张楚把手也伸进陈女仕的胸里抚摸。张楚揉了几下,突然笑着对陈女仕说,真肥。陈女仕听了一笑,说,什么话!是丰满。然后把奶子压到张楚的胸前,对张楚说,比你爱人的大吧!
张楚听了不禁笑了起来,两人就这样亲昵着靠在一起,说些话。张楚这时心里有点想诗茗的电话,跟陈女仕讲话时不免有点心不在焉起来。陈女仕回来时,却背着张楚悄悄地把电话搁了一个悬空,让外面的电话打不进来。这样,一直到了近十二点钟,还是没有电话进来。张楚心想,不会有电话来了,诗茗不会打电话来了,就跟陈女仕说睡觉吧,明天还要跟人打交道。陈女仕就把张楚身上的衣服全脱掉,搂住张楚,手按在张楚身上抚摸,逗弄张楚。
张楚像是真累了,或者是心里念着诗茗电话的缘故,陈女仕逗弄了很长时间,依然得不到响应。过了一会儿,陈女仕让张楚靠着床背坐起来,自己向下面缩了缩,嘴轻轻地一张,就咬住了张楚……张楚有些惊愕,想出来。但陈女仕的吸允和揉搓,让张楚感到浑身都麻酥透了,让张楚难以抗拒。慢慢地,张楚的手也伸进了陈女仕的头发里,跟随着陈女仕吸允和揉捻的动作,轻轻地按摩着陈女仕的头皮。只一会儿,张楚就完全软瘫在陈女仕的身下。随着陈女仕不断深入的吸允、搅咬、顶磨,张楚越来越将阳具往陈女仕的深处送,那种快乐几乎把张楚的身子整个都烧腾起来了。不一会儿,张楚感到自己就要在陈女仕的口中爆炸了,而这刻获得的快乐让他的肉体似乎坠入了一种难以言状的深度。他狠命地抓住陈女仕的头发有些紧张起来,他力求控制住自己想在爆炸前的一刹那逃出来,不让它在陈女仕的口中爆炸。但他似乎完全被快乐陶醉了,甚至想要发狂。在身体快要爆炸的一刹那间,他抓住陈女仕的头发突然用力向下一扣,把陈女仕的头紧紧地按在那里……他的身体一下子象窜进了一个极度快乐的世界里,身子在那里漂浮、震荡、痉挛……但张楚仅在那个世界里停留了不到半分钟时间就清醒了。他惭愧,想陈女仕一定会责备他,给他难言。但陈女仕仍然伏在张楚身上,头埋在那里静静地含着它,让它自己一点一点地跳动着收缩,象苟延残喘似的,在享受高潮后平伏的愉快。过了很长时间,陈女仕才翻身下床,冲向洗手间。张楚躺在床上,在一份舒服的疲倦里,听着洗手间里哗哗的水声,心突然往下一沉,象是来自被什么东西征服了的虚脱感……第十章张楚回到家门口时,已经差不多十二点钟了。他实际是八点多钟到南京的,他和陈女仕下车后,两人在火车站前面的玄武湖公园一块草坪上又坐了一会儿。陈女仕是在苏州上的火车,张楚是在无锡上的火车,陈女仕和他约好了上哪一次列车,然后在哪一节车厢里会面。
在火车上,张楚坐在陈女仕身边,陈女仕没敢搂住张楚。因为车厢里人几乎全是到南京的,陈女仕担心有人认识她。张楚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脸向着窗外,他从上了列车那一刻起,心里一直有些不安。
张楚不是一个能够随意放纵自己还心境自如的人,他个性中有些浪漫甚至是很书本上的东西。他在某个时候能够把自己完全投入到某个场合中,但过后,他就会反省。诗芸是他的一切,爱,寄托,人生的归宿等等,他不愿失去这一切。他希望他在诗芸心目永远是最重要的。有次诗芸逗张楚,一手抓着他的手,一手抓着楚楚的手,对他说,一边是大小孩,一边是小宝宝,在我心中,哪一个更可爱呢?张楚一听这话就说,还是我更可爱吧,至少宝宝现在除了乱拉屎撒尿也不会讲话,怎么会超过我呢?诗芸听了立即笑了起来,说,你也不羞,跟宝宝抢。张楚就假装生气,说,下次宝宝拉屎拉尿我不给他换了,让他受受,看他让你怎么个可爱法。诗芸立即笑瘫在张楚的怀抱里,等笑够了,很用心情地对张楚说,还小心眼,当然是你最重要啦。宝宝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会远走高飞,而你还在我身边,永远的在一起,恩恩爱爱陪我走一生,这个重要,难道你都不懂?
张楚这刻倚在窗前,望着窗外绿色的田野和小河时,渐渐地就有些惭愧自己。
他想诗芸,想他的楚楚。他想到这些时,心里面涌流出许多平凡的东西,一种简简单单生活中的要素,甚至床单的颜色,茶几上的摆设,门上吊一个什么样的小铜铃等等。他想再过些日子去看看诗芸,去看看楚楚,在诗芸的怀抱里躺下来睡一个实实在在的觉。
列车快到南京时,张楚的心又收到了诗茗身上,他知道她一定在家等她。他特地在无锡买了一篮子杨梅带回来。杨梅是太湖边上的特产,诗茗很喜欢吃。诗茗吃杨梅时,喜欢把吃过的梅核子放在张楚的掌心里,舍不得立即扔掉。张楚不知道诗茗为什么要这样做,诗茗只是说我喜欢,张楚就依了她。诗茗吃好后,扒开张楚的掌心,一粒一粒地数有多少颗梅核子。诗茗在数的时候样子特别开心,似乎比吃还开心。张楚看在眼里,满心温暖和甜蜜。
陈女仕坐在张楚身边,总是拿话问张楚,要张楚谈他过去的恋爱经历,问张楚是怎么爱上诗芸的。张楚就编造故事告诉她,说有次上课时,他假装喝醉了酒在诗芸身边坐下来,然后突然抱住诗芸,大声对诗芸喊,诗芸,我好爱你。让教室里的人全听见,诗芸就这样认了。陈女仕听了很相信,说张楚真大胆。张楚说,没听说过色胆包天吗?陈女仕一听就乐了,叫张楚再说些他和诗芸的故事。张楚说跑了一天,有些累。陈女仕说你不想讲话就不说吧。张楚就把脸向着窗外想他自己的心事,陈女仕有时悄悄拉一下张楚的手,或者从后面手伸到张楚身上,在里面揪揪张楚,一副情迷爱意的样子。所以下车后,陈女仕就想和张楚再呆一会儿,但张楚很想立即回去,他心里想着诗茗在等他,他不愿让诗茗等得焦急起来。诗茗在张楚心中,有一半以上扮演了他妻子诗芸的角色,尤其诗芸现在不在他身边时,诗茗就等于诗芸。但张楚又不想让陈女仕觉察到什么,就对陈女仕说到公园里坐一会儿。
张楚讲这话,是有点担心陈女仕要跟他回去。张楚既然这样讲,实际上是告诉陈女仕,他并不想带她回他的家。陈女仕不会想到张楚家里有另外的女人在等张楚,她从张楚的小心心理出发,觉得张楚还是那种怕事的男人。因为同事之间的串门,有些流言就是这样传出去的。
晚上公园里人不多,灯光又暗,陈女仕和张楚坐的地方,离他们很远的地方才有一对情侣也坐在草坪上不知干什么,看得不很清楚。所以,陈女仕这刻把张楚搂在怀里,手伸在张楚衣服里就放得很开,在张楚身上到处抚摸,揉弄,有些迷恋欲望的样子。过了一会儿,陈女仕把两只手全放在张楚的下面,在那里尽情地把玩。
张楚有点害怕,总觉得自己在陈女仕的揉弄里会冲动起来。他马上要回去见诗茗了,他要给诗茗一个干净的交代。如果回去自己还软弱无力,诗茗肯定不会让他轻易过关。在这一点上,张楚觉得诗茗似乎比诗芸还要厉害一些。
所以,张楚被陈女仕拥在怀里,尽量不去逗弄陈女仕的敏感部位,他装着内心很平静的样子,只在陈女仕的怀里用些温柔。陈女仕在他身体上挑拨时,他尽力压住升腾的欲望,身子斜靠在陈女仕的胸前,象个好情人的样子。陈女仕这一刻似乎也很满足张楚这种浪漫而不淫亵的风格,手在张楚身上抚弄时,更多的象是安抚,而不是挑拨。当他们起身要回去时,陈女仕还是忍不住在张楚的耳边说了一句,想死了。张楚很能理解陈女仕这刻心境,就把手伸到陈女仕的裙子里,在那里揉了一下,给它一些安慰。没想到陈女仕的身子立即颤了起来,嘴咬住张楚的肩,两腿紧紧地勾住张楚的腰,象是来自某个点的力量要求得到焚化似的。张楚只好把手贴在那里不动,再给它一些更实在温暖的安慰,想使她平静下来,但陈女仕的身子反而不能安静下来。张楚犹豫了一下,就将两个手指头并起来慢慢地伸进陈女仕的身体里。紧随着张楚这个动着,陈女仕是更加紧紧的咬住张楚的肩,象是嗓子里要喷出什么似的,并且把手伸过来按在张楚的手上,要张楚向里面用力。张楚就顺着陈女仕用的力,手指在里面轻轻地搅动着。陈女仕的身体渐渐地完全张开来了,并且在奋力地吞噬着张楚的手指……张楚放下陈女仕时,感觉到自己已到了难以自持的那一步。陈女仕被张楚突然放开后,有点欲罢不能休的感觉。她伏在张楚身上,很长时间都没有动。最后,她把手伸在张楚下面,在那里抓了几把,然后才和张楚一起站起来,依着张楚走出公园。到了门口,又和张楚拥抱了一下,才各自打的回去。
张楚到了家门口就掏出钥匙进门。进门后开灯,灯却不亮。看看门外走廊上,灯是亮着的,张楚心想肯定是保险丝又断了。他关上门后,就往房间里走,走到第一个房间,推门进去,一直摸到床上,没有人,退出来,再进第二个房间,门却锁着,开不下来,张楚就敲门,喊诗茗开门。喊了半天,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张楚心想肯定是诗茗莫名其妙地生气了,不愿开门。他就站在房门口说好话,赔小心。
可说了半天,还是没有听到房间里有一点动静。张楚有些奇怪了,心想,诗茗可能没有过来,只是房门怎么会锁着的?张楚这样想时,忽然听到客厅里有些声响,他就从房门口退回来。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一丝光亮,张楚隐隐约约地看到沙发上有一团模糊的东西。他走过去,一摸,吓了一跳,原来诗茗就躺在沙发上。
张楚有些生气了,说,你神经病呀,这样吓我。诗茗却不理他。他坐过去,伏在诗茗身上,问诗茗我怎么又惹你生气了、?诗茗却一抖身,把张楚从沙发上推到地上去,不说一句话。
张楚不知道诗茗生什么气,就坐在地上,也不起来,说,真是,我回来也不欢迎我,还这样对待我,我怎么又得罪你了?人家还特地带了一篮子杨梅回来,想讨你的好,竟这样,早知如此还不如扔在路上给狗吃了。
诗茗一听,气得坐起来,用手指着张楚的鼻子,说,你小情人呢,怎么没把你小情人带回来,还带杨梅?你好心多了,是吃剩的吧,说不定还是挑剩下来的烂杨梅,拿来哄我这个没见识过世面赖着你的下贱女人。
张楚一听,吃了一惊,心也随之收紧了,甚至有点不知所措。诗茗一定知道了他和陈女仕的关系了。他缓了缓神,赔着小心问诗茗,你说什么?
诗茗却不理会他,只顾自己生气,往沙发上一倒,说,你少装蒜!给我老实交代,你在旅馆里做了什么?
张楚听了这话,心里松了一点气,知道诗茗一定是因为什么关节生气了。他从地上起来,靠着诗茗坐到沙发上,轻言轻语地对诗茗说,亲爱的,你怎么不问情由就来虐待我。人家想死你了,你想跟我吵架你自己吵去,我只想亲亲你,只要你不妨碍我就行。张楚一边说这话,一边就把手往诗茗的怀里伸,逗诗茗。
诗茗被张楚这样一逗,气已消了五分,但她还是伸出手拦张楚,要张楚老实交代昨晚的情况。张楚却不管诗茗如何反抗,手在诗茗身上到处找便宜,弄得诗茗没办法阻挡。最后,诗茗只好坐起来,责问张楚为什么把电话搁起来,不让她打进电话。
张楚这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回来还想问你呢,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这么说,一定是我打电话时没搁好。你也不想一想,我再怎么笨,也不可能做这么笨的事,这不等于告诉你我有情况了?
诗茗一想也是,笑着对张楚大声嚷道,我都气了一天一夜了,就等你回来剥你的皮。诗茗说完这句话,抱住张楚就吻了两下。
张楚立即把诗茗抱在怀里,手在诗茗身上到处游走,说,你自找的。然后一件一件地把诗茗的衣服脱了,到处乱吻。过了一会儿,把诗茗抱起来,往房间里去。
诗茗叫张楚等等,叫张楚去把电保险开关推上去。张楚笑着在诗茗的大腿间捏了一把,说,你真是一条小毒蛇精,尽想坏点子坑害我,刚才都把我吓坏了。诗茗揉揉张楚的脸,说,嗳,我可是跟你说清楚了,君子有言声明在先,你在外面如果不好好老实,我就把你打到地狱里去。张楚听了,立即说,你要打我,就把我打到你心里去吧。诗茗说,我有几颗心啊,再打就打出去了。张楚听了,心里暖暖的,抱着诗茗,一直走到门口保险开关那里,把闸子推上去,屋里顿时亮堂起来。
张楚把诗茗抱上床后,诗茗就帮张楚把衣服脱掉,当他碰到张楚硬挺挺的阳具时,用手指对着它弹了一下,说,说,你今天想谁?张楚一下子笑了起来,也用手在诗茗那里敲一下,说,说,你今天要谁进去?诗茗听了也笑了起来,接过张楚的话,说,今天要把你全塞进去,让你死在里面,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变坏了。
第二天上午去上班,张楚骑着车一路上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不知道进了办公室如何面对陈女仕。到了机关大楼门口时,张楚竟有些害怕上去,心里还有些惭愧。
他放下车子上楼,经过陈女仕办公室门时,张楚看到陈女仕在抹桌子,想不打招呼就走过去。但陈女仕似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回过头来正好看到张楚要从门口过。
张楚看到陈女仕看到他了,却像个贼似的,赶紧快步走过去。进了办公室,张楚坐在椅子上怔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要干什么。办公室里小王看到张楚进来了,跟张楚打了一声招呼,张楚都没有听见。后来,小王走到张楚办公桌子前,问张楚去无锡怎么样,张楚赶紧笑着和他说无锡的事。
张楚起来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茶泡好了,坐下来想想,觉得还是应该去陈女仕那里打个招呼,就起来假装去另外一个办公室拿东西,经过陈女仕办公室时有意放慢步子,看到陈女仕看他时,就说,小陈,你去苏州回来了?陈女仕说,昨天晚上回来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张楚就说是昨天下午回来的。小许正好也在,张楚就走进去跟小许说两句话。小许是师范教育系毕业生,有些性情,平时跟张楚在一起说话做事玩闹从不避讳什么,尤其中午和张楚在一起打牌时,逢到张楚耍赖,就拿手打张楚的手,或者揪张楚的鼻子。同事们常拿这个来取笑张楚。
张楚跟小许谈话时,不敢看陈女仕的脸,心里还有些憋的感觉。后来,小许问张楚在无锡到哪儿玩了,张楚就趁机和小许开些玩笑,减些心理不安。张楚说无锡哪儿也不认识,下次你若去,我跟在你后面跑跑腿,认认路。小许就问张楚是不是真愿意跑腿?张楚说这还用讲,我一直盼着,但晚上你得给我揉揉腿。小许说,你尽想好事,就算我给你揉腿,你爱人知道了不打断它才怪。张楚说,你不告诉我爱人她怎么知道?天不知地不知,只有你知我知,下次我们就这样定了,你可别忘了。
小许接过张楚的话,突然说,别定不定的,我明天要去张家港出差,你去不去?张楚有点说溜了嘴,以为小许在开玩笑,就说,去,只要是你的需要,就是我的需要。
张楚刚说完这话,陈女仕却接过话,对张楚说,小张,人家小许是真要去,刚才还在说找个人一块去,答应了就别赖。小许不知陈女仕话里的意思,就说,我本来也是想让他陪我一块去的,他自己这么主动,那我就更要照顾他的革命积极性了。
张楚一听,自知自己给自已找了为难了,脸上对小许笑笑,转过身,看着陈女仕的眼睛,也笑笑。陈女仕看到张楚脸上那份笑容,不无挖苦地说,小张蛮开心的嘛,到张家港有得玩了。
张楚没敢再多停留,赶紧溜回自己的办公室。#--iCMS.PageBreak--#第十一章
下班前,陈女仕告诉张楚,让张楚迟一会儿走。但张楚已经约了诗茗,七点钟两人在温心饭店前面会面,准备一起吃个饭,然后看场电影什么的回去。张楚出差才回来,明天又要跟小许一块去张家港,心理上有点对不住诗茗的感觉,约诗茗在外吃个饭,算是在感情上补偿一点。但如果诗芸在家里,张楚多半不会走。在这一点上,张楚并不知道自己对诗芸与诗茗在情感上还有些差别。诗茗还不知道张楚明天又要走,接到张楚电话时,还对张楚戏言了一番。
机关下班是六点钟。张楚从单位骑车到新街口温心饭店,需一刻钟到二十分钟。
而六点下班后,单位办公室里人并不一定能走清。张楚因和陈女仕有这层关系,就会额外小心些,所以至少也得在六点一刻才能去陈女仕的办公室。张楚从楼上下来,骑上自行车,多少也得花个五分钟左右的时间。这样算起来,张楚到新街口温心饭店,就得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而陈女仕既然让张楚去她的办公室,可能不会在二十分钟之内结束。所以,当陈女仕这样约张楚时,让张楚有些为难。
快临近下班时,张楚在办公室里就有些坐不住了。他担心诗茗等久了心里不快活。同时,他还有些紧张,他心想陈女仕一定会跟他做些事情来,他目前在心情上没有投入。张楚认为,陈女仕也只是跟他玩现代“流行曲”,给机关无聊的生活找点刺激。机关里这种暧昧的男女关系不少,大家每天上班,谁都是办公室门一关,成天无所事事,日子长了就会滋生出一些无聊感。两个人若是能说得来,泡上一杯茶,隔一张办公桌子面对面坐着,侃侃心情,说些故事,逢到看电影跳舞做个心情上的伴,出差时再有个照应,工作起来就是别有一番滋味在机关。张楚对自己还有另一层疑惑,他在机关工作三四年了,跟各式样的女孩子没少谈过风花雪月,但在河边走一直没湿过脚,现在却这么快倒在了陈女仕的裙下,他有点不明白自己。他想,也许是陈女仕的乳房起了关键的作用。男人见到女人美丽的乳房,总有点想上去抚摸一下的欲望,张楚也不例外。
张楚在办公室里这样等时间,不免有些烦躁。离下班还有一刻钟,处里有些人已经下班了。张楚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可以打发自己的事情去做,就拿起电话给诗芸打去电话。诗芸接到张楚电话,既高兴也有些不安。这是张楚今天打来的第五次电话,张楚电话多,说明张楚心里念着她,但也说明张楚有些寂寞,或者身上有些欲念。诗芸是最明白张楚身上的欲念是什么样的一个火候,而且必须有方法把火候扑下去。诗芸在老家,对张楚最不能放心就是这一点。还在她们谈恋爱时,她有次跟张楚生气,眼泪都噙在眼里了,张楚却还是想要她,她不依,张楚说,你等会儿跟我生气吧,我现在只想着要你,你说什么我也听不进去。事后,诗芸也就把生气的事给忘了。张楚却记得,问诗芸,你刚才生什么气的?我现在接受你的法办。
诗芸听了,叹一口气,说,被你这么甜蜜地折磨一下,我都不记得生什么气了。张楚听了就笑着说,这下我知道了,下次只要你生气,我就甜蜜地折磨你一下。这以后,张楚逢到诗芸生他小气,就在诗芸身上放手耍闹,然后再甜蜜地折磨一下诗芸。
诗芸也就没有办法和张楚真生气。张楚只要想要她,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情况下都要做成事。
诗芸想到这里,在电话里就很婉约地给张楚提些醒,叫张楚别忘了卖身契,对张楚说你不是自由的人,身子和感情全卖给了我,我已经全收藏在心里了。张楚听了心里很感动,但张楚越是感动心里就越是有些虚慌。他的虚慌不是由于诗茗,而是由于陈女仕突然撞进他的生活中。诗茗在他身边,他有些坦然,总认为诗茗是诗芸的妹妹,他既然爱诗芸,再爱上诗芸的妹妹并不错在哪儿。但他和陈女仕以前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现在却一下子上升到这种地步,张楚觉得自己有些荒谬。所以,他听了诗芸这么说,也就想给诗芸一些感动,以加强自己在诗芸心目中的地位,从而克服一些因荒谬而带来的心理上的不安。他对诗芸说,过些日子,我去青岛看你。
诗芸就笑着问,是不是想我?张楚就尽量地把想的份量加大,然后再传达给诗芸,说,我晚上想你睡不着,你知道干什么?诗芸问,干什么?张楚就说,翻你的照片看,看看就对着照片上的你亲一下。诗芸听了,自然心里暖暖的。她告诉张楚,说她母亲正在办理提前退休手续,准备回家给她带小孩。她母亲不放心她带,更不放心张楚带,说张楚只知道陪老婆玩,从没个正经。最后,诗芸问张楚,你知道我母亲还说你什么的?张楚说,我怎么知道?反正你母亲不会说我好话。诗芸说,这次说你更惨。张楚赶紧问,说什么的,快告诉我。诗芸说,说你跟宝宝抢奶吃,看上去倒像是宝宝的哥哥了,哪像是做父亲的!张楚听了,笑着对诗芸说,怎么没说我是宝宝的弟弟?诗芸一听,立即在电话里笑开了,对张楚说,你好没羞,我把你说的话告诉妈妈,看她怎么再说你。快要挂断时,张楚跟诗芸在电话里又说了几句亲热的话,诗芸又特别嘱咐张楚一句,说,想着你老婆,不乖乖的,回家不疼你。
张楚挂了电话,心里又打了一回架。看看终于到了六点一刻,他就把办公室门开下来,在走廊里看一眼,见没人,锁上办公室门,走到陈女仕办公室门前,紧张得也不敢敲门,自己拧把手开门。拧了两下,拧不动,门锁着。张楚刚要敲门,门却开下来了。陈女仕站在里面,张楚赶紧走进去。张楚进来后,陈女仕立即把门关上,再反锁上。张楚进来后显得很慌张,他把手放在陈女仕的胸口上按一下,摸摸陈女仕的心口是不是和他一样乱跳。然后,他走到陈女仕办公椅子上坐下来,眼睛看在桌子上,定心。陈女仕看到张楚坐在那里这么不安,就走过去,蹲下身子,拥住张楚,嘴就在张楚的耳边上,很轻声地说,你好像有点怕我。张楚听陈女仕说这话,转过脸来看了一眼陈女仕,就把脸靠在陈女仕脸上,拥住陈女仕不动。陈女仕把手放到张楚另一面脸上,轻轻地抚摸着,然后,坐在张楚的两腿上,抱住张楚吻他。她见张楚心口跳得比刚才还要厉害,就说,别想着我怎么坏,你如果对我好的话,我以后会告诉你。张楚赶紧辩解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约我之前,我已经跟一个同学约了时间,他七点钟在家里等我,然后我们一起去另一个同学家里。陈女仕说,知道你忙,爱人不在家就在外面野,我哪儿不好?张楚淡笑着说,是真的,不骗你。陈女仕说,我知道你不骗我,但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你对我没有心。张楚听了陈女仕这话,赶紧用一只手搂住陈女仕的脖子,另一只手伸进陈女仕的胸里,说,我从来没有对我爱人不忠实过,心里有些害怕。陈女仕听了,吻了吻张楚,说,让你沾了便宜,还卖乖。明天去张家港,别诳人家小许,人家还没结婚。我听说你们住单身宿舍时就很要好,办公室同事之间好的人不少,但有心意的不多,多是为了陪无聊。
你比刚来时也变了不少,别跟人学坏。听人说你爱人很不错,在单位工作也很出色,对你也是全到了心,处里有些人背后常谈你,都说你跟不少女孩打过床上交道,哪知我跟你接触了,才知道你是花在外表上,根子却是不敢花。大概从农村上来的人都这样,有些小心。
张楚听了陈女仕的这一席话,心里竟有些羞惭,用劲在陈女仕的奶子上捏了一把,说,你还这么来摸我的底,我还以为你只是给自己找一份愉快的。陈女仕说,不了解你我就把自己送给你了,我就这么便宜自己。我本来不对你说这些的,但看你一天,你在躲我,就对你说了。你以后想要我的话,就告诉我,我把心就放在你身上了。
陈女仕这样说,让张楚心里有些纠缠。陈女仕说需要他,能满足他作为一个男人骄傲的需要,另一方面,陈女仕既然和他接触了,上了床,他心底就有一层占有的欲望,潜意识里也想把她拢在身边。没有一个男人会嫌女人多,有些男人只是迫不得已爱上一个女人而丢下另一个女人。张楚为诗芸坚守的那层心理防线,既然在诗茗来到他身边已经破了,他与陈女仕在一起的心理历程就变得简单得多,几乎不需要说服什么,就已经全部接受下来。有些事情对有些男人,不存在不会发生,而是它在什么时候将发生,或者有没有条件发生。
但诗茗在张楚心中,是一份实实在在的贴在心头的爱,想念、渴望、怜爱、给予、愉快或者痛苦,一切的情感,他都在她身上上演过了。而他对陈女仕却没有这份感情。男人喜欢眠花宿柳,有许多是缘于原始趣味在里面。陈女仕在一定的程度上,补偿了张楚这份心理上的要求,这是张楚接受她的最主要的因素。
但张楚在心里纠缠这些时却难以理得顺,他的眼睛不往人性的下层看,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有格调有品味的人,他也是这样一直在拒绝低格调低品味东西的诱惑,而他的拒绝,许多却是源于他对自身某个点的反抗。
他从进来起,心思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诗茗。诗茗占据在他的心中,或者说,他爱诗芸有多深,他爱诗茗就有多重,他在这样的爱的阴影或者心情下,陈女仕接触他的身体,他就很难给陈女仕更进一步的付出。陈女仕看到张楚还是不能放松自己,就说,别念着要去见同学,等会儿让你走。然后,抓住张楚的阳具,问张楚,要不要亲亲我?
张楚听陈女仕问这话,身子一下子就有些发软。想拒绝?可他的阳具在陈女仕的手心里却蠢蠢欲动,自己的心力无法驾驭它,它有自己的活动规则。可进去?他现在在心理上仍然有对不住诗芸诗茗的感觉,尤其现在对不住诗茗。此外,他与诗芸诗茗做爱与陈女仕还不一样,张楚跟诗芸诗茗做爱,阳具插进她们的身体后,张楚就跟她们就斗起了性乐趣,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激她们的性致,让她们的身体更加勃发起来,然后野蛮一番,彼此都获得愉快。躺下来后,依然是情绵绵,性温温,欢娱不尽。而他跟陈女仕做爱,几次都是简单地直来直去,没有添加任何性游戏辅料,一个劲下到底,然后完事,性趣也结束。所以,当陈女仕问张楚这话时,张楚没有作答。但陈女仕以为张楚不回答就是要她,她把张楚拉起来,从裙子下面脱掉裤衩,然后让张楚先坐下来,她再坐到张楚身上,从张楚的裤子里掏出阳具,一拨,就插入到她的身体里。
张楚的阳具一插入陈女仕的身体里,陈女仕的状态似乎就有些失控了,嘴咬着张楚的肩,身子在张楚的身上跳荡。陈女仕在跳荡的时候,张楚抱住陈女仕的肩,眼睛看着窗外,两耳仍然注意听门外的声音,由着陈女仕自己动作。当陈女仕跳荡越来越剧烈的时候,张楚突然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张楚的心一下子收紧了,两手立即死死地按住陈女仕的身体,不让陈女仕动,然后,两个人一起屏住气听外面的脚步声。脚步声停在某个办公室门前,然后开门,进去。过了很长时间后,脚步声又响起来,关门,然后脚步向楼梯口方向走去,再下楼梯,直至消失。张楚这才松了一口气,手伸在陈女仕的奶子上用劲捏了一把,象是给自己定定神。而他的阳具,不知什么时候已从陈女仕的身体里滑了出来,软软地挂在陈女仕的下面,象是受了委屈在气着什么似的。陈女仕抓起它在手心里揉揉,张楚抱住陈女仕的腰,脸贴在陈女仕的胸脯上,实实地陷在陈女仕的两个奶子中间,象是在享受刚才一阵紧张后的某种慰藉。陈女仕揉了一会儿张楚的阳具,见张楚没有任何动作,有些无奈,心想张楚可能念着要走。但陈女仕有些不解的是,再好的同学友谊,难道还会超过性带来的吸引力大?陈女仕在心里只好这样认为,张楚可能还没有在心中完全接受她。 激情就去干过了一会儿,张楚终于从陈女仕的胸脯里抬起了头,告诉陈女仕,已经七点了,他必须走了。陈女仕心意难禁,手在张楚身体上象是捞最后一把似的,到处用劲抓摸一番,尤其在张楚的阳具睾丸上,揉了又抓,抓了又揉,反复了许多次,然后才站起来,把张楚拉起来,用劲抱一下张楚,就在张楚的耳边上,说,我把心就放在你身上了,我要你慢慢来接受我。陈女仕放开张楚后,让张楚先走,她过一会儿再走。
张楚赶到温心饭店时,已经七点半钟了。诗茗见到他,就问他为何来这么晚。
张楚一见到诗茗,心就完全从陈女仕身边撤过来了。他对诗茗说,等一会儿再告诉你。说完就拉住诗茗的手往饭店里走。诗茗却执拗起来,不肯走,说,你不告诉我不进去。张楚就在饭店门口,拥抱住诗茗,说,一边吃饭,一边告诉你,难道还不行吗?诗茗被张楚这么一拥抱,心里就有些陶醉。女人的感动本来就很容易,更何况张楚在诗茗跟前总是那种温情温爱的样子,诗茗哪舍得糟蹋它。她听了张楚的这句话,就假装先妥协一下,搭住张楚的手一块进去。两人进去坐好后,张楚就点了几个菜,凉拌海蜇,桂皮金虾,油爆鸭肫,香椿银鱼,清蒸河蟹等,全是诗茗喜欢吃的菜,诗茗看了心里溢满了花情蜜意。诗茗等服务员走后,把两手环绕在张楚脖子上,娇着声说,快坦白交代,为什么要让我等这么久?
张楚见诗茗这般娇媚,心里早醉成了一片暖风热雾,学着诗茗的语气,委婉着声说,我也急着要快点赶来,可我有些资料还没准备好。人家明天又要出差了,心里想想好伤心。丢下一个可怜的人儿谁陪她,就约她出来吧,这下倒好,迟到了,让她生气了,好心没做成好事。罚吧,要罚就罚吻我,罚得越多越好,我绝不讨饶。
诗茗听了,满心欢喜,把头搁到张楚的胸前,手伸在张楚的脸上这也揉揉,那也摸摸。
真是千般袅娜,万般旖旎,软玉温香,情浓意蜜。要不是在饭店,张楚早把诗茗抱在怀里亲个够。邻桌的人把眼看过来,羡慕得眼睛都有些充血。张楚见服务员往这边送菜来了,就推推诗茗,让诗茗坐起来。诗茗坐起来后,拿手在张楚的脸上轻拍一下,像是说,你推我起来干嘛。张楚在诗茗的手膀上揉一下,然后给诗茗的杯子里斟满葡萄酒,叫诗茗吃菜。
两人在饭店里一直坐到十点多钟才出来。张楚说看电影,诗茗却没有心思看电影,只想回去跟张楚亲热一番。张楚就依了诗茗,骑上自行车,带上诗茗,一路冲着赶回家。到了家里,诗茗一怀香风,张楚性情,水欢鱼跃,自是三更夜短,爱语话长。
第二天,张楚、小许和司机,一行三人去张家港。张楚走时,陈女仕还没有来上班,张楚上车后,心里竟有些病恹恹的感觉。第十二章
小许是本南京市人,她比张楚晚一年进机关。机关里有她的宿舍,但她很少住,平时下班都是回家。星期五、星期六晚上倒是时常住在单身宿舍。这两天晚上,男单身女单身常凑在一起,吹牛、传流言、打情骂俏玩真的玩假的都有。张楚住单身宿舍时,晚上如果不去诗芸那里,也大都是往女单身宿舍里扎,和女同事昏天瞎地乱扎。因他和小许是一个处的,碰到小许在时,就时常扎在小许宿舍里,和小许讨些嘴上快活。时间久了,小许对张楚竟动了真心情,对张楚细致起来。后来发觉,张楚只是个性情中人,树影斜辉,芙蓉粉蝶,在琵琶弦上闹得欢,心里面却是雨一片、云一卷,一片蓝天全撑在他女朋友诗芸的头顶上,也就弃了这份心思,跟张楚做起了情感上的朋友,两人在一起无所不谈。有次他们在闲谈时,小许因张楚对音乐艺术理解较深,就说张楚一定很崇尚崇高的东西。张楚却告诉小许,他从小就不崇尚崇高的东西,他告诉小许说,他六岁上一年级时,在一张纸上写了许多大人物的名字,然后把那张纸放在地上,对着它撒尿。小许反驳说,那些大人物不代表崇高。张楚说,在我六岁时,那些人物不仅代表崇高,而且还代表伟大。小许听了,有些默然,就要张楚说说他做过的最卑鄙的事情。张楚说,这很难说,因为各人对卑鄙的理解有些差别。比如,我上高中的时候,有次村上一个女生的母亲,晚上拿来她女儿的衣服,要我明天上学带给她。我有点窥探心理,想看看包里是些什么衣服,打开来一看,结果是三件不一般的衣服,一件胸罩,一条三角短裤和一件上内衣。这三件衣服放在我的床头让我很难入睡。后来我把它们揣在怀里,这也摸摸,那也闻闻,还把胸罩拿起来穿在自己身上。我没有姐姐妹妹,我母亲也从来不用胸罩。在这之前,我还从来没有接触过胸罩。所以,那天晚上胸罩很让我兴奋,再加上那条三角短裤有些特别的味道,让我一直都处在一种兴奋之中。后来,我把它们全塞到我的两腿间,夹住它们睡觉,头脑里跟着全是性幻想。但我幻想的时候心里面很糟糕,因为那个女生并不漂亮。我想她一定是想勾引我,让我堕落,把我成绩拉下来。我想到这里时就有些生气,就想应该惩罚她一下才对。我就爬起来,走到院子里,手里拎住那几件衣服,对着它们撒了一泡尿,然后丢在地上,上床睡觉。
第二天,我到学校里就这样把那几件衣服交到那个女生手里。小许听到这里,说这个并不是最卑鄙的事情,说男孩子见到这几件衣服,可能都会做些事情来。张楚反驳说,问题是,不是所有的男孩都会对它撒尿,尤其是,我把那几件撒了尿的衣服带给那个女生后,我并没有一点羞愧感,相反,连续几天我处于一种很强烈兴奋之中。我一想到她穿上我撒过尿的衣服,心里面就很激动。小许听到这里,觉得自己跟张楚在有些方面很接近,只不像张楚,敢于揭开自己内心的东西。
这以后,张楚到小许宿舍里,如果只有他们两人在,小许经常关上门,熄了灯,两人背靠在墙上一起坐在床上,在黑暗中谈各自内心灰色的东西,也谈他们心灵中捉摸不住的漂浮的原素。有时,小许坐久了,还把身子斜过来,头依在张楚的肩膀上说话。张楚就静静地握住小许的一只手,不去打扰她这个姿势,讲一些非常遥远的不现实的东西,一些抚摸在心中有痛感的东西。偶尔,两人也会开些玩笑。有次,小许对张楚说,这时候你女朋友要是来,肯定要让我吃不消,你也跑不了。张楚说,我女朋友如果不要我,我就要你。小许说,你讲这话,不怕我设计把你和女朋友拆开来。张楚就笑着说,我就是激你的,只怕你是有谋心没有谋胆。小许就笑张楚,说,你以为你香得很,谁希罕你?除了你女朋友希罕你,没人会要你。张楚就往小许身上挤靠,问小许,要不要?小许让着张楚,说,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张楚还是一个劲地往小许身上挤靠,问小许要不要。小许被挤急了,说,有胆量你今晚不走是本事,别假模假样的。张楚立即坐正了,嬉笑着说,天啦,这好事我都想了一百年了,今晚我就睡在这床上。
后来,张楚结婚了,单位给他分了一套大房子,原单身宿舍被单位收了回去。
张楚和小许就常在办公室里说些话,彼此还是常开些玩笑。有时下班了,两人还在办公室里坐一会儿。同事之间有些议论,他们也不当回事。机关工作出差多,他们两人常一起出差。张楚上车子时,小许已经在车子里坐好了,坐在后排。张楚叫小许下来坐到前面驾驶室去,陪王师傅聊聊,让他坐到后面去。小许说,我跟王师傅不会聊,你们聊,我听。张楚说,王师傅跟我有啥聊劲的,跟小姐聊才有劲。小许就冲张楚喊,你少油嘴。
开车的司机,是个插队回城的老知青,姓王,五十多岁,少言寡语,在单位开了十几年的车了,人前人后从不宣扬别人什么。大家逢出差,都喜欢他开车。他见张楚不上车,就对张楚说,要不你也坐在后面,陪许小姐。张楚笑着说,小姐哪能陪,陪了会出岔子,我还是坐前面心里稳实些。说着,就跨进去坐在前面。小许听张楚说这话,伸过手来在张楚的头上敲了两下。
车子出了南京不久,就上了沪宁高速公路,然后拐上国道,向常州方向开。常州这一段路,有些奇特,三步一大棚,五步一小屋,交警全躲在里面,从窗口里密切监视来往的车辆有没有压到马路中间的黄线上。一经发现有车子压线了,骑上摩托车追上去,拦下来罚款。
本省开车的司机,大部分司机都知道这段路上有埋伏,上去很小心,车轮子从不敢压到马路中间线上。但外地司机不知道,上了这条路,是必被拦下来罚款。有的司机走完这段路,竟被罚五六次。
车子开了一会儿,小许说,我今天来数数瞧,看有多少辆车子被拦下来罚款。
小许数了几辆车子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念头,叫王师傅压线,看交警会不会拦他们的车。王师傅告诉小许,哪有不拦的,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小许还是坚持要王师傅压一下线,说要看看交警眼睛究竟有多亮。
王师傅拗不过小许,在离一个草棚子较远的地方,见迎面没有车子过来,方向盘歪了一下,车轮子就压到了马路中间的黄线上。然后迅速摆正方向盘,离开黄线,在右车道上开。
小许见车子压到黄线上了,有点像好孩子偷做了一件坏事一样兴奋,坐在后面“咯咯咯”地笑。王师傅却对小许说,别笑了,前面警察出来了。小许“啊”了一声,车子已到了警察面前。警察示意停下,小许坐在后面笑得直打滚。警察先出示检查证,叫王师傅下车。王师傅掏出证件,警察一看,挥手,让过去。小许说,太好玩拉。张楚说,看来,你是偷做坏事还没做够。王师傅说,罚款都是小事,千万别出事。
上午十点多钟,车子就开到了张家港。张家港原先只是个小镇,发达起来只花了几年时间,国外许多大企业都在那里落了户。在苏南,这个小镇超常规发展很有典型性。
他们先到旅馆歇下来,然后给市机关打去电话。机关里随即来人,把小许和张楚接走,王师傅则留在旅馆里,等中午吃饭。小许和张楚到机关后,会上领导,就谈工作,然后吃饭。吃完饭,小许、张楚和王师傅回旅馆休息。
下午上班后,小许和张楚再去机关,接着谈了一会儿工作。到四点多钟时,一切结束。
因为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小许和张楚就先回旅馆,等晚上去吃饭。他们住的地方在城边上,张楚对小许说,回旅馆还不如去田边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小许说也是,两人就一起向城外走去。此时,南方的水稻已长得很高了,有的早稻都已结穗了,田里一片青绿。他们走了一会儿,就上了一条大路,路两边是毕直的水杉,一眼望不到头。路边还有一个小亭子,小亭子旁边长了许多花草,环境很不错。
他们走过去坐下来,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稻田,心境像是立即被打开来一般,很辽阔。在太阳的照耀下,稻田里有袅袅的热气往上蒸腾,像罩上雾的画。
张楚坐在那里,望着眼前的稻田,一直沉默着,没有讲话。小许见张楚不讲话,就问张楚在想什么。张楚逢到这个时候,心里面秘密的冲动总是要冒出来。他扭过头,问小许,你想听?小许说,想听。张楚说,我说了你别吓着,然后停了一下,说,我在想怎样强奸你。小许听了心里一惊,想问张楚为什么却不知道如何问,张楚没等小许提出疑问,接着说,有些东西我不知道怎样阐述它,比如泥土、黄沙、石子,我们把这三样东西抓在手上时,我们会去想石子变黄沙,泥土变黄沙,黄沙变泥土等一些问题。但我们想这些问题时其实没有用,因为石子变黄沙,泥土变黄沙,黄沙变泥土不是一天变出来的,它们在很久以前就因循某种规则在演变的。我常常在静心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心在很久以前是另外的东西做成了,然后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但在某个时候,它还会变回去,像是由于记忆牵连着。你这刻坐在我身边,四周围没有人,我就在心里想着去怎样强奸你。如果是其他的女人,我也会这样想。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非常奇妙,它引诱我把整个过程都在幻想中经历了一遍。你看,我们前面有一条小路,它一直向稻田中间伸过去,通到很远,但在远外我们看不到路了,被稻子掩住了。我突然站起来,抓住你的手,拉住你从这条田埂上一直向前面的水雾里冲过去,然后在一个田埂上,把你按在地上。稻子在我们身边翻滚着绿色的波浪。
你试图反抗,但无法推开我,后来就放弃了反抗。
张楚说到这里,转过头来看了看小许。小许伏在那里大笑。张楚叫小许别笑,说是真的,不是逗你。小许还是笑。张楚说,看你笑的,我没有逗你。小许止住笑,说,就算是真的,那么,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反抗下去?你幻想强奸每一个人,别人都不再反抗下去了?张楚说,我从很早的时候就有这种强奸意识,潜藏在心底时常跳出来。我有时猜测,可能每个男人都有这种意识,有的人付诸行动了,有的人一生都没有。如果认真推究起来,我认为强奸并不是一个人的一时冲动,它其实是人还没有完全退化掉的原始本能。男人既然有这种强奸意识,女孩子同样也应该有被强奸意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们应该在性成熟时就觉醒了。
她们也和我一样时常幻想,等待某一天被人强奸了。这样说来,一个女人如果被自己喜欢的人强奸过一次,其实是很幸运的,否则她们一辈子都存在这样的幻想,这种幻想有时还会让她们很难受。我曾在一本解剖学书上看到一段话,那书上说,女人的身体结构是被攻击型结构,这跟她们幻想被强奸很一致。既是被强奸,就不是完全顺从的。的时候,她们总是极力反抗,然后想象那个人有很大的力气,把她彻底征服了,她就不再反抗了。男人如果依照这种模式去强奸女人,多半都会获得成功。但实际情况下,由于社会因素的作用,多数女人会一直反抗下去。张楚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小许等了一会儿,见张楚没有接着往下说,把眼看着张楚,问,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张楚头也没转,眼睛看着前面的一片田野,说,你刚才在幻想我怎样突然抱住你,然后强奸了你。小许说,你胡说。小许讲这话的时候,声音明显有些软弱。张楚从她的话中似乎听出了一些,就夸张地说,你幻想的是我先带你走上这条田埂小路,像平时散步一样。在路上,我和你说点什么,这条路一定通到很远,我们在上面也走了很远,一直走到四周看不见一个人。突然,我转过身来,强行抱住你,吻你。
你奋力推开我,并且还甩了我一个耳光。这个耳光并不是你要反抗我,而是你在告诉我,你是一个很纯洁正经的女人。我继续扑上来,把你按倒在田埂上,绿色的稻浪在你身边滚,阳光在风的挟带下把你的衣服全撩开来了。你在我身下只挣扎了几下子,就不再反抗了。张楚刚说到这里,小许突然站起来,拿起手上的一本杂志,“啪”地一声打在张楚的头上,然后转过身就往回走。张楚赶紧站起来,笑一笑,跟在小许后面,一起回旅馆。
晚上,机关里又是一堆人陪过来喝酒吃饭。吃完饭,又留下几个人,陪张楚他们打牌。
因为打牌是在张楚的房间里打,打牌前,张楚想给诗芸诗茗各打个电话,就去小许的房里,把小许推出去,关上门,给诗芸诗茗打电话。电话还没打完,小许就在外面喊门,说大家就等你打牌了,叫张楚快出来。张楚只得急急地给诗茗说了最后两句好听的话,然后挂了电话开门。小许进来后,问张楚打什么电话要打这么长时间,张楚说是给爱人打的。小许说,老情老爱的了,还要打这么长时间,嗳,不会还有情人吧?张楚说,有你第一个知道。小许立即说,你少来,还这么诳我。张楚说,我怎么诳你了?是真心话。小许说,得了吧。就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啪”
的一声打在张楚的胸脯上,打牌去,不跟你诳说。
牌一直打到十二点钟才散去,机关里人告辞回家,他们就各自回房间,洗洗准备睡觉时,都差不多一点钟了。张楚临睡前,有些踌躇,但他还是走到小许房间里,对小许说,等王师傅房间里熄了灯,我过来陪你坐一会儿,好久没在你身边坐了。
小许听张楚说这话,就说,自己把钥匙拿走,没人给你开门。
张楚回房间后,立即熄灯躺下来休息。他躺下来后,陈女仕却突然走进他的心里,他睁着眼睛看着房顶,在黑暗里像是看到陈女仕就在眼前,丰满的乳房,性感的大腿,以及抚摸他时那些美妙的感觉。他想到这些时,心里面就有些玫瑰色彩一样的冲动,渴望被陈女仕拥抱在怀里,抚摸他,侵犯他。他想,回去后,他要在陈女仕的怀里撒一次欢。
张楚就这样入神地想着,等到他想到还要去小许的房间里时,赶紧起来。看看时间,竟两点多钟了。他轻手轻脚开门出去,关上门,然后开下小许房间的门,进去,再关上门。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他轻轻地走到床边上坐下来,看看小许,小许的脸扭向床里面,已经睡着了。
张楚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想,一直坐了有半个多小时,见小许没有醒来,就不声不响地站起来,把钥匙放在小许的枕头边,然后轻轻开门回自己房间,躺到床上睡觉。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睁着,茫然地看着黑暗中的房顶……第十三章
六月份很快就过去了,七月份是南京最热的天气。张楚每天晚上下班回家,都从路上带个西瓜回来,往冰箱里一放,然后等诗茗回来吃冰凉西瓜。
这天晚上,张楚躺在诗茗的怀里,告诉诗茗说准备过两天回青岛看诗芸小孩去。
诗茗一听这话就坐起来,一脸又是气又没办法的样子,问张楚回去还做什么。张楚说什么也不做。
诗茗却“嗯嗯嗯”地在张楚耳边上哼了半天,然后小着声问张楚,回去跟不跟姐姐睡觉?张楚扑哧一笑,反问诗茗,你说呢?诗茗拿手就打张楚的嘴,狠着口气说,你自己说!张楚说,这干吗要说。诗茗有些急了,揪住张楚的耳朵,说,不行,你听着。张楚笑着说,你说给你姐姐听。诗茗气得丢下张楚,往旁边一躺,不理张楚。张楚被诗茗这么一折腾,身上有点嫌热,就把空调冷风加大。诗茗却爬起来,气呼呼地把空调关掉。张楚笑着说,你这何苦呢,关掉你也热。诗茗气得没法,把空调又打开,脸转过来对着张楚看了一会儿,然后好着声小声地问张楚,你打算在家呆几天?张楚说一个星期。诗茗就接着问,你准备跟姐姐睡几次?张楚看着诗茗,说,你问这话羞不羞?诗茗气得坐起来,用两手把耳朵堵上,大声抗议说,我不要!
我不要!
张楚见诗茗这样,就把诗茗揽进怀里,想亲亲她。诗茗却挣脱张楚的怀抱,说,你别碰我。张楚立即自己躺下来,假装生气,说,不碰就不碰,反正我过两天回青岛了。诗茗听张楚还说这话,爬过来就捶张楚。张楚让着,诗茗觉得不解恨,伸过手来抓住张楚的下身,稍用一点劲捏它,对张楚说,你给我说清楚,要不我就把它捏碎了。张楚当即躺在那里笑得气直喘。诗茗见张楚还这样,又拿不出好的方法治张楚,就对张楚说,你别笑,我自己告诉姐姐,让你没日子过。张楚听了这话,假装生气从床上爬起来,说,那好吧,我今天就睡到那个房间里去。从现在起,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样好了吧。诗茗见张楚要走,以为张楚是真生气了,也起来穿好衣服,说,我也走。我干吗在这里,我贱得很了,你有什么好,你能给我什么!姐姐回来,在你这里我连人都不是。张楚听诗茗说这话,心里一下子就有些惭愧,隐隐地为诗茗疼。张楚见诗茗在穿衣服,赶紧走回来,从后面抱住诗茗,手按在诗茗的胸前,嬉笑着说,走可以,把这个留下来。诗茗拿手就掐张楚的手,说,你要的是这个,不是要我人。张楚就拿嘴蹭在诗茗耳边,说,白嫩嫩的奶子手心里抓,苗条条的身子心窝上贴。诗茗听了,心里泛起一些愉快,但仍然拿手打张楚的嘴。
张楚用力把诗茗抱到床上,按在身下。诗茗在张楚身下手也舞脚也蹬,嘴上嚷嚷的,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样闹了一会儿,自己就觉得闹也无趣,不闹也无趣。
索性坐起来,坚决着心对张楚说,我也回去。你跟姐姐睡一次,就要跟我也睡一次,把你累死了。张楚听了,搂住诗茗笑了好一会儿。
诗茗见张楚还笑,真是有气也气不上来,只好斗着劲,对张楚说,我现在就要。
说着,就叉开两腿把张楚的身子全迎进自己的身体里。张楚立即吻了吻诗茗,说,这还差不多。然后替诗茗把衣服脱掉,手伸在诗茗下面揉几下子,就轻轻地插进诗茗的身体里。诗茗双手用力勾住张楚的臀部,让张楚在自己的身体上贴得更紧些,但仍然不忘用挑衅的口吻问张楚,是我的好,还是姐姐的好?张楚听了,差点又要笑,轻咬一口诗茗的奶头,说,你别逗我笑,我现在只想你把我吃掉。
诗茗在张楚身下极力扭动着身子,同时两手在张楚的脖子背后温柔地抚摸着,柔软的腹部紧吸在张楚的腹部上,让张楚在每一次起伏里都有种深陷温柔快乐的感觉。渐渐地,诗茗身体内的热烫如潮涌向一个方向滚开来了,细细丝丝的跳动就象魂灵在跳舞一般,然后升腾到一个瑰丽的空中,整个身体就象被抓到了那个空中去一样,在等待一个急速的升腾或者坠落……张楚在这个时候,人就象是掉进一张刚起来的鱼网里,无数的鱼在他的身体周围跳跃着。那些鱼是滚热的鱼,热烫的鱼,并且每一条鱼都跳进了他的身体里了,在他的血液里潜游……突然,诗茗“哦”了一声,一阵强烈的痉挛把她送进了一个极度快乐的世界里,她的身体就象落进了一盆沸腾的水里并且立即化成了一团雾,升腾、飘逸,飘逸、升腾……伴随着诗茗身体那阵强烈的痉挛,张楚一下子就象整个魂灵被无数温柔快乐的小手托住了,握在它们的掌心里,并且慢慢抽走了他的灵魂。他几乎是在要晕厥的那一刹那间,阳具我爱我爱色在诗茗的体内爆炸开了,接着就是一阵极度的畅心消魂的欲仙俗死的快乐,整个人也全酥瘫在诗茗的怀里……张楚瘫在诗茗怀里后,诗茗拿过遥空器把空调关掉,把张楚搂住,手伸在张楚的头发里慢慢地梳理着,心里充满了温柔的怜爱。张楚头埋在诗茗的胸脯上,脸贴在诗茗的乳房上,象是睡着了似的,但他的身心还沉醉在刚才那一阵惊心蚀魂的快乐中。过了一会儿,张楚才抬起头,吻了吻诗茗,说,又象死了一回。诗茗把脸贴在张楚的脸上,说,那个时候,真想和你一块死去,再也不要醒来。诗茗这刻拥着张楚,心里面突然涌升出一些惭愧,像是诗芸站在她的面前,在看着她,审视着她的裸体,查看张楚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但很快,她就从羞愧的边缘上跳过去了。
她想她是爱张楚的,张楚也爱她,张楚并没有因爱她而对她姐姐减了一点爱。
她航行在张楚那片爱的海洋中,是在她姐姐航行不到的一个角落里,她没有从她姐姐怀里夺走一点什么。
她想到这里,手在张楚的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对张楚说,说一点你跟姐姐的事,我想听。
诗茗这样一问,立即把张楚推到了诗芸身边,并且思念的情绪很快弥漫开来,塞满了他的心胸。张楚伸出手,不由自己地在诗茗身上摸索着,缠绕的手指上像是夹满了呼唤,在诗茗身上摸着诗芸的一切,最后他把手落在诗茗的乳房上,在悠悠地体会着那种相似的温热。
过了一会儿,他问诗茗想听什么,诗茗说有趣的。张楚问什么叫有趣的,诗茗说你认为好玩的。张楚问,我说了你不生气?诗茗说,不生气。张楚就说,说个玩笑吧。
张楚说,那还是上大学时,有天晚上我在你姐姐宿舍里。宿舍里这天没人,就我们俩。
你姐姐就像现在这样躺在我怀里,一切都非常美,也非常魅惑人。我每次抚摸你姐姐的身体时,常常有表达一点什么的冲动,但却总是表达不出来。你是知道的,我能写一点诗,还写得不错。但这些诗,却无法与你姐姐的身体比。我相信世上最优美的抒情诗人,最美的诗与你姐姐的身体比起来都要逊色很多(张楚说到这里,诗茗用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张楚,张楚吻了吻诗茗,说,你也一样,都美)。那天,我摸着你姐姐的下身时,突然来了灵感,就说,我要在你这里写下一句最美的诗。
我说完这话就从桌上拿来一支水彩笔,要在那里写。你姐姐不让,说我在胡闹。我说我是真的,如果我是乱诌你就罚我。你姐姐还是不让,叫我写在纸上,让她看。
我说,这句诗只有写在那里,才会有形象贴切的意义。你姐姐其实一直很喜欢我在她身上胡闹的,她听我这么说,就说,你胡写的话,就罚你一个星期不许碰那里。
我说,行。说完就用水彩笔在你姐姐那里画了一个大大的彩色句号,然后告诉你姐姐,诗写好了。你姐姐坐起来,低头一看,说,这是什么诗呀,你在胡闹,我我罚你。我说,你别急,我解释给你听。汉语这个句号其实就是女人性器官符号。你想想看,一句诗,一段优美的抒情文字,无论怎样的汹涌澎湃,它都要在句号这里停顿住,这跟人做爱一样。无论一个男人充满了怎样的激情,他都会在女人这里休止住。所以,这个句号写在这里最形象,最能表达它的意思。而且这个句号,它里面外面都留下了大片的空白,能让一个人发挥出最大的想象空间。所以,它也是最精采最博大的一句诗。你姐姐听到这里,笑了,说我真会胡诌,说她以后不敢看句号了,一看到句号,就会想到我写的诗。我接着说,如果将来汉语有一本最精彩的诗集,一定就是这个句号诗。一本书,封面上就印一个大大的句号,里面只有一张纸,一首诗,也就是这个句号。我想,肯定会有许多男人买这本书,他们翻开这本书的时候,甚至会不自觉地用手上的笔,向这个句号里点进去。他们幻想点上去时,一定是想象成向女人最神秘最美丽的地方投进了一片热情。一天天下去,这个句号里会被他们点成密密麻麻的点,有蓝色的,有黑色的,有红色的,什么颜色都有,全是他们在不同时候不同心情用不同的笔点上去的。你姐姐听到这里,笑着说,我送你这本诗吧,就在这里。
诗茗听到这里,笑了起来,抱住张楚,说,你也给我写,我要你以后看到句号,全是写给我的诗。
张楚第二天去上班,就向处长请假,准备星期五上路,回青岛。处长是个五十开外的人,为人很谦和,他听了张楚的话,说,这么热的天回去,路上不好受。张楚说,老婆小孩重要,不回去要挨骂的。处长问张楚回去多少天,张楚说回去一个星期。处长说,现在又没有什么差事要去北京,要不,我手上有两份文件,你从青岛去北京一趟,送到部里去。
机关工作,私差往往都转化为公差,这不单是来回的路费问题,还有每天的伙食补助,住宿补贴等,做领导的乐意为手下的职工谋这份利益,这样做领导就有广泛的群众基础,领导为自己办事时也就心安些。所以,张楚听到处长讲这话时,知道处长的意思,立即说了几声谢谢,然后回办公室,给诗芸打电话,告诉她哪天回去。诗芸听到张楚要回来,立即高兴起来,对张楚说,回来吻你一百下。张楚说,就一百下?太少了。诗芸就问张楚,那你要多少下?张楚说,算了,我不要那么多,你就给我一个最真心实意的吻。诗芸一听,知道张楚肯定会有什么说法,故意吃惊,对着电话“啊”了一声,张楚赶紧说,我只要你一个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一爱到底的吻,给不给?诗芸听了立即在电话里笑开来了,说,早给你了,是不是你弄丢了,再来跟我要?张楚说,要丢也丢到心里去了,在心里化掉了,捞不出来了。也许你能从我心里捞上来,我等你捞。诗芸立即说,好啊,我等你回来到你心里去捞。他们就这样又说了几句话,张楚放下电话时,忽然发现小许站在身后,不免有些尴尬。
小许赶紧说,你门没关,别怪我。然后哂笑张楚,说还从没听过有人家夫妇之间会这样打电话的,比情人还情人。张楚就趁机打趣小许,说,想听我说给你听,要不要?小许说,我现在听着,你说吧。张楚就就到小许耳边上,咂咂嘴,装着像说话的样子。小许气得拿手打了一下张楚,说,知道你没心,连话都不敢讲。张楚装着一本正经的说,全在我心里,怕你受不住。这时,陈女仕在走廊里喊小许接电话,小许赶紧过去。陈女仕走进来,张楚就顺便告诉她,他后天回青岛,去看爱人,并且还告诉陈女仕,他明天下午可能不来上班了。陈女仕听了,就小声问张楚,晚上你请我吃饭还是我请你?陈女仕既讲了这话,张楚就不好拒绝,就说,那七点钟吧。
我下午还要去见同学,到时我CALL你。
陈女仕走后,张楚赶紧把办公室门关上,给诗茗打去电话,告诉他回去的事。
诗茗听了,对张楚说,我下班时给家里打电话,我也回去。张楚说,你干吗回去。
诗茗说,你不在我受不了,我夜里会睡不着觉,你回去又这么多天,我要回去。张楚说,好好好,但条件是他们有人叫你回去你才能回去。诗茗一听,就有些气张楚,说,就你聪明,你想一辈子把我包住啊,早晚姐姐会跟你吵,到时我就说是你引诱我的,你强奸了我。张楚听了,说,到时我一走了之,谁也吵不到我。
张楚挂了诗茗的电话后,心里竟有些怏然。他时常也在心里嘀咕,诗芸早晚会发现他和诗茗的隐情,他想到这些就有点茫茫然,不知道那一天来临时该如何面对,有时就想干脆浪迹天涯,像古人那样。但想到要与自己相爱的人分别,心里就戚戚起来。下午,张楚去见同学时,先给诗茗打去电话,告诉她晚上回来可能很迟,有些事情,叫她先睡觉,别等他。几天前,张楚跟诗茗谈过这个同学,诗茗也就不会往其它方面想。他这个同学,还是中学同学,在南京一家小研究所工作,刚结婚不久,妻子原在南京某化工厂上班。前些日子,他爱人看到别人倒卖药材发了大财,她也辞职去倒腾药材卖。但她不识药材,花大价钱贩回来一堆杂木碎片,栽了不少钱,从此便收了发大财的心。最近想通过张楚在政府部门谋一个打字员的差事,过些清闲的日子。今天张楚约他同学,就是谈这个事情。张楚赶到他家,小两口都在。二十多平米的单室套房子,人站在哪儿都嫌挤。
又因房子小,空气流动起来就有些差,再加上大夏天,家里放的瓜果疏菜容易变质腐烂,房间里就有一股难闻的气味。张楚坐了一会儿,被憋得满头都是汗。他这刻受热受闷的样子,若是诗芸看到了,不知道要生出多少怜爱来。
张楚和他们闲谈了几句,就告诉他同学,按临时工性质,他从青岛回来找领导谈谈。不行的话,就去其它局,总会找个差事,叫他同学放心。他同学在人面前怕处事,他妻子倒是很会卖些乖巧,在张楚面前说,让他丈夫找张楚帮忙,也是她一而再再而三才说通的。张楚说,我这个同学这么老实,他十天半月在外你也会放心。
他同学妻子说,现在是不老实的男人吃香,守着老婆的男人都是没出息的男人。张楚说,我爱人就要我守着她。他同学妻子说,看你样子,大概一出了门你爱人就要提心吊胆了。他同学妻子说完这话,三人都笑了起来。
张楚同学要留他吃饭,他推说有事,就走了。出了门,看看时间,快七点了,就赶紧给陈女仕call去电话。张楚接到陈女仕的电话后,陈女仕抱怨说等得她急死了,问张楚现在在哪儿?张楚说在北京东路。陈女仕让张楚在鸡鸣寺等她,说在那里吃个饭,然后去紫霞湖游泳。张楚问,晚上紫霞湖还开放?陈女仕说,一直开到十一点呢。
紫霞湖在南京东郊,紫金山半腰,三面环山,空气洁净,水木清华,景色很美。
湖面不大,但水色清凉,夏天去游泳的人很多。陈女仕见到张楚,就先给张楚一个拥抱,然后拉张楚去一家翡翠阁饭店吃饭。在吃饭的当中,陈女仕不时给张楚一些小亲昵动作。快吃完饭时,张楚说,我没带游泳裤。陈女仕说,给你买了,还把我当外人。然后,靠上来又搂搂张楚。
吃完饭出来,打的去紫霞湖,一会儿就到了。他们下车后,在湖边一张凳子上坐下来,看看紫霞湖四边暮色中的风景。山色苍墨,四周没有什么人,很静。湖对面有三四个人在游泳。因为隔得远,只隐约看见人影在水里动。
张楚和陈女仕坐了一会儿,陈女仕说到前面换衣服。张楚说,我不换了,光身子下去游。陈女仕听张楚说这话,笑着伏在张楚身上,有些醉心的样子。
陈女仕换好衣服过来,张楚看着陈女仕光洁丰满的身体,不禁有些心意上来。
他走到陈女仕面前摸摸她,陈女仕就势搂住他,用大浴巾把张楚围起来,替他把身上的衣服脱掉,然后拉着张楚的手,一起向水里走去。水下到小腿深后,张楚抽掉身上的毛巾,抛上岸,然后两个大步一跨,身子就全没到水里去了。湖面上的水很热,下面的水却很凉。没有风,水面很静,只有他们激起的层层水波和浪花。
他们在湖里游了几圈后,就站在水浅的地方闲聊一些话。张楚光着身子在水里,感觉有种没有一丝牵挂的舒畅。两人在水里面站了一会儿,陈女仕就上来搂住张楚的脖子,身子往张楚身上缠绕。张楚伸出手托住她的身子,清凉的湖水在身周流动,很涤心。张楚渐渐地就有些经不住陈女仕这番挑弄。陈女仕知道张楚有了欲望,就扒开游泳衣,抓住张楚的阳具,插进她的身体里。
张楚从未体验过在水里做这事的快乐。身下的水在翻滚,湖面上的水在哗动,两腿上像有许多小鱼在啄食他,那种被啄食的感觉有些钻心的舒服。陈女仕来回滑翔着身体,两人之间的水涌动着大浪,扑在他们脸上。不一会儿,张楚感到身边像是围满了小鱼,它们在一起啄食他,撕咬他。渐渐地,他感觉身体都要被鱼撕咬空了……突然,他用劲咬住陈女仕的脸颊,想对陈女仕喊,有一条大鱼钻到我的心脏里去了,它咬住了我的心脏,我的魂魄,哦,快撕碎它,吞下去……在一瞬间,象是大鱼吃掉了他,他的魂魄一下子飞穿出去了……张楚几乎是由陈女仕抱上岸的。他上岸后,被陈女仕抱在怀里睡着了。但他的手仍抓在陈女仕的奶子上没有松开,就象睡在诗芸身边一样。他时常对诗芸说,我的手是一条船儿,载着你的奶子在我的心海里航行!
他回到家时已经近十二点了,诗茗还没有睡,在等他。他一见到诗茗,就扑向诗茗的怀里。诗茗抱住他,吻他,问他怎么了。他抬起头,问诗茗,我们一块回去吗?诗茗刚点了一下头,突然瞥见张楚的脸上,一行泪水滚了下来。
第十四章
第二天晚上八点钟,张楚和诗茗一同上了去青岛的火车。卧铺一上一下,张楚让诗茗睡上面一层,他睡中间一层。天热,车厢里一股汗酸味。诗茗上了列车,心里是既兴奋,又不愉快。她兴奋的是回家了,和她爱的人一起回去,心中有点两口子回娘家探望亲人似的甜蜜。她无法愉快的是,张楚上了列车,心就不再属于她了,他将全心地扑向诗芸,她又退到了他心灵望不到的一个角落里,甚至还要默默地忍受着绞痛看着他与诗芸在一起的一切,他的温情和快乐。
列车开动后,张楚上去和诗茗坐在一起,陪诗茗说些话。他们铺对面,坐着两个从上海过来的女孩子,她们乘这趟火车去青岛旅游。她们跟诗茗说话时,诗茗装着没听见不理睬她们。诗茗有点讨厌她们的穿着,甚至还很嫉恨。那两个女孩子身上穿的是件宽大的胸罩衫,腹部和胸脯上面很大部分都暴露在外面;下身穿的是条牛仔短裤,细白的大腿搁在铺上更是惹眼。诗茗几乎是一上了火车,就悄声对张楚说,你乘这趟火车又赚到了。张楚笑着说,说的是,“虽不能窃玉偷香,且将这盼云眼睛儿打当”。诗茗听了,拿手揪住张楚的嘴,说,你给我把脸侧过去,不许看。
我发现你偷眼,就把你给抠瞎了。说到这里,自己倒笑了,然后就到张楚耳边,娇嗔着说,没有我好看。张楚拍拍诗茗的脸蛋,说,你才知道啊。
列车过了长江长桥,很快就到了安徽滁县车站。张楚透过车窗向外望时,不禁又勾起了上次在滁县的遭遇,那个女孩和那家旅馆,他真想知道那个女孩现在在何处。诗茗看到张楚陷入沉思的样子,猜想张楚一定是想起上次的经历了,就搂住张楚的腰,嘻笑着小声对张楚说,不会回去又要偷看我胸罩颜色了吧。张楚用嘴在诗茗的嘴唇上点了一下,对诗茗说,偷。然后把手偷偷地伸在诗茗胸前压压,说,连它都偷。诗茗笑了笑,一副甜蜜的样子,对张楚说,说点你自己的故事给我听听。
张楚说,说了你会生气的。诗茗问,为什么?张楚说,全是用心勾女孩子的故事。
诗茗一听,笑着用手狠捏张楚,说,你说一个我听听。张楚说,不能说。说了一个,就会把所有的故事全倒给你,你看到这么坏的我,会跑掉的,这我怎舍得。诗茗听了笑得更凶。对面两个女孩子似乎也听到张楚说的这句话,也笑了起来。张楚抬头看了她们一眼,诗茗立即嫉妒起来,对张楚说,不跟你说,你说话我总是要笑。过了一会儿,诗茗还是要张楚说点故事听听。张楚却注意到,对面两个女孩挤在一起,彼此之间常有些亲昵的小动作出来。他把诗茗往怀里搂紧些,然后问诗茗想听什么故事。诗茗尽量小着声,不让对面的女孩听到,对张楚说,你跟姐姐的故事。时间在流逝,黑暗在窗外飞驰,车厢里人声熙熙。张楚尽量压低声音,对诗茗说,我小时候有尿床的毛病。张楚才讲了这么一句,诗茗就笑了起来。张楚说,别笑,听我说。诗茗说,你总是逗我,我不笑了,你说吧。张楚继续说,我这个尿床的毛病,一直到我十二岁有了遗精才结束。诗茗听了这一句,一下子笑得伏在张楚的怀里喊肚子笑疼了。张楚把手伸到诗茗的怀里,替诗茗揉揉肚子也乘机到处摸几下,说,你怎么搞的,叫你别笑还是笑,要不要听了?诗茗忍住笑,说,要。她把身子侧向里面,避过对面两个女孩子的眼光,让张楚悄悄地摸自己,然后小着声对张楚说,你不能说得好一点,尽逗我笑。张楚一边抚摸诗茗子一边说,尿床大都是在冬天,天很冷,一觉醒来,下面是热乎乎的湿。因为怕难为情,尿了床我从来不敢对母亲说,结果大都是自己焐干的,有时一夜还干不了,第二天晚上接着焐。湿湿的被子和床单,睡在身下很不好受。童年和少年,我就是夹在这种羞耻和难受里熬过来的。尿床时,一般是在做梦当中尿床的,梦里站在什么地方尿尿了,这泡尿就这样尿在床上了。到了后来遗精,跟尿床很相似,总是做梦跟某个人发生性关系,然后高潮,射精,短裤上射了一滩,射完精人也醒了。我遗精做的梦都很可怕,大多是跟丑得没法丑的老太婆做爱,一个也不认识,有时还会跟骷髅做爱。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梦遗。有几次,我在梦中跟自己的母亲做爱,然后射了一滩。每次做到这样的梦,我在床上就再也睡不着了,第二天早晨起来,看到我母亲心里就有些惭愧,就象自己真的跟母亲做了爱似的。这种不安心理,一直带到上大学,才在佛洛依德的书里给自己找到答案。大学毕业工作后,有次我出差回来,正好赶上你姐姐例假在身。因为有好多天没跟你姐姐亲了,夜里搂着你姐姐睡觉,身上憋得就很难受。睡前,你姐姐抚揉了我几下,结果夜里,你姐姐先醒了,她说她腿上湿了。我伸手一摸,我的短裤头也湿了。你姐姐说我遗精了。但我心里有些愕然,我自己知道,我没有遗精,而是尿了一泡尿。我已经十多年不尿床了,而且这次尿床做的梦有些怪。你姐姐没穿任何衣服躺在什么地方,两腿叉得很开,我站在你姐姐两腿间,对着你姐姐的阴道撒了一泡尿,就这样在你姐姐腿上尿了一泡尿。那次撒尿时,似乎还有一种快感,跟遗精似的。后来,我赶紧把自己的短裤脱掉,悄悄地送到门外的垃圾箱里面。因为我有点担心你姐姐洗短裤时,发现上面没有精液,会追问我。尽管当时床上有一股尿臊味,但你姐姐还是没有想到我尿床了。后来,我一直有这样一个念头,总想对着你姐姐的阴道尿一泡尿。张楚说到这里,诗茗抬起身子,头伏在张楚的肩上,嘴就在张楚的耳朵上,小着声说,我回去给你尿。张楚用劲搂了搂诗茗,说,有些想法很折磨人的。然后看看表,对诗茗说,都快一点钟了,我下去睡觉了,你也睡吧。
诗茗立即急起来,说,不要你下去。张楚说,铺太窄了,两人不好睡,会滚下去的。诗茗还是不让张楚下去。张楚说,这样吧,我坐着靠在车厢板上,你躺着睡在我怀里。诗茗用手在张楚的胸脯上亲昵地揉了两下,心里有些歉意,可又实在不愿他下去睡。张楚拍了拍她的脸蛋,她就在张楚的两腿间躺下来,脸向着里面,头枕在张楚的大腿上,然后悄悄地摸到张楚的西装短裤里,抓住张楚的阳具,象找到一种安全感似的甜蜜地睡觉了。
张楚却没有一点睡意,阳具在诗茗的手心里静养似地跳动着,象是依靠到了最温柔最舒心的地方。在阳具舒坦的跳动里,张楚又想诗芸,尤其想阳具抓在诗芸手里温心的感觉。张楚睡在诗芸身边,诗芸总是抓着他的阳具睡觉,就是睡梦中张楚的阳具从诗芸的手上滑掉了,诗芸在迷迷糊糊里,又会抓在手里。张楚渐渐地就习惯了要有人抓住他的阳具才能睡得踏实。他和诗茗睡在一起时,诗茗也是抓住他的阳具睡觉的。但张楚却不知在哪里吃了嫉妒果,竟问诗茗,你跟你丈夫睡觉也是这样?诗茗气得不再抓住它。一连几个晚上下来,张楚有点受不了了。诗茗说,下次你还这样胡说了?张楚赶紧说不了,诗茗这才把张楚的阳具抓在手里睡觉。
诗茗抓到手心里后,担心张楚心里还犯疑,又补了一句,说,你是你,别人是别人,不喜欢的人谁会抓它,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下次再胡说就打你的嘴。
不一会儿,诗茗就睡着了,但抓着张楚阳具的手依然没有放松一点。窗外,漆黑插着列车呼啸而过。张楚向对面铺上望了望,借着朦胧的灯光,张楚吃惊地发现,那两个女孩还没有睡。这一刻,她们两人面对面挤睡在一起,在静静地无声无息地接吻,各自的手伸在对方的衣服里。张楚赶紧低下头,装着睡觉的样子。
第二天上午,当张楚和诗茗赶到家门口时,诗芸已迎了出来。张楚看到诗芸,立即丢下手上的包,向诗芸扑过去。两个人在门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抚摸着,亲吻着,看看眼睛,揪揪鼻子,揉揉脑袋,把个诗茗早忘在一边了。诗茗站在门外,门被他们两人挡着进不去,那场景,那爱的火辣,所有的动作都曾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一切,这会儿在另一个人身上又全发生了。她看在眼里,心里面像是有千把刀插去似的,在一片片剐她的心,她终于忍不住眼里涌出了泪水……门里诗茗的母亲,看到张楚和诗芸那份热烈的拥抱,有点不习惯年轻人这般火热的表白,早就走开去了。当诗芸意识到妹妹还站在外面时,赶紧放开张楚,走到诗茗面前。诗茗看到诗芸向自己走来时,已经无法掩饰住泪水。诗芸却想着,一定是妹妹看到她和张楚那份恩爱,勾起了她那段伤心的婚姻了,就走上去抱住诗茗。那知,这一个拥抱,诗茗多么想是另一个人拥抱她啊!那一刻,泪水在诗茗的眼里竟翻成了江涌。张楚站在一旁,心痛得却不知所措。回到屋里,诗芸仍象是有千万般的情感没有释放掉,也不顾张楚要看看熟睡的儿子那个想念的父情,拥着张楚就把他推进自己的睡房里,关上门,从头到脚仔细审视张楚,抚摸他,亲吻他。诗芸一边吻张楚,一边把张楚的衣服往下脱,当她的手摸到张楚的阳具时,双手立即全部抓到那里,又是揉,又是捏,又是拉,又是按,象是手在那里找不准心里要的那个感觉似的。慢慢地,她蹲下了身子,将胸口贴在张楚的阳具上,用心去聆听那个动人心魄充满活力的跳动,象是盼了许多年现在才回到她心窝里似的。张楚怜爱地把诗芸抱起来送到床上。在诗芸万般柔情的抚爱里,张楚温柔地将自己送进诗芸的身体里,在彼此蓬勃灼烧的身心欲望的火海里,亲吻着,搅动着,心贴着心温存着。很快,两人如山洪喷发一般地激荡起来,象是由大地震带来的一场洪流。雷电在闪耀,奔腾的水流挟带着巨大的能量在冲毁着一切,并且正在从一个陡峭的山坡上向着山峰顶上冲击。终于,洪流在疯狂的呼啸声里,从山峰上欢呼而过……事毕,两人在床上抱在一起休息了很长时间,才恢复了刚才拚搏时消耗的体力。
张楚揉了揉诗芸的奶子,突然问诗芸,奶子现在怎么这么丰满的?诗芸说,全是奶胀的,舍不得给宝宝喝,给你留个好奶子由你多摸摸,否则小孩喝多了,奶子就松了,你以后就不会要摸了。张楚咬咬奶头,说,你还这么想,如果小孩现在会说话的话,肯定要跟你吵。诗芸笑着说,会吵也不让,谁让我找了你这么个小爱人的,上床就要摸奶子,都给你摸成习惯了,你不摸,我还睡不着,自私吧。诗芸说到这里,忽然听到外面小孩在哭,赶紧推张楚起来,穿好衣服出去。客厅里,诗茗已将楚楚抱在怀里。楚楚象是饿了,在诗茗的怀里找奶子吃。诗芸赶紧走过去抱过来,把奶头揣到楚楚的嘴里,然后喊她母亲把奶瓶拿来。诗芸母亲拿来奶瓶后,诗芸就把楚楚从怀里抱开,把奶嘴子塞到楚楚的嘴里。楚楚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只好吸奶嘴。张楚看到了,心里倒有些舍不得宝宝了,走过去,摸摸楚楚的脑袋,说,宝宝真可怜,等你妈妈睡着了,爸爸带你去偷妈妈的奶吃。诗芸拿手揪揪张楚的嘴,眼睛看着楚楚,说,你爸爸昨天一上车,妈妈心就不安了,一夜都没睡着,竟等了个贼人回来,都偷到妈妈身上来了,妈妈替宝宝撕你爸爸的嘴,让他学好。张楚听诗芸说她昨晚没睡好,心里不禁又怜爱起诗芸来,把手伸在诗芸的头上揉揉。诗茗坐在一边,看在眼里,尤如万箭穿心,突然眼前一黑,竟向前“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iCMS.PageBreak--#第十五章
诗茗突如其来的晕厥,把在场的人都吓住了。张楚扑上去抱起诗茗,大声喊她的名字,诗芸慌得连忙捧住诗茗的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诗茗的母亲从厨房跑来,摸了一下诗茗的头,说诗茗可能是中暑了,拿来一个湿手巾就往诗茗的头上焐。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在一分钟之内发生的。诗茗很快就恢复了神志,她睁开眼看到自己被张楚抱在怀里,泪水立即又涌了出来。张楚看到了,满心的爱怜,却不敢伸出手替诗茗擦掉泪水,只说了一句,你把大家都吓坏了。诗芸看到妹妹醒来了,松了一口气,抱住诗茗的脸亲了一下,然后叫张楚把诗茗送上床休息。张楚站起来,搂抱住诗茗往房间里送。这一刻,诗茗躺在张楚的怀里,满心的凄楚,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后面,跟着诗芸和她的母亲。
晚上,张楚的老丈人回来,听说诗茗中暑了,就责怪张楚,说大热天的,张楚在路上一定没照顾好诗茗。老丈人这么一说,像是提醒了丈母娘,也跟上来说了两句张楚。诗芸见张楚受气了,有些怕张楚吃不消,就说,该捶他,不捶不成人,成天还像没长大只知道自己玩,不知道照顾别人。诗芸父亲见诗芸这么说,知道女儿意思,赶紧就到诗芸面前,说,我哪敢捶他,我说他是说给你妹妹听的,你妹妹看到你们俩这么恩情,心里怎会不难过。然后转过脸来对张楚说,给你小姨子倒杯茶送过去。张楚脸上讪笑着,心里却是求之不得。诗茗因大家都说她是中暑了,只好躺在床上翻翻杂志,休息身体。张楚从冰箱里倒了一杯冰茶,推开诗茗的房门,进去后掩上,把茶送到诗茗手上,自己拿张凳子坐在床边,小着声对诗茗说,你吓坏我了。张楚这样一说,诗茗眼泪就跟着涌出来了。张楚赶紧打住,说,求你了,是我不好。诗茗自己擦掉眼泪,哀怨着说,我都求过你几次了,你一点都不知人心疼。
张楚看诗茗又要伤心了,怕外面人尤其诗芸进来看到了不好,就有意逗诗茗,小着声哀求似的说,我想下流一下。诗茗听了差点笑出声来,问张楚,怎么下流?张楚说,摸一下。诗茗听了,笑着嗔怪张楚,说,都是你的家当,还问我?回去撕你的嘴。张楚立即很紧张地伸出手,在诗茗的怀里摸了一下,又在诗茗的鼻子上轻轻地捏了一下。诗茗看张楚这么温心的样子,心里很甜蜜,说,你出去吧,别让他们疑心。张楚就站起身出去了,到客厅里陪他丈人聊些闲话。
张楚的老丈人在市文化局上班,有些文化,少时很风流,尤谙世故人情,和张楚谈古说典很有一出。他进文化局,全赖他写得一手好字。文化局常要搞宣传发通告刷标语,字活多,他老丈人上班就负责这类事。他的字,还是在乡下插队时练出来的。生诗茗时,全家才从东北一个农场回了城。诗芸母亲生诗芸时,家里没有一点油荤,他夜里等在支部书记家门外,把支部书记家的一条大黄狗给闷了,背回来烧给诗芸母亲吃。支部书记第二天找到他家,他拿出一条狗腿子扔给支部书记让他带回去。支部书记走到半路上,又走回来,把那条狗腿子又扔给了他。他在张楚面前说起在农村插队的故事时,张楚因是在农村里长大的,也能说些。两人在一起,话常常很投机。
吃饭时,诗茗的母亲把诗茗也叫出来吃饭。因张楚和诗茗回来了,诗芸母亲特地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桌上,自然还要摆上山东人爱吃的大葱和蒜头。张楚老丈人坐好后,对张楚说,今天要罚女婿多讲些笑话,路上没照顾好我小女儿,给我小女儿赔个不是。诗芸和张楚坐在一面,她听她父亲这么说,就说,你罚他讲笑话,他全是讲黄话。张楚老丈人接过话,说,姑娘,你还别说,就黄话最好笑。诗茗坐在诗芸对面,听诗芸这么讲,就说姐姐一定听张楚说过不少黄笑话。诗芸说,你让他说,他能兴致勃勃说一个晚上,才乡下人味儿呢。诗茗听了,不免在心中暗暗生恨,心想回去一定要罚张楚说一个晚上。嘴上却说,我原以为他只是偶尔说话不正经,原来肚子里装的全是下流货。张楚听诗芸诗茗这么在议论他,心里不禁有些愉快,就更加想逗她们乐一下,对诗芸诗茗说,我说一段雅曲给你们听听,是元代大学士王和卿写的,其人小令风流诙谐,仔细听着,“夜深交颈效鸳鸯,锦被翻红浪,雨歇云收那情况,难当。一翻翻在人身上,偌长偌大,偌粗偌胖,厌匾沈东阳”。张楚说到这里,诗芸诗茗全笑翻在桌上,尤其是诗芸,都笑得伏在了张楚的身上,在桌子下面一个劲地捏张楚。张楚的丈母娘没听明白张楚说的是什么,干眼看着两个姑娘在疯笑。
等诗芸诗茗笑完了,张楚还想逗她们乐,就对老丈人说,爸爸要听我讲笑话,我就说个公公爬灰的故事吧。张楚刚说完这话,诗芸诗茗又都笑了起来。诗茗这会儿心里有些高兴,对诗芸说,姐姐怎么爱上这么个人,满肚子下流货。诗芸说,你不知道,他还常自鸣得意。
上大学时,他床头上就贴了一首从吴敬梓那里剥来的诗,“情海色江既生子,山花野桃且从予。何怜一曲秦淮水,且随东风四海居”。人家吴敬梓原是写的“才海才江既生子”,他偏要突出他的“情色”二字,把人家好好的诗歪改掉,好象没有情色就没有他这个人似的,后面更是跟着他的意思都改了。我去他宿舍,看到了,给他撕掉,他倒好,第二天就补上一联。“读红楼,始识宝钗绝风骚;阅金瓶,方知金莲太妖饶”,把个情色全补上,还让人说那是给我画的谱。诗茗听了诗芸这番话,心里反倒默然了,姐姐原是记得张楚许多。老丈人听两个女儿在议论张楚,自己又插不上话,就跟张楚说,我又没儿子媳妇的,想爬灰也爬不成,不说这个。张楚丈母娘听了,就训起老头子来,说,你真是老不老,小不小,在姑娘女婿面前净瞎说。张楚老丈人就回她说,今天陪女婿姑娘,开心第一。然后对张楚说,换个笑话讲讲。张楚想了想,说,要不,我说个呆女婿上门的故事听听?诗芸听了,说,不许黄。张楚说,既是呆女婿,路都不识,能黄到哪儿?诗茗一听,知道张楚话中素里夹荦,又笑了起来。
张楚开口讲时,先敬他老丈人一杯酒,然后看一眼桌上人,才说,从前有个呆女婿,第一次上门看亲,这家人家的女儿就有点性急,睡前约这个呆夫婿晚上到她的房间里去。可呆女婿不识门面。晚上,他老丈人又刚巧出门赌钱去了。这呆女婿往他媳妇房间里摸,竟摸到他丈母娘的床上去了。张楚讲到这里,诗芸诗茗全笑弯了腰,张楚说,瞧你们笑的,让我都讲不下去了。诗芸说,你一开口,就色不溜丢的。诗芸母亲说,你晚上把他多捶捶,看他还有多少劲。张楚继续说,这丈母娘看到女婿摸到自己床上来了,心里一阵高兴,心想,我家女婿哪里呆,呆的话就不会往丈母娘床上摸了。可这呆女婿到了丈母娘床上后,也不打话,靠着丈母娘就躺下来睡觉。她丈母娘等了一会儿,不见女婿动静,就有些犯急了,用身子推推女婿,说,把你东西拿出来着。这呆女婿一听,以为是要东西,就坐起来翻口袋,把口袋里东西全倒出来,送到丈母娘面前,说,没有了,全给你了。他丈母娘听了,心想女婿还挺实诚,就接着点拨女婿,说,那东西在裤子里面。呆女婿听了却说,裤子里面是两条腿,没有东西。丈母娘一听知道女婿还不明白,干脆说,还有一条短腿子,在两条腿中间。呆女婿听了倔起来了,争辩着说,我没有短腿子,就两条腿。
丈母娘听到这里,早有点急煞了,伸手一把抓过去,说,就是它。呆女婿这下真生气了,对着他丈母娘说,你抓它干吗,它不是腿子,是尿尿的。张楚说到这里,一桌子人全笑翻了。
张楚的老丈人却说张楚这个笑话有点挑逗丈母娘的意味,要罚酒。诗芸听了,叫了起来,说,爸,你怎么能这样说。诗芸母亲听了,叫张楚重说个正经的。诗茗说,他正经还是那一肚子货色。张楚对诗茗笑一眼,却在桌下把一只手放到诗芸的手里,然后对他老丈人说,还是爸爸来说一个笑话吧。
张楚的老丈人想了一下,说,我也来说一个,陪女婿乐一乐,只是没女婿那个好笑,有点意思,说完了,女婿要给我讲出一点道道出来,讲不出来,就不许上房里睡觉,睡沙发。
诗芸母亲听了,接过话,说,这不是连姑娘都一块儿罚了?姑娘都巴了多少天了,好不容易盼回来团聚,第一个晚上你就这样罚。张楚老丈人却不顾诗芸会害臊,说,你以为你女婿是个好东西,一肚子坏水,会挨到晚上?没结婚前到我家里来,大白天都鬼鬼祟祟地磨我女儿,现在还不是更加放开了手脚。老丈人说到这里,把个诗芸脸羞得红红的,拿话堵她父亲的嘴。张楚在下面,握了握诗芸的手。诗茗听了,心口却是一阵绞痛。
张楚看他老丈人还要往下讲些话,就起身敬他一杯酒,催他说故事。他丈人抿一口酒,说,有一家人家兄弟两人,三间屋,中间砌个隔墙隔开,老大西房,老二东房。老大生得较丑,老二却一表人材,这一天,两个人同时结婚。老大娶了个漂亮媳妇,老二却娶了个丑媳妇。两个媳妇进了房,漂亮媳妇嫌老大丑,老二嫌自己媳妇丑,结果,两家都没圆成房。这兄弟两人觉得这样下去不妙,得想个法子解决。
后来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在隔墙中间开一个暗门,兄弟两人夜里换房住,这样,所有问题也就都解决了。但白天在人面前,还是各是各的媳妇。这样一过十几年下来了,老大从没跟自己的漂亮媳妇睡过觉,丑媳妇也从没跟自己的漂亮丈夫焐过身子,总觉得有些遗憾。有天晚上,就破了例,没有换媳妇。结果,这老二就爱上了自己的丑媳妇,而那个漂亮媳妇也爱上了自己的丑老公。但丑老大与丑媳妇过惯了,不愿分开。四个人闹,没法解决,就告了官。这个县官听他们一说,觉得蹊跷,就下来到他们家里看看,看他们夜里是怎么换媳妇的。当他看到隔墙中间暗门时,就叫人堵上,然后在隔墙两头开两个门,规定靓人走北门,丑人走南门。两兄弟两媳妇回家,逢晚上换妻时,两兄弟两媳妇都各走各的门,第二天早晨再通过此门走回来,结果一直到死相安无事。而两兄弟却一直不知道,这以后他们睡的都是自己的媳妇。
张楚老丈人说到这里,说故事说完了,要大家说说意思。大家都说有些蹊跷,不明白。
张楚说,今天看来我要睡沙发了。诗茗见张楚说这话,就讥诮张楚,说,这么犯愁,就是真睡沙发了,夜里也可以作弊呀。张楚老丈人不知女儿诗茗话里有话,就说,我给诗芸的门锁上,让他作不了弊。诗芸的母亲听了,笑着说,你锁上,我替女婿把锁砸掉。诗芸听了,却说,张楚这个都说不出个道道出来,我也不让他进来,睡沙发。张楚一听诗芸的话,知道她在父母面前爱面子。他原想卖个愚给老丈人,让他老丈人高兴一下,这会儿心里自然要向着诗芸,就说,夫人既这么说,我是怎么也要挖空心思杜撰出来,我只说八个字,若是,爸爸就点个头,若不是,我今天就睡沙发了。张楚说到这里,故意又思索了一番,然后说,这八个字是,阳生阳灭,阴合阴生。老丈人听了张楚的话,举起酒杯送到张楚面前,说,女儿好眼力,干了。张楚赶紧站起来,自己先干了,让他老丈人坐下。诗芸诗茗在一旁看着张楚,都有一番意味漾在心中,只是有些不同。
晚上,张楚睡在诗芸怀里,跟诗芸不免要说些云情雨意的话。诗芸胀奶,张楚略一动便有奶往外冒,两人身上都沾湿了,一股子奶香味。后来,两人干脆把衣服全脱了,搂着说话。张楚因昨天一夜没睡好觉,再加上晚上陪老丈人多喝了几杯酒,这会儿躺在诗芸怀里,话说说,就迷糊起来,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诗芸却很久没有能睡着,张楚的阳具抓在她的手里,有些渴望在心里爬动。后来,诗芸把张楚往怀里搂搂,靠紧了张楚睡觉。
星期一上午,张楚利用下去买报纸的机会,转到一个电话亭给陈女仕打个电话,这个电话是陈女仕要他打的。张楚拨到她的办公室时,却是小许接的电话。小许接到张楚的电话,以为张楚就是打给她的,她就在电话里跟张楚聊起来,问张楚在青岛过得怎么样。还戏谑张楚问他老婆有没有变丑。张楚说,什么也没有变,就是奶子比以前变得更丰满了。小许听了,就笑骂张楚,说张楚怎么这么不要脸的。
小许刚要接着往下说,见陈女仕进来了,就说,我不跟你乱说。张楚不明白小许这会儿这么讲话的原因,还是问小许,我回去给不给一次不要脸的机会?小许听了,想笑,可后面就坐着陈女仕,只好小着声说,你尽想好事。张楚见小许不敢大声讲话,知道旁边有人,就说,算了,下次聊吧,然后挂了电话。
张楚刚出了电话亭,突然发现诗茗往这边走过来,并且也已看到他从电话亭里走出来。
张楚有些尴尬,只好迎上去。诗茗见到他就把他往人少的地方推,然后责问张楚,刚才给谁打电话的,干吗鬼鬼祟祟的在外面打电话。张楚赶紧编造说,给我们处的处长打的电话,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同学老婆想找个工作。诗茗不相信,张楚就说,这样,我再给我们处长拨个电话,你上去问一声,我刚才是不是给他打的电话,免得你疑心。诗茗听了这话,就有些相信,自然也就不会要张楚再打这个电话。
张楚打这种心理战,总能险过。但诗茗还是告诫张楚一句,说张楚如果不老实,她就让姐姐跟他吵。张楚趁来去人少的时候,赶紧吻一下诗茗。
张楚先诗茗回来。他回来时,带了一大堆的报纸杂志。诗芸见了,收起张楚的报纸杂志,要张楚陪她和宝宝一块去海边转转,说到了下午天太热,不能出去。张楚说好,诗芸就换衣服。当诗芸高挺着胸脯身穿金黄色条纹连衣裙头上戴着白色太阳帽站在张楚面前时,张楚竟有些看呆了。诗芸全身都透着一股成熟丰润的美少妇气质,瑰姿绰态,流觞溢香,静仪淑娴,逸艳暄妍。诗芸看到张楚看她那番神情时,笑着走到张楚面前,说,怎么啦,不认识你老婆了?张楚一把把诗芸搂过来,久久地拥抱着诗芸没有动。
刚好走到门外的诗茗,把这一切全看在了眼里……
第十六章
张楚在青岛的一个星期,日子过起来真是如飞星流雨,一晃眼就过去了。星期一上午,张楚和诗芸告别时真是难分难舍,两人搂在一起,缠绵得如雾如烟,如云如水。张楚看看时间,必须走了,又抱住诗芸,在诗芸身上摸一圈,才放开诗芸,走出房间。张楚出了房间后,跟丈母娘和诗茗各说了两句告辞的话,就急急忙忙下楼了。诗芸抱着儿子跟在后面。到了楼下,张楚拦了一辆的士,上车前连儿子带诗芸在怀里又抱了个满怀,亲亲,揉揉。打开车门后,又回过头来,把诗芸往怀里又用劲地抱了一抱,才妥心似的上了车,往火车站去赶十点到北京的火车。
张楚一走,这边诗芸诗茗的心像一下子全蚀空了,找不到一个依附的地方。诗芸很想现在就回南京,在张楚的怀抱里,听他说些愉情悦色的话,但诗芸的母亲不愿丢下她老头子,去南京给诗芸带小孩。她母亲不去南京,又不让诗芸请保姆,说不放心保姆带,诗芸就只能待在家里。诗芸想在家里再呆一个月,等小孩断了奶,回南京。她心里有些不着落的地方,担心张楚一个人在家寂寞了自己,做些事情来。
张楚没有回来之前,诗芸曾经想象张楚一定在许多个晚上,坐在床边上,怀里抱个吉它,一个人在忧郁地弹唱,想念她和她的孩子。可张楚这次回来,诗芸有次笑着问他,有没有弹破庄周梦?张楚却回答说,吉它上恐怕都落了一层灰了。诗芸听了张楚的回答,好长时间都没有作答。张楚发现诗芸沉默了,问诗芸怎么了?诗芸说,想回去。
诗茗回来请了十天假,她还要过几天才回去。她看到张楚和诗芸分别时的情景,心里全麻木了,没有痛苦,也没有感觉。张楚和诗芸下来时,她没有下来,她把自己深深地陷入沙发中,在心里拷问自己,张楚爱我吗?她觉得一个人不可能同时爱上两个女人,他那么深爱着她的姐姐,柔情,细致,用心,体贴,一个男人所能付出的他全给她姐姐付出了,他怎么可能再爱她呢?她觉得自己被张楚设计进一个圈套里了,被他当成了男人品质生活的一份添加剂,他在玩弄她。她想到这里,很想在心里对张楚狠狠地恨一下,可努力了半天,却怎么也恨不起来。她甚至还想着了躺在张楚怀抱里的情景,那种快乐得令人欲仙欲死的美妙感觉。张楚常说,她的身体里长满了快乐的小手,如果有天国,天国一定就是由这些快乐的小手组成的。但那些小手诗茗不知道,诗茗只是在高潮快要来临时,会产生要把张楚整个人拉进去的念头,把他包裹起来,让张楚在里面彻底快乐一下。张楚在那刻极度的快乐里,她总是充满了惊鬼魂般的陶醉。诗茗想到这里时,竟有些巴望起来,张楚回南京那天她也回去。张楚走时告诉她,他在北京呆两天,然后回南京去。诗茗不放心张楚在外面走,他的精力太充沛了,这样的男人在外面走,是不可能安静的。诗芸上来时,看到诗茗埋在沙发里恹恹的,就走过去,坐在诗茗身边,说,你姐夫一走,屋里一下子就觉得冷静多了。他乘的火车已经开了,要是没赶上,回来住一宿明天再走也不错,宝宝就能跟爸爸再疯一个晚上了。诗茗听了,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她从诗芸怀里抱过楚楚,看着楚楚的眼睛,那双闪亮的眼睛与张楚没有两样,迷人而润泽。诗茗看着看着,心里竟有些潮湿起来……张楚上了火车,像是获得了一种自由似的轻松。他躺在铺上,带着这种轻松,在一份疲倦里,很快就睡着了。
他是太累了。他在青岛的日子,几乎每晚都要和诗芸做爱。即使不是由于需要,他都要在诗芸的身体里放一回,象是彼此通过它传达一些生命的信息。有时两人说着甜蜜的话,也要互相联结起来,通过它感受最生命的温情。张楚每次插入诗芸的身体里,都要往诗芸的身体里挤进很深,一直到无法再挤进为止。对男人而言,女人的阴道还是男人回归最初家园的通道,他们只有抵达到女性最里面的家园门时,生命才会迸发出热烈的欢呼。那种高潮是所有以外的方式无法能比及的。
白天里,张楚除了围着诗芸和小孩转以外,他还要设法偷得一点空隙去拥抱一下诗茗,手在诗茗身体上到处走一遍。他愉快的心在两个女人之间跳跃着,他的温情和至爱,像毒品一样散发着无以抗拒的魅力。
列车到了天津,张楚醒来了,他从窗口只向外看了一眼,就吝啬地收回了自己的眼光。
铁轨两旁,到处是白色的泡沫塑料餐盒,还有许多黑色的、白色的、红色的等等颜色的破烂的塑料布,肮脏得不堪入目,张楚不愿意让它们来糟蹋自己的心情。
张楚对他第一次上北京的记忆太深刻了,那时他还在读大学,心中有许多锭放在诗书里的梦想。他去北京几乎是怀着一种朝圣者的心情。当列车穿越过黄河时,令他吃惊的是,黄河只是一条干涸的河道,没有水,黄河死了!当列车越来越向北京靠近时,张楚望着窗外赤黄的土地景象时,他的脸上竟流满了泪水。
他第一次上北方的心情就这样被毁坏了,他寻着艾青的足迹在北方的土地上流连,寻来的却只是黄沙肆虐的贫瘠。那些淳朴的语言,那些宽阔的姿态,也早已如同那条残破的长城一样,被风沙侵蚀掩埋掉了。他手掌抚摸到的,是一个痛苦的没有河流喘息声的北方,更没有来自林间无比温柔的黎明。他离开北方的时候,永远地把艾青的那本诗合上了。
列车很快到了北京,张楚下车时,天已经晚了。他下车打的到部机关附近一家宾馆下车,登记住宿好后,立即给诗芸打去电话。诗芸接到电话后,问张楚,你今晚怎么睡?张楚说,找个妞呗。诗芸说,好啊,出租给别人,我要收费的。张楚说,我先给你收着吧。诗芸听了假装叫了起来,说不行。张楚说,天高皇帝远,你叫吧,找不到楚腰纤细,找个丰乳肥臀应该不成问题。诗芸说,那我先约了,好不好?张楚说,不行,我是不找大嫂的。诗芸听了,立即笑骂张楚。两人在电话里,又说了一通调情的话才挂了电话。
张楚挂了电话后,就下楼找饭吃,他在旅馆门边一家小饭店里要了两样菜、一碗饭,草草吃完后就回房间。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电视,平静的心情很快被孤独或者寂寞侵犯了。他不能忍受,在诗芸身边呆了这些日子,他已不习惯自己一个人睡了。他想诗芸,想诗茗,甚至想陈女仕。张楚看看时间,快十一点了,他突然对睡眠有点害怕起来,忍耐一个没有温存的夜晚,对张楚来说几乎是在考验他的意志。
他拿出电话本,翻到一个熟悉的电话,小梅的电话,但他几次抓起电话后却又放下。他既担心电话打去了小梅不会来,又担心电话打去了小梅会来。他只是想和一个女人睡在一起,睡在一个女人的怀里,他并不要求做爱,他尤其觉得自己不可能跟小梅做爱。男人需要一个女人温存是一回事,需要做爱又是另外一回事。
小梅是机关的,张楚来北京出差大都是她接待。她们那个处就四个人,李处长,小梅,刘阿姨,还有一个打字员。小梅和刘阿姨都是大学毕业分过来的。打字员则是个临时工,河北人,是李处长招来的。李处长原是北京某高校的一位副教授,他在学校因挤不上正教授的位子,就跑到机关里来了。三个月后,他给自己招了个漂亮的小打字员。张楚有次在北京,小梅告诉张楚,有次在办公室,这打字员当着她们的面,连甩了李处长两个耳光,李处长却笑着给她茶杯里加满水,然后一声不吭端到她面前。小梅还说,李处长在学校里没能上正教授,据说是因为他早些年曾在公共汽车上,身子紧贴在一个女孩的屁股上,把人家的屁股湿了一大片。他的这一事实,在他每年评教授时,都被提上来,硬把他做正教授的资格压了下去。
张楚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给小梅打去电话。张楚这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他今年春天来北京学习时,被按排和广东一个人住在一个房间。那个人就在房间里和小梅干上了。那个广东人,比张楚年长十几岁,头发稀疏,眼睛淡黄,尤其嘴里的牙齿全是黑的。张楚觉得他们之间有些丑陋。
但让张楚忍耐一个没有女人温存的夜晚,对张楚来说太艰苦了。他甚至在一刹那间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到马路上抓个女孩回来。北京高校多,马路上女孩有不少是大学生,大多是来自小城镇农村的女孩,为了生活费学费之故。但张楚产生这个念头时,几乎是在一阵羞耻里跳过去的。
张楚休息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他醒来时天刚亮。他一个人睡觉,时常是不容易睡,又容易醒。他坚持躺在床上一直熬到七点钟才起来,起来后就给诗芸先打个电话。电话先是诗茗接到的,诗茗不敢讲话,只说了两句很普通的话,就把电话给了诗芸。诗芸一拿起电话就问张楚睡得怎么样,张楚说长夜难熬。诗芸笑着说,知道你有坏毛病。张楚就问了诗芸的一些情况,又问了小孩的一些情况,诗芸一一说了,张楚才挂了电话。
张楚一直磨蹭到十点钟才去李处长的办公室。张楚先跟李处长问声好,然后跟刘阿姨、小梅和那个打字员一一问个好。李处长问张楚昨天来怎么不打个电话来,否则晚上也有个安排。张楚说来了你们都下班了,所以不打搅了。李处长接待下面的人都很热心,这之间有些默契。处长在北京不算个官,但到地方上就不一样。李处长每个月都要出差几趟,轮流到各省走走。他下去,因机关承包了办公事业费,来去机票就由各省出帐,回到北京他再报销,一个月单机票费,弄个几千块不成问题。小打字员的开销,也就有了着落。
张楚交了手上的文件后,就和李处长、刘阿姨、小梅闲谈起来,大家一边闲谈一边等吃饭。中午,外加李处长的漂亮的小打字员共五个人坐一桌,一边吃饭,一边吹吹京城的政治笑话。北京人的政治觉悟一向很高,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也大多是政治话题。说谁抱谁的大腿这回没抱对,栽了;说谁被谁往上推了,要主管大事了,比政治局还政治局。张楚对这些不感兴趣,听多了,还有些生厌的感觉,但到京城出差,这几乎是必上的一课。回单位,大家还会关心地问,这次到北京又有什么政治笑话?所以张楚也留心听些。
快吃完饭时,张楚跟李处长说下午不去办公室了。李处长就问张楚什么时候走。
张楚说明天走。李处长说晚上大家再一起吃个饭。张楚说不要的。李处长也就不再坚持。吃完饭,张楚跟他们告辞后就回了宿舍。回宿舍时,小梅跟张楚一起上去,说坐一会儿去上班。
进了房间,张楚面对小梅心情有些为难。小梅是北京师范大学毕业的,和张楚差不多同时参加工作,她父母亲都是大学教师。张楚有些不理解的是,小梅怎么会跟广东那个人干上的?张楚有些厌恶广东那个人,他有点难以想象,小梅是怎么躺在他身下的,尤其是他吻她时一嘴黑得污心的牙齿。
小梅进来后就去洗手间,一会儿张楚就听到了小梅冲马桶的水声。小梅出来时对张楚说,天太热,吃饭时出的汗又多,想冲个身子。张楚就去为小梅打开热水。
张楚在打开热水时,心里有些紧张,他觉得小梅在设计陷阱诱惑他。
浴缸放水的声音,让张楚更加有些紧张。哗哗的水声很剌激人的感宫,尤其在这样的热天,水声总是令人心情舒畅。张楚问小梅最近有没有下去出差,不梅说没有。然后小梅问张楚,你很长时间没有来北京了。张楚说,我爱人生小孩了。小梅说,水可能放好的,我去洗澡了。 就去干小梅进去洗澡时,没有把洗手间的门关上。她在里面脱衣服,爬进浴缸,张楚从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得清清楚楚。张楚很想去替她把门关上。她开着门,张楚没法拒绝从镜子里偷窥她。偷窥一个女人洗澡,比坐在她面前看她洗澡更剌激人。张楚很注意看她洗乳房和两腿间的动作,那些动作往往能传达出女人身体上的一些性信号,比如性喜好,自慰等。张楚从镜子里面看小梅洗澡,不知不觉就有些冲动。小梅两腿间毛很深黑,黑森森的还有些呈亮的光。张楚心里想,一定很硬。他又想到了诗芸大腿间的毛,很柔软,纤纤的象一蓬兰幽幽的草,散发着魅惑人的香味。诗茗的毛也是这样。他突然又想起上次撞见她和广东那个人做爱时的情景,他回宿舍有些突然。他出去时告诉他们,他到同学那里去了。他在外面走了一会儿,却突然又折回旅馆。他开门的时候很小心,没有弄出一点声响。他进去后看到了一幕情景,那个广东人正骑在小梅身上,大汗淋淋。事后,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有意识的,是想证明他的一个猜想。在这之前,他一直认为小梅不会跟那个广东人干上。他的证实带着某种颓废的想法。
张楚想到这里时,小梅已从浴缸里出来了。张楚赶紧换了个位置,不让小梅知道他在镜子里偷窥她。但他刚转过身去,小梅赤裸着身子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了。张楚慌张得刚想说点什么搪塞过去,小梅却说,别扭泥了,我在镜子里看到你了。
小梅没等张楚回答什么,就叉开两腿坐在他的怀里。外面的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知鸟在树上叫得很闹。张楚搂着小梅的身体没有一点欲望,他的心甚至在渐渐地沉沦。他的眼光收在小梅的胸脯上不敢抬起来,象是惧怕小梅的眼光避难在那里。
她的阴道对着张楚的阳具,还有些距离。张楚的阳具挂在小梅的阴道下面,还垂在一层衣服里。
小梅伸手拉开张楚的裤子拉链,从张楚的裤子里往外掏张楚的阳具,见有些障碍,就从张楚身上下来,把张楚的裤子脱掉,然后再叉开两腿坐到张楚的身上,从下面掏住张楚的阳具,在手掌里玩弄。过了一会儿,她从张楚身上下来,到她包里取出一只避孕套,套在张楚的阳具上,然后把张楚推倒在床上,把张楚的阳具拉进她的身体里,在张楚身上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地跳跃起来。当她进入高潮时,她喉咙里嗯嗯地连续咕噜着畅快声,身子在张楚身上更是东倒西歪的,象风中翻舞的柳条。
事后,张楚象是一直没有忘记似的,问小梅,是她勾引了广东那个人,还是广东那个人勾引了她。小梅却说,别说得这么难听,生活很无聊,有些事做总是好的。
张楚连夜买了一张黄牛车票赶回南京。第十七章
张楚是九点钟上的火车,六十五次特快到南京。他上了火车有种逃离似的感觉,他觉得他的心一定被什么东西蒙蔽住了,肉欲,情惑,孤独,享乐,体验,游戏,需要……所有的可能都是。夜晚的北方天空比南方的天空要浑浊许多,列车外面是漆黑一片,车厢里弥漫着一股腐蚀的气味,潮湿的象女人的卫生带似的气味。张楚依在窗前,眼睛看着窗外,心里乱得象是有许多蛆虫在拱。
他这刻对自己很郁闷,他原先觉得自己不会跟小梅发生关系,他相信小梅跟许多男人做过爱。跟许多男人做爱的女人是没有情感的,而张楚是有情感的人,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跟小梅上了床。此外,小梅和他做爱时,小梅始终是主角,她只关心自己的感受,并不顾及张楚在做爱中会得到什么收获甚至有没有快感。他这样想时,又想到了陈女仕。陈女仕与小梅不同,陈女仕主动在前,当她和张楚发生关系后,她就调动张楚的积极性,让张楚有力地去操她,而小梅是在操他。张楚想到这个“操”时,有些不情愿用这个字,但他们确实是在“操”,不管谁主动,都是一个“操”字。他认为他和诗芸诗茗发生性关系时不是“操”
,而是一种亲密结合关系,性的快乐是由两个人结合而得来的,快乐的大小也是由结合的紧密程度决定的。
他想到这些时,不免对自己的肉体疑惑起来。这在以前还从来没有过。他认为,他“操”陈女仕和小梅“操”他,都不是出于他的真实内心,是性器官自己的行为,是它的需要,而不是张楚的需要。他这样想时,眼前就出现了小梅的性器官,一个松驰的濡湿的性器官。
当小梅在“操”他时,她一边“操”一边看着下面。当她看到她的体液从她的器性官里顺着张楚的阳具往下流时,她象是获得了满足或者快感,整个身子跟着就陶醉起来,然后做出一些痉挛的动作,并且弄出一些滋滋溜溜的声响。在器性官极其滑腻的运动中,她愉快地叫着,哼哼呀呀的嗓子里象是有一口痰堵着,这口痰她却舍不得吐出来,她就这样让它在里面发出浑沌舒畅的声音,象是张楚的阳具到了她的嗓子里面似地。渐渐地,张楚身上流满了象溃浓一样的东西,还有一股烂苹果似的气味。当她进入高潮时,脸上竟痉挛成一张愤怒的表情。但张楚在整个过程中没有得到一点愉快,没有通过自己的性器官从她的性器官上得到愉快,甚至温度或者湿度。如果有,也肯定被性器官贪污或者窝藏起来了。在这个过程中,张楚唯一的感觉就是他的性器官被另一个性器官强奸了,而且是自愿的被强奸。
夜已经深了,他对面铺上的那个男的早已睡着了。漆黑的天空在车厢外面飞逝,隆隆的车轮声象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声音。
张楚突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来认识一下自己的性器官。它整日垂在下面,与自己的身心究竟有多近,或者有多远。他觉得这些日子有些荒唐,先与陈女仕发生关系,现在又与小梅发生关系。依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以后还会有另一个陈女仕出现,也会另一个小梅出现。
难道男人真的如古人所说的那样,把男人身上的东西全部剥去,最后剩下的,也是唯一剩下的,就是这个东西,这个东西就是男人。这个东西无论丢在哪儿,让任何一个人见到了,别人都会说,这是个男人。而把男人的胳膊腿子脑袋手脚丢在哪里,让人看到了,别人还是说,这是胳膊腿子脑袋手脚,没有性别特征,甚至可以与男人无关。
他想到这里时,不自觉地把手伸进裤子的口袋里,在口袋里摸向自己的阳具,象是第一次才知道那里存在着这么个东西似的。他抚摸它的时候,有时还拉两下,象是试探它粘在那里有多牢固。他这样做时,一些遥远的记忆爬上来。他常常对儿时有些东西充满了怜悯似的叹息,或者对一些美丽的事物萧瑟飘去后留下的影子伤感一番。而在这些里面,他从中都能找到性器官参与的影子。他决定回去后,对自己的性器官检验一下,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下午两点多钟,张楚回到了南京。他回到家里就先给青岛挂了一个电话,告诉诗芸他回到家了,让诗芸放心。他这个电话,也是间接地给诗茗打的,让诗茗早点回来。
他看看时间,才下午三点多钟,就先洗个澡。洗完澡出来后,他抓起电话,准备给小许打个电话,但他有点担心陈女仕会接到这个电话。陈女仕知道他回来,十有八九会约她,他现在不想见她。他想,如果是陈女仕的声音,他就立即放下电话,什么也不讲。他拨出电话后,电话“嘟嘟”地响了几声后没有人接。他正要放下电话,却听到小许在电话那头喊“喂!”张楚立即高兴起来,问小许办公室里有没有其他人在。小许说,你忘了?今天是星期三,大家都在隔壁政治学习。张楚这才想起。张楚告诉小许,他已从北京回来了。然后就和小许闲聊,他在和小许闲聊时,问小许晚上有没有空,小许问干什么?张楚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小许说,你别鬼迷心窍。张楚说,就吃饭。然后跟小许约好了七点钟两人在清池饭店门口见。
张楚放下电话后,心里竟有些踌躇起来,他觉得这个约会太粗暴了,小许说不定会认为他在诱奸她。小许如果这样认为了,会损害他们之间的关系。在机关里,他和小许是最能贴心交谈的一对知已。他需要小许的友谊,他不想失去小许。他决定见了小许后,放弃这一荒唐的想法。
晚上七点钟,他们准时在清池饭店前会了面。天热,小许上身穿的是件白底黑条纹T恤衫,下面穿的是条迷你裙,没有穿袜子,光腿,显得青春而性感。她一见到张楚,就半真半假地笑骂一番,问他起什么邪心了。
饭店里人很多,张楚找了一张靠墙的桌子坐下来。坐下来后,小姐送来菜单,张楚让小许先点菜。小许就点了一盘醉虾,一盘凉拌丝瓜,然后让张楚点;张楚点了一盘鸭舌,一盘油爆红椒,一个汤,一瓶黑啤酒。点好后,小许问张楚,跟爱人在青岛过得怎么样?张楚笑着说,好是好,就是上床太累了。小许赶紧说,我没问你这些。
菜上来后,张楚先给小许杯子里倒满酒,然后再给自己杯子里倒上,两人就一边喝酒吃菜一边闲谈。张楚在谈话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他问小许,你说亚当被逐出伊甸园之前,是不是男人?小许说,怎么问这话?张楚说,我是奇怪夏娃在伊甸园里怎么没有生小孩。小许听了,笑了起来,说,夏娃可能计划生育了吧。张楚说,上帝造人不应该存在缺陷,他们既成为夫妻,夏娃就应该能怀孕生小孩。小许听到这里,立即打断张楚的话,说,他们是被逐出伊甸园才同房的。张楚接过小许的话,说,就按你的说法,他们是被逐出伊甸园才同房的,那他们在伊甸园怎么能算是夫妻呢?还有,他们在伊甸园里没有衣服穿,彼此在一起都光着身子,甚至还光着身子搂在一起睡,难道亚当不会产生欲望?小许听张楚说到这里,大笑起来,说,你怎么想这些问题,对神,信,就不用怀疑。张楚接着他刚才的话,说,我是纳闷,而且我一直这么认为,亚当在伊甸园里不仅不是男人,而且也不是人。如果是男人,他身体内就要分泌男性荷尔蒙,既分泌男性荷尔蒙,就要跟夏娃行那事。
他没有跟夏娃行那事,就证明他不是男人。他不是男人,但也肯定不是女人。他若是女人,同样会分泌女性荷尔蒙,他分泌了女性荷尔蒙,伊甸园里又没有其他人,他跟夏娃就会发生同性恋关系,反过来对夏娃也一样,既然两人没有发生任何关系,最好的解释就是,在伊甸园里,亚当和夏娃,都不是人。
小许听张楚说到这里,笑着戏谑张楚说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人家亚当有意志,会忍耐,是标准的大男人。张楚见小许上路了,就假意说道,你这结论下得太早了,说不定我比亚当还男人。你得了吧。小许抢过张楚的话,讥笑着说,你对女朋友哪个不贪。张楚立即打断小许的话,说,这话很冤枉我,就说我们吧,我什么时候犯过你的。小许赶紧截住张楚的话,说,别扯进我们。张楚却不理会小许这个提示,继续说,过去我没有犯你,将来也不会犯你,就是如亚当夏娃那样在一起,我也不会犯你。小许只当张楚在开玩笑,说,你少来。
张楚嬉笑着尽量用开玩笑的口吻对小许说,要不要试一试?我敢跟你打赌,你肯定输。小许一听,发现张楚话里有话,就说,你像是在设局。张楚收住笑,很认真地说,我最近对自己很困惑,总像受制于某种渴望。小许听了,低下头,不再讲话。张楚见了,想煞住话,但还是说,比如,我们……张楚刚说到这里,小许的脸立即红了,神情也紧张起来,放下筷子,想要走的样子。张楚赶紧伸出手拦住,说,我只是说着玩的,对不起。小许生气着说,你尽在想耍人。张楚说,好了,不说了,但我说的是真话,很想认识一下自己。说完了,叫小许吃菜。
过了一会儿,小许心里平坦了许多,问张楚,你怎么会产生这个想法?张楚说,我说了你还生气?小许说,不生气了,你说我听听。张楚说,我心里有些状况是很糟糕的,其实你是知道我的。我曾跟一个陌生的女子同房过一夜,没有任何事发生。
想想看,两个人赤裸着睡在一起,到天亮了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本身就够剌激的了。
小许没有再讲话,张楚就说了别的一些话,两个人饭一直吃到九点钟才结了帐出来。出来后,两人沿着北京西路往西走。北京西路两边全是凉棚,棚子下面有不少水泥石凳。夏天晚上,有不少市民坐在上面乘凉。这条路,张楚没有结婚时,和小许走过好多次。他们现在走着,一些记忆就被捡了回来,只是两人没有在夏天某个晚上一起走过,秋天和冬天都有。从深秋,路两边堆满了梧桐树的落叶,还有银杏树的叶子。尤其在小雨霏霏的晚上,在沉默的对视里,彼此曾经一次次地想采撷一片焚烧的记忆,挚盼在青春的驿站里,永远锁住一份美丽。
他们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云南路。小许说要给家里打个电话,然后就丢下张楚去前面一家路边小店打电话。打完电话回来,问张楚,现在去哪里?
张楚立即明白了小许的意思,对小许说,去我那儿吧。张楚说完这句话,就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然后一起上车,打的回去。他没有让司机把车子一直开到家门口,两人在院子大门外就下车了。他下车后先回去,让小许等一会儿再去,避开一些闲言碎语的眼光。
他回去后把门开着,没有开灯,等小许。一会儿,小许就进来了。小许进来时很慌张。
张楚关上门后,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有很长时间都沉默着,了渴望与抗挣的心灵历程。过了一会儿,张楚伸过手去抓住小许的手,说,谢谢你,这将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记忆。
小许还在紧张着,头抵在手上,说,对我也一样,但我不会介意你的失守。
张楚立即从小许的这句话里,领悟到他要在意志上添加的砝码。他放开小许,走进卫生间,打开灯,然后打开热水器,在浴缸里放热水。他在放水的时候,他身上已有些燥热的感觉。他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眼睛,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走出卫生间,招呼小许进来冲个澡。
小许进来后,张楚刚想出去,小许却喊住他,让张楚坐在浴缸旁边,看她洗澡。
张楚的身体一下子就蓬勃起来,象是听到呼唤似的,阳具更是硬棒棒地挺了起来。
小许这刻紧张的神情里还有些羞涩,但她依然镇定自己,站在张楚面前,一件一件脱掉衣服。当小许赤裸了全身站在张楚面前时,张楚的意志几乎要崩溃下来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小许的裸体,光洁的皮肤,秀美的乳房,柔嫩的腹部,以及两腿间那块神秘的地带,对张楚都充满了极强的诱惑力。但张楚还是尽力克制住欲望,只伸出一下手,在小许的乳头上轻轻地捏了一下,然后笑着放开它,坐在浴缸旁边,看小许进去洗澡。
小许象是有意识地要尽力击垮张楚的意志似的,她站在浴缸里,问张楚,据说男的冲动时下面就挺起来了,你现在那里挺起来了吗?
张楚平静着语气,说,挺起来了。
你等会儿也要洗澡了,何不脱掉衣服让我看看。
张楚顺从地脱掉衣服,赤裸着身子坐在小许面前。阳具指向小许,直挺挺的硬在那里。
小许问,它怎么这么大?
它有渴望时就大了,它这时就很向往你。
你说过不会犯我的。小许说这话时,故意把阴部迎向张楚。
不会。张楚柔弱的语气里仍然显出一份坚定。
它看上去挺丑,男人怎么会生这么个怪东西。小许边说,边揉洗阴部,淋浴液在那里散发出很浓的香味。张楚的阳具已硬挺到了极限。它越是丑,还越是会作怪。张楚说,有一种说法,说男人一辈子奋斗,就是为了它。它能让一个男人的尊严全部丧失掉,象狗一样的活着。也能让一个男人获得没有的一切,爱,尊严,富贵等。它被女人征服,也征服女人。
你有不少女朋友,都是为了它?小许把淋浴头拿下来对着乳房冲,让水在阴部那里汇成溪流,在浴缸里淋成很性感的细细的哗哗声。
据说,男人的体魄、意志、力量等等都是从它那里来的,它的存在,就需要在女人身上发挥。当一个男人没有女人在身边边,表明他的体魄、意志、力量等等也不存在了,或者说,这个男人本质上已经死了。张楚说到这里,觉得有东西从阳具里跑出来了,象是由于压迫得太紧的缘故。
你这么说,女人没有这样东西,就没有体魄、意志和力量了?小许说这话时,伸出手又摸了摸阴部,手指在那里绕了一下,并且做了一个探入的动作,象是告诉张楚,那里面就是体魄、意志和力量。
女人是寄生的,它的体魄、意志、力量生长在男人身上。当一个男人没有了这些,女人就会另去寄生新的男人。所有“男”人“女”人死亡,都不是以生命是否活着为界限的。男人是否死亡,是看他的体魄、意志和力量是否还存在;女人是否死亡,是看她是否还寄生在一个男人身边。张楚说这话时,眼睛盯在小许的阴部上看,那里有一扇薄薄的嫩红色的小唇边,正在微微地张合着,很诱张楚。这会儿,张楚的阳具象磕头似的在轻轻跳动着欲望。
你说起来象个哲学家。小许说完这话,在乳房和两腿间又抹了一点淋浴液,然后在那里慢慢地揉搓起来。张楚看在眼里,阳具更加颤巍巍地跳动着。小许见张楚仍然坚持着,就挑逗着对张楚说,帮我把身上的淋浴沫冲掉。
张楚站起来,从小许手里拿过淋浴喷头,走上去,对着小许的身上冲,他硬挺的阳具,几乎都碰到了小许的下面,只差几厘米距离,甚至一个冲动,就可能冲进去。小许手有时往下洗阴部时,手背就会碰到他的阳具上,那种舒服的感觉,让张楚狠不得小许抓住它或者立即插进她的身体里,让它纵情一番。他在强烈疚灼的欲望里,仍然努力克制住自己,细心地给小许冲乳房,冲下身。小许冲好后,张楚拿来一个大浴巾,迎上去替小许把身上水擦掉。
他给小许擦身子时,手碰到小许的乳房、阴部时,小许的身子就有一些激动,象在招呼他似的,他的阳具也会更加有力地挺起来,身子也不由自己地向小许的身子更靠近些,阳具的头部有时就在小许的身上摆动着、磨擦着,甚至抗拒着某种力量努力着向小许的阴部伸过去。
有时,小许也会把身子向张楚更靠近些,让张楚的阳具直接顶到那里,等待他在无法克制里冲进去,完成一次洗礼,让张楚溃败下去。但张楚却顽强地抵抗着,甚至用手把阳具往下压。当张楚给小许擦干身子后,两人一起走到房间里。张楚先把房间里灯打开,让小许坐在卧房的梳妆台前,拿来吹风器,给小许吹头发。他给小许吹头发时,张楚的阳具时常会碰到小许的身体上。它每次碰到小许的身体时,都象是要冲击小许似的,在寻找肉体的快感源泉。
张楚替小许吹干头发后,小许从梳妆台上拿起一瓶润肤露,看了看,问张楚,这是你爱人用的吗?张楚说,是的。小许说,你也给我把身上涂一点吧。张楚就从小许手里接过瓶子,打开盖子,在手里倒一些,然后在掌心里涂开,往小许身上抹。
小许刚洗完澡,身体柔软而润滑。张楚每揉抹一下,心里一团火就象又旺盛了一些,在熊熊燃烧着那份欲望。当他揉抹到小许的乳房和阴部时,小许立即象触电似的嗯了一声,身子往张楚的怀里软瘫。张楚几乎要把小许抱住,然后有力地顶撞进去,在那里肆意地风狂雨妖一番。
张楚给小许涂好润肤露后,给小许放了一支舒曼的《梦幻曲》,就进卫生间自己冲澡。
张楚进了卫生间,关掉热水,用冷水对着阳具冲,象虐待一个人似的羞辱它,一直冲到它完全软下来才停下来。他洗好从卫生间里出来后,小许已躺在床上。他走过去,在小许的乳房上摸了一下,小许立即用手按在张楚的手上,不让张楚拿开。
张楚就坐上床上,把另一只手也按到小许的乳房上,让小许享受那种温柔的爱抚。
过了一会儿,张楚问小许要不要喝点什么。小许问张楚有没有酒,张楚就到客厅酒柜里拿来一瓶红酒,两只杯子,先倒半杯给小许,然后自己倒半杯。小许跪起身子,肩挨到张楚胸前,用一个很挑逗的眼神对张楚说,蝴蝶习惯在酒杯里死亡。张楚嘴里含着酒,假装有些醉意,吻一下小许,说,酒醉的诗人全是蝴蝶味。
两人就这样缠绵在一起喝酒,说些疯话,浓浓的欲望在酒杯里荡,在灯光里摇。
渴完了酒,张楚拿掉小许手上的杯子,关掉音响,关掉灯,然后上床搂住小许睡觉。
小许的后背靠在张楚的怀里,张楚的两手按在小许的乳房上,阳具顶在小许的臀部下面,让小许难以安静住自己。两个人的心都在“嗵嗵嗵”地跳着。过了一会儿,小许象是完全受不了了,说,我转过去睡吧。张楚说,你转过来,我下面会顶到你那里。小许说,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小许说完,就转过身来,让张楚面对着她搂住她睡觉。张楚搂住小许,阳具正好顶在小许的那个位置上。这时候,被欲望焚烧的阳具,似乎在逼迫着张楚冲进去。同时,张楚也似乎感觉到小许在逼他,她在那里用力,渴望张楚的阳具一下子冲进去。他伸出手在小许那里摸了一下,一手湿湿的温热。张楚觉得这样有点残酷,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又能证明什么?
小许没有一点性经验,她那样侧着身子睡在张楚的怀里,张楚不可能顶进去。
她挣扎了几次,张楚都竭力抑制住冲动,任阳具顶在小许那里,自己在那里作怪。
过了一会儿,小许实在难熬住自己,就用话来诱导张楚,她问张楚,你有处女情节吗?张楚说,这很难说,因为处女情结有很多方面的原因。小许说,听说南方有些城市,开苞一个处女,至少五千块,有的还要几万块。张楚说,传统男人认为,处女有益于男人精力旺盛。就这些?小许接着问。张楚说,当然,还有一个男人的征服欲在里面,男人是靠阳具征服女人的。不是处女的女人,意味着已经被别人征服过了,男人即使占有了这个女人,仍然认为她不是被自己征服了的女人。一个男人征服的处女越多,他就觉得自己的力量越大。如果一个男人,他没有征服过一个处女,即使他曾经跟许多女人上过床,他仍然算不得征服过女人。处女对男人有些深层次的生命本源上的意义,而不单是表面上的纯洁的象征。小许听到这里,就直接问张楚,你有征服处女的欲望吗?张楚说,是男人都有。小许说,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脱光了衣服躺在一个男人怀里,你不想征服一个处女,征服一个女人吗?
张楚听到这里,阳具本能地强烈地跳动起来,在小许那里奋力顶撞着,蛮横地在搜寻处女的幽门,然后想奋力杀进去,去征服一个处女,征服一个女人,仿佛那是它的使命似的。
在阳具勃发昂力的时候,张楚却有些惊悚起来,他眼看着自己心理强力要守防的一切,就要被阳具的蛮霸之气冲溃了。但他仍然不死心,不愿意被阳具征服了他自己。他极力挣扎着,两手紧紧地搂抱住小许,象是在奋力扼制住来自阳具的反抗和冲击……这一夜,张楚很艰难地渡过去了。第十八章
张楚八点钟赶到办公室上班,同室的小王两天前也才从海南学习回来。张楚见到他,就跟他聊海南的鸡窝和椰树林。小王是长春人,与南方人的气息有点不太合,加上他的皮肤有些糙黑,人又不太活泼,三十二岁了,还没搞上对象,最近处里一位上海老大妈在给他物色对象。说是物色,其实是给小王硬性指标,好说歹说,非要小王接受不可。女的是农业处的,江苏常州人,比小王还大二岁。张楚和小王才谈了几句,上海老大妈进来了。她见到张楚,就跟张楚说那个女的有多好,会做事,会关心人,人老实,心眼好,长得又漂亮,小王找到她是大福气等等一大堆贴光彩的话。张楚知道这是给小王灌的晕汤。但他又不便说什么,就说要去见处长,然后出门往处长办公室里去。经过陈女仕的办公室,张楚见陈女仕在,就进去跟陈女仕打个招呼。
陈女仕见到张楚,心里有些不高兴,回来竟没有给她一个电话。她问张楚什么时候回来的,张楚说是昨天。陈女仕就小着声问,回来干嘛不告诉我?张楚说,为什么要告诉你?陈女仕一听张楚还说这话,更加来了气,连对张楚说了两声,滚出去!滚出去!张楚笑着说,滚就滚。人却走到陈女仕办公桌子旁边,两眼看着陈女仕的胸脯,假装一付色迷迷的样子。
陈女仕看到张楚这个样子,心里气也就消了,但还是拿起桌上的一块抹布,假装掸桌子上灰,向张楚身上抽过去。张楚也不避让,由陈女仕抽到身上,然后喊给抽疼了。陈女仕笑着说,你活该。张楚突然想起他同学爱人的事,这事让陈女仕去办最有把握,就说,我去处长那里,等会儿过来。
张楚去处长办公室,跟处长只侃了两句话就出来了。他去处长办公室,也只是让处长知道他回来了。张楚和普通同事在一块儿很能侃,但和当官的侃,却侃不出个水路旱地来,都是三言两句话就完了。
张楚回到陈女仕办公室,就把他同学爱人的事说给陈女仕听。陈女仕听张楚说是他同学爱人的事,就一口回绝了。张楚再怎么说,陈女仕就是不答应。张楚有些不高兴,起来准备走时,陈女仕对张楚说,下班再说。
张楚回到办公室,见上海老大妈还在,就有些烦她。她坐在张楚的办公椅子上,见张楚回来了,站起来,要让张楚坐。张楚上去按住她的身子,让她继续坐下来对小王宣传,自己靠到办公桌子上,也听她讲。听了两句,心却更烦了,就问她女儿现在怎么样了。上海老大妈最怕人提她女儿。她女儿读研时,爱上了自己的导师,硬是把人家一个好端端的家庭给折散了。可她女儿和老教授结婚仅三个月,就提出来要离婚。老教授不同意,她告上法庭,说老教授阳痿。老教授被她这么一羞辱,气得当庭晕了过去。上海老大妈听到张楚问这话,脸上立即就有些不快,站起来推说有事就走了。
上海老大妈走后,张楚坐下来,看看表,快九点了,心想小许快要起床了。他想到这里时,心里跟着就郁闷起来,而且郁闷得心口都像有些疼。他离开家时,小许还没有起床。他叫小许迟一会儿走,等机关住宅楼里大家都去上班了,她再起床走。小许就说九点钟起床下去。他临走时,坐到小许身边,心里不知道挣扎了多少次,才出门去上班。
他心里这刻念着小许,心情就没法安宁。他拿起电话,给诗芸挂过去。他想诗芸也想知道诗茗什么时候回来。电话接通后,那头答话的是诗茗。诗茗说,她买了晚上的火车票,明天上午到南京。张楚听了心里一阵高兴。诗茗把电话给诗芸时,张楚突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好象有了诗茗,一切就都有了。等到诗芸跟他讲话时,他才发现讲话的这个人才是自己爱得最深的人。他问诗芸,你什么时候回来?诗芸说,你才离开我两天,就这么想了?张楚说,我等不了那么多天。诗芸说,我尽快早点回去。然后两个人在电话里又聊了几句小孩的话,才挂了电话。
张楚挂了电话后,看看时间,也才九点多一点。他想小许肯定还没有来,但他这样想并不能完全确信。他这刻有点心焦小许,就去小许的办公室再看看。当他推开小许的办公室门时,抬眼一看,小许已经到了,心里立即跳荡起来。他先问小许好,小许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然后就坐到办公桌子前,在桌子上东翻西翻找东西,有些慌乱的样子。张楚注意看了一眼小许的脸色,还有些羞涩的潮红。张楚觉得自己在这里小许反而会有些不自在,他自己也不自在,就跟陈女仕说了一句话,跟小许也说了一句话,走了出去。
张楚回到办公室,坐下来后心里感到很憋。桌上放着几份材料,他眼睛看在上面,心里却在想小许,象是某个东西在惩罚他逼迫他想念似的,并且往特别细微的地方想。他这样想时,阳具在下面跟着就硬了起来。他觉得这个阳具有点恬不知耻,什么时候都在妄想。他这样想时,心思就到了诗茗身上。他有很长时间不跟诗茗做爱了,诗茗温暖的身体,那些快乐的小手,那些快乐的抚摸,这刻让他很渴望。他渴望这些时,阳具在他的衣服里竟跳动起来,象擂鼓似的跳动着,跳得他心更乱。
他想,明天上午不来上班了,诗茗下了火车肯定会去家里,我就在家里等诗茗,等诗茗的拥抱,等诗茗的亲吻,等诗茗的一切。#--iCMS.PageBreak--#他想到这里时,突然想到陈女仕刚才约了他。陈女仕每次都是把他往心窝里捺,抚摸它,缭绕它,那些感觉美妙极了。他有很长时间没有得到陈女仕的爱抚了,她的胸脯,她的乳房……张楚想到陈女仕的身体时,眼前又浮现出小许的嫩红细小的阴部,两片薄薄的小唇边,隐在一片绒绒的阴毛里面,香艳闪亮。张楚心想,他什么时候要了小许,他是心里需要她,不是阳具需要她。
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小王坐在桌上在认真地翻阅文件。张楚却没有一点心情去看那些枯燥的文件。他起身到柜子里翻出一本尼采的《查拉斯图拉如斯说》。这本书张楚读过几遍,他觉得这本书越读越难懂。他随便翻到一章,“老妇与少妇”。
当查拉斯图拉对女人还在困惑的时候,老妇人却对查拉斯图拉说,“你想去女人那里吗?别忘了带上你的鞭子”。张楚读到这里后就有些不明白,老妇人要查拉斯图带的是什么鞭子?尼采写《查拉斯图拉如斯说》时曾经多次去剧院听比才的“卡门”。
卡门引诱荷西,荷西爱上了她却没有能够征服她,最后竟杀了她。张楚觉得尼采从卡门那里可能得到一些启发,这个鞭子,应该是指男人的阳具。荷西没有一个有力的阳具,所以他没有能够征服卡门。老妇人或者就是卡门。卡门说,来我这里,你带来阳具了吗?
总算熬到了吃饭时间。吃过饭,处里人大都到活动室打牌下棋去了,办公室里小王也去了。张楚因昨晚没睡好,这会儿有些困。他正要关上门睡午觉,却见小许从楼梯口上来了,他就站在门口跟小许招呼。小许上来就直接到张楚的办公室。小许一进来,张楚就把门关上,把她拥进怀里。小许心里很乱,犹豫着问张楚晚上去哪儿。张楚听小许问这话,很想和小许在一起,但陈女仕已经约了她。他只好告诉小许,晚上要去同学那里,有点事。小许说,你把我心都搅乱了。张楚摸摸小许的脸,又伸进去摸了摸小许的胸脯,才让小许走。
下班前,陈女仕跟他约好了七点半在夫子庙玫瑰酒吧见。玫瑰酒吧在夫子庙文德桥畔。
文德桥是秦淮河上一座名桥,北联夫子庙,南接石坝街,东临泮池,农历十一月十五日之夜,桥两边水中各映半个月亮,是金陵一大奇景。张楚下班赶到玫瑰酒吧,进去后坐下来一看,心想,陈女仕真会找地方。酒吧里窗户玻璃颜色很深,光线幽暗,轻纱垂窗,透过薄纱往外看,魁光阁的飞檐翘角,半月池的精镂照壁,得月台的雕甍绣槛,秦淮河两岸的河房水廊,还有泮池水面上的仿古画舫,像一派蔷薇色的梦筑在外面,很入眼,真如闻一多所说了,看夫子庙风景,尤如看“沐罢的美人在玻璃窗后晾发一般”。张楚这样想时,陈女仕已走进来了。她一进来,就坐到张楚身边,抱住张楚,吻张楚。张楚摸了一下陈女仕的脸,陈女仕就更加靠紧了张楚坐。酒吧的座位靠背很高,前后旁边坐着的人都相互看不见,就是站起来,幽暗的光线也看得不甚明白。轻缓细细的音乐,像吐梦一样地在酒吧里飘。张楚也不知道,这酒吧里到底坐了多少人。
张楚按了一下桌边上的按钮,一位小姐走过来,张楚就跟她要了两杯果子露。
饮料送上来后,张楚小着声问陈女仕,我说的那个事你答应不答应?陈女仕不理他,就在张楚的耳边说,想死你了。说着,就把手伸进张楚的衣服里。张楚阻止住她的手,问她帮不帮忙。陈女仕一边抚摸张楚,一边问,你同学的爱人漂亮吗?张楚听了觉得有些好笑,说,你想得真多,我跟我那同学平时几乎不来往,他有事才找我的,我见过他老婆也就三四次。陈女仕笑了,说,其实我也是逗你的,你既跟我说了,我想你也不会有那个意思。我已经跟社会处的人打过招呼了,他们那里要一个打字员,是付处长要,以后的事情你可别怪我。张楚说,你原来故意难难我,我刚才还在想怎么说服你呢,现在应该谢你了。陈女仕立即拍了拍张楚的脸,说,想谢我就爱我,我难你也是想讨好你,更想讨好它。陈女仕说这话时,笑着用手揉了张楚一下。张楚就把手伸进陈女仕的胸脯里,捏住陈女仕的奶子,轻轻地揉捏。
过了一会儿,陈女仕对张楚说,今天不能陪你了,临下班时,家里人让我早点回去。
张楚听陈女仕说这话,有心想逗她,就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回去跟你老公操?
陈女仕说,嗯。张楚说,你在下面嗲?嗯。你老公破了你大叫?嗯。张楚听陈女仕一连声说嗯,竟有些生气了,伸出手在陈女仕下面狠抓了一把。陈女仕伏在张楚的肩上却没有反应。张楚有些奇怪,捧起陈女仕的脸,一摸,竟全是泪。张楚有些愕然了,他想他的话不会引起陈女仕伤心。他搂住陈女仕,问,你怎么了?陈女仕却紧紧地搂住张楚,什么也不说。过了一会儿,陈女仕抬起头看了看表,已经快九点了,赶紧对张楚说马上要走了。张楚抱了抱陈女仕,心里面竟有些隐隐的不可名状的痛。
陈女仕起来要走时,张楚像是有些疲倦不愿动,陈女仕拉他起来,然后两人一起走出了门。在门口,陈女仕又拥抱了一下张楚。张楚说,对不起。陈女仕说,不关你的事。但张楚还是不能释然,陈女仕就上来亲张楚,小着声说,别犯傻了,你陈姐就喜欢你,跟你在一起,就想让你操个够。
陈女仕走后,张楚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回家?家里就他一个人,冷寂寂的,他不能忍受。他这刻心里有些后悔应该约了小许,现在小许多半回家了。到同学朋友家里去?他不习惯突然打搅别人。他顺着夫子庙前面的路走,不知不觉上了文德桥。他倚在桥上,望着泮池里光怪陆离的水波,心里面竟有种从未有过的失落和空虚感。
突然,他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张楚回头一看,竟是陈女仕。他心里一阵高兴但又有些疑惑,拉住陈女仕的手问,你不是说回家的?怎么还没走?陈女仕上来搂住张楚,说,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走了,又回来看看你。张楚听了这话,眼里突然溢出了泪水,但在晚上陈女仕不会看见。陈女仕在他心中并没有位置,他每次和陈女仕在一起,回去后总有些惭愧,甚至还生出一些落寞感,但陈女仕却这样念着他,让他心里一下子难过起来。他把手伸在陈女仕的脸上揉揉,心想,以后要好好用心待她。陈女仕搂了他一会儿,说,你回去吧,我必须走了。
陈女仕要走时,张楚上来又抱了一下陈女仕,还吻了她,然后推陈女仕走,说自己再转一会儿就走。陈女仕走后,张楚心里比刚才还要空寂。他走下文德桥,上钞库街,然后到石坝街往里走,走不了多远,就到了一幢明代青砖板式小楼。张楚站在楼前,竟有些踌躇,他到这里干什么?这是一座烟花窟,这是媚香楼,一代秦淮名妓李香君曾在这里住过,只是,昔日红裳翠袖偎伴笙歌的风流繁华早已不复存在了,栏杆和廊檐,在依稀的灯光里,能看得出到处是风蚀雨锈的痕迹。男人们曾把大把的钱在这里挥霍,金尽床头,卖房卖地,只求得能和妓女度过一个良辰美宵,为阳具买得一欢。张楚这样想着时,象走进了一个迷宫,找不到自己的出路。他甚至有些后悔,他昨晚怎么就没有要了小许,让小许煎熬,让自己煎熬。
什么肉体灵魂,肉体是活着的存在,灵魂是死后的存在。活着就要有体现。眼睛是用来看的,耳朵是用来听的,嘴巴是用来吃喝的,阳具就是用来操女人的,它们都是肉体的一部分,不应该在对待上还有区别。既然要求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嘴吃遍五湖四海,那么阳具操更多的女人有什么不对?对它讲道德修行还把它与灵魂联系起来有何道理?怎么灵魂不与眼睛、鼻子、耳朵、嘴巴甚至肛门联系起来的?
我爱我爱色“亚当”坚熬住欲念就是大男人,那一个男的从四十八层楼上跳下来摔死了就更是大男人了?张楚突然觉得这一切太谬误了。活着,套用一句笛卡尔的话,对眼睛,是我看故我在,对耳朵,是我听故我在,对嘴巴,是我吃故我在,对阳具,就是我操故我在。真理,绝对的存在真理。
张楚想到这里时,心里就生出一些对小许的歉疚感。他们两人一直爱着,彼此坦诚布公。他想,也许小许今晚会住在单身宿舍楼里,她应该想到他心里恋着她。
他今天在办公室曾对她说过,他想要她。她这一刻说不定就在宿舍里等他。张楚想到这里,立即转过身,走到大马路上,拦了一辆的士,往单身宿舍赶去。他坐在车上,他想,他进去后就抱住她,告诉她,昨晚都是错的,他现在要她,他爱她……
第十九章
张楚坐在车上,快到新街口时,却犹豫起来。他现在去小许那里,只要小许在宿舍里,他就会从小许身上拿走一切。但明天上午诗茗就回来了,明天晚上后天晚上再后天晚上等等个晚上,他会和诗茗在一起,他假如离开诗茗去见小许,就必须给诗茗一个能够站得住脚的理由,这让张楚陷入为难。此外,他今晚从小许身上拿走一切,然后连续好多天晚上不见小许,小许会怎么想?如果是诗芸回来了,小许肯定会体谅他,有爱人在身边,晚上一个人不能随便出来。诗芸没有回来,他在小许眼里是没有牵挂的人,是自由的人,无论如何他也应该在明天晚上后天晚上再后天晚上等等个晚上和她在一起,说话、做爱,在肉体深处交融彼此的灵魂,否则,他怎么向小许说明。他想到这里时,突然感到身心有些憔悴。他望着窗外,深深地叹一口气,然后叫司机上城西干道,往草场门方向开。
他下车后走到家门口心仍然有些不甘,内心里交织得一份渴望和一份忧虑。但还是开门进了家,关上门,摸黑打开房间里空调,然后把自己扔在床上。他躺在床上,那份渴望又爬了上来,他不知不觉把手伸向了阳具,湿热热的,似乎还留有陈女仕手上的热气。张楚突然有些不明白,这个阳具,它现在在几个女人手上传来传去,睡觉时也被她们捂在手心里,它受到的关心爱抚似乎比张楚本人还多,这个阳具是什么?爱,渴望,欲念,忧虑,甚至痛苦,这些滋味他在阳具上全尝到了。他想到这里时,头脑中突然闪出《拉奥孔》雕像,一张被毒蛇缠绕住表情十分痛苦的脸,渐渐地,他看到了拉奥孔的阳具,一个硕大健壮坐在雕像中心的阳具。拉奥孔痛苦的脸仰向天空,它的阳具翘着也同样指向天空,它的呼唤它的痛苦似乎比拉奥孔脸上的痛苦还要强烈,甚至表现在拉奥孔脸上的痛苦看上去更象是由阳具发射到脸上去的。他有些震惊,他从来没有这样去认识过拉奥孔。他这刻又记起了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夕》,似乎与《拉奥孔》有些相似之处。一个神情阴郁的男子,在疲乏里,他的阳具和着他的视线指向同一个方向,都在凝望或者忧郁着什么。他哀伤的表情,同样象是由阳具传递过来的。他突然象是觉悟到了一个真理,人活在阳具中,而不是阳具活在人身上。
张楚还在这样思想时,这时电话铃响了。张楚起来,打开灯,看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会是什么人打过来?明天诗茗就回来了,他不想有人来打搅。他走到客厅里拿起电话,却没有回音,再喊,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很长的叹息声,张楚隐隐地觉得是小许的声音,就小心地问道,怎么不讲话?小许对着电话又叹了一口气,说,说什么。张楚听到是小许的声音,心里立即高兴起来,问小许在什么地方?小许说,你问这干嘛?张楚就如实地说,我办完事打的打算去你宿里,可到了大门口又走了,想你,又怕见到你。小许听了,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你会去我那儿的,我就在宿舍里等你,想你来说说话,可一直没有等到你,到了十一点钟,想你不会来了,不如回家,不用等得心烦。张楚听小许说这些话,心里就有些难受起来,说,我比你还心烦,想你,想要你。张楚说“想要你”这三个字时,声音放得很低,象是不想让小许听到。小许说,睡不着,听你说点什么吧。张楚心里这刻正好对阳具有些纠缠,就问小许,你说丘比特的那支金箭,代表什么?小许说,这也问我?张楚说,想听听我的想法吗?小许说,你说吧。张楚说,丘比特的那支金箭,是个男性符号,阳具。它箭头上金光闪闪,似有火焰在烧,那都是阳具的特征。丘比特的金箭,还暗示有些男人阳具无力,他若中了丘比特的金箭,阳具就获得了力量。小许问,那射到女人身上呢?张楚说,获得阳具崇拜的力量。小许说,你这样说,两个人相爱,是缘于阳具?张楚说,我昨晚搂着你,阳具顶在你身上,我又想起了我十二岁那年的事。我一个人睡在一个房间里,有天夜里一觉醒来,发现被子那头睡了一个人。我就用脚蹬了几下,那个人就醒了,却不说话。我问她是谁,她也不答理我。我就钻到被子那头去,结果发现是我隔壁邻居家的女孩。她家里这天来了许多亲戚,她家里没地方睡觉,她就睡到我床上来了。我睡过来后,她推我走,把我往被子外面推,但我却死赖着不走。她推了一会儿,见推不走我,就不推了。因为她是个大女孩,我就在她身上乱摸。她不让,最后竟让我连她的内裤也给脱掉了。当我伏到她身上后,她在我身下笑得床都抖了起来,因为我怎么也进不去。后来我下来,她说,才这么小,就想做坏事。我说,那你要等我长大了。后来天要亮时,我舍不得她走,就又伏到她身上,结果还是不行。从那天起,我看到那个女孩,就很害羞,是因为阳具无力而害羞。
以后呢?小许觉得这个故事下面应该还有,就追问张楚,张楚说下面没有了。
小许觉得张楚应该给自己证明一下,仍然坚持说有。张楚说,没有了。因为那天夜里那个女孩说,才这么小,而我永远不知道阳具在她心目中应该多大,或者说她需要多大。经历过这个以后,这种胆怯就永远存在。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阳具还没有崇拜上时,男人的这种惧怕心理就一直存在。所以,不少男人常常借酒壮性,以驱除一些胆怯惧怕心理。小许听到这里,问张楚,你惧怕我吗?张楚说,怕。但是另一种怕。小许笑着问,什么怕?张楚就说,不知道五千块钱值不值?小许听了,就笑骂张楚。两个人就这样野聊着,一直聊到眼皮打阖,没有说话的力气才放下电话,睡觉。
张楚醒来时,准确地说,是被诗茗推醒的。他醒来看到诗茗,立即兴奋得跃起身来就搂住诗茗。诗茗却用力推开他,说,有没醒透?我不是你老婆。
张楚却不理会诗茗讲的话,还是上去搂住诗茗。诗茗把张楚往床上一推,气着说,先给我交代一下,你跟姐姐睡过几次?你在家里一次都没有跟我睡,现在想抱我,没门。
张楚脸上堆着笑,说,我特地没上班,在家等你,你还这样气我。不要我亲,我起来漱嘴洗脸上班去好了。张楚说着,跳下地去卫生间漱嘴洗脸。
诗茗也不理会张楚,像是车上累了,或者是真要跟张楚生气一番,自己躺到床上休息。
张楚洗好出来,见诗茗躺在床上,以为诗茗哪儿不舒服,上去摸了一下诗茗的额头,诗茗抬手就把他的手打掉,说,我不是你老婆,以后你别碰我。
张楚坐到床上,嘻笑着说,这是你说的?然后伸手就往诗茗身上摸。诗茗在床上滚,让着张楚的手,张楚一直把诗茗逼到床边上。诗茗气得坐起来,说,你别讨厌好不好?张楚却伸出两手,把诗茗紧紧搂住,亲诗茗。诗茗在张楚怀里一边挣扎一边说,在家十几天,你都没好好搂我一次,就是抱我一下,也像是应付任务似的,很快就放开我。你对我有什么心?
我还跟着你赶回家,心里念着你。你倒好,成天陪姐姐又说又笑的,把我晾一边,我成了什么人了?我这么贱,赶回去看你们好恩爱,还要跟着姐姐在一旁夸夸你,你多了不起,心中还有一点我不?现在假模假样来了,你放开我,我跟你断了。
诗茗尽管一连气说了这么多的话,但话是越说越弱。张楚一只手搂住她,一只手揉她的奶子,诗茗渐渐地就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最后,诗茗搂住张楚,无可奈何地说,我恨死你了。说完后,咬住张楚的舌头,恨恨的劲却下不去,并且很快就变成了吸吮,舌头抵住张楚的舌头,搅张楚。张楚一边抚摸诗茗,一边脱诗茗的衣服。
诗茗只管抓住张楚的阳具,在手心里抚摸、揉捻,象是渴望已久似的。渐渐地,张楚的身心如火一般的蓬勃燃烧起来,他躺在诗茗身下,将阳具顶进诗茗的身体里。
诗茗的下身很快就湿润了一大片,阴道包裹着张楚的阳具在跳动着、蠕动着,温热的体液带着感宫的美妙不时从诗茗的阴道深处涌出来,在张楚的阳具四周洋溢成一片沸腾的快乐的温泉。诗茗的两手撑在张楚的胸前,腹部贴在张楚的腹部上,慢慢地伸入、探出。张楚两手紧紧抓住诗茗的奶子,臀部配合着诗芸的动作有力地向上一次次顶起落下。当诗茗温热的体液汩汩地不停地向外涌出时,张楚抱住诗茗翻上来,让诗茗躺到他身下,用更有力的动作向诗茗的阴道深处剌入进去。当诗茗被张楚剌入高潮时,无数快乐的小手象雨箭一样地从诗茗的阴道里飞了出来,抓住张楚,抚摸张楚,滋滋地一息一息地抽吸张楚的身心魂魄。张楚一下子就觉得整个人被那些小手抓进了一座快乐的天国里,他在一阵极其舒畅快意的呻吟声里,阳具一下子在诗茗的身体里爆炸开来了。他跟着就软瘫在诗茗的怀里……一切快乐都是来自阳具!
过了一会儿,张楚湿漉漉的阳具从诗茗的阴道里滑了出来。诗茗立即把张楚从身上推开去,起来,从诗芸的梳妆台抽屉里拿出一瓶药,倒出两颗,顺手从桌上拿起一只水杯子,喝一口水,把药吃下去,然后再把药放回原处,到卫生间里开热水器放水。热水器放水的时候,诗茗回到床上依着张楚重新躺下来,把手放在张楚的耳朵上,捻捻,问张楚,说我听听,跟谁做爱舒服?
张楚这会儿眼睛都懒得睁开,听诗茗这么一句,不觉笑了起来,搂过诗茗,说,你认为跟你最好不就得了?还问我干吗。诗茗一听,气得揪住张楚耳朵,说,是谁认为?张楚却不愿意让诗茗在这上面占上风,说,我早说过,她是你姐姐。诗茗气得下狠劲揪他耳朵,张楚疼得张着嘴叫。待诗茗放下手后,说,你一回来就虐待我。
再这样,我就重找情人了。诗茗一听,立即生起了气,坐起来,问张楚,你刚才说什么?张楚自知说错了大话,赶紧赔礼。诗茗一直不允许张楚说她是他的情人。在诗茗心里,张楚就是她的爱人,她的丈夫。张楚对诗茗也同样认为,她是他的爱人,他的妻子。
张楚赶紧搂住诗茗,说都是她闹的,才这么信口开河。诗茗不依,说,你心里就是这样认为的。张楚说,你是我的爱,你还要我说多少次?诗茗立即搂住张楚,说,我要你说一辈子。说完了拉张楚起来去冲澡,说冲好澡后给张楚做点吃的。张楚说,快午饭时间了,我们到外面去吃吧。
张楚下午去单位上班。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站了一圈人在聊新闻,陈女仕小许也都在。张楚跟他们打过招呼后,就站在一旁听他们聊某地某副市长在负责地下邃道工程时犯下的事。张楚听了几句,觉得没什么好聊的,就坐下来,找来几份报纸翻翻。
小许见张楚走开了,就走过去,坐到张楚的对面,说,他们都在说那副市长的夫人太差劲了,说她不应该把香港人送的一块贵重手表拿到商场里去卖。这么贵的手表在南京谁买得起,否则,谁会知道那副市长贪污受贿了那么多钱物,这说的也有道理。
张楚听了小许的话,只笑了笑。小许说,你笑什么,这是大家的意见,不是我说的。然后,眼睛很有意味地瞄了张楚一眼。
张楚说,我不是笑这个,是笑你说话的语气。你说话时,是带着这样一个假定在里面:如果我是那副市长夫人,就不会这样。
小许立即笑了起来,说,你真臭狗屎。然后在办公桌子下面,伸脚踢张楚。那边陈女仕看到张楚跟小许又闹起来了,就走过来,问,你们在闹什么?
张楚先抢过话,说,我就不明白,如果副市长的夫人不聪明,副市长能贪污受贿这么多?
小许拿眼睨了一下张楚,说,就你明白。陈女仕却说,小张刚才说对了,如果副市长夫人聪明,副市长就不会贪污受贿这么多了。张楚立即反驳说,你别反了我的话,“在其位,谋其利”,到哪里都一样。那边人见这边在争论,就都围过来,围绕副市长的夫人究竟是聪明还是不聪明争论。整整争论了一个下午,大家也没有达成一个共识。
下班后,张楚走时有些迟疑,他想陈女仕或者小许也许要跟他聊一会儿再走。
他就开着办公室门,坐在桌上拿本书出来翻翻,等她们谁过来。不一会儿,电话铃响了,张楚起来去接,竟是小许的。小许告诉他,让他去鼓楼红唇酒吧,她在那里等他。红唇酒吧离这里不远,就两站路,张楚骑自行车十分钟之内就能到。
张楚心里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小许。张楚挂了电话后,立即关上办公室门,给诗茗打个电话。诗茗下午没有去上班,在家里休息。张楚拨出电话后,让电话铃响三下子,然后按住,再重拨,这是他和诗茗约定好了的,其它电话诗茗都不接。
诗茗拿起电话后,张楚告诉诗茗,他晚上要迟一会儿回去,在单位陪几个客人吃饭,叫诗茗不要等他吃饭。诗茗问,有没有女的?张楚说,我成了什么人了?诗茗说,你最喜欢在女孩子面前卖弄。张楚说,晚上回去我在你面前卖弄。诗茗笑着问,准备卖弄什么?张楚想逗诗茗开心,就说,男的还能卖弄什么,英雄本色,豪情万丈,就数那一棒了。诗茗听了,立即笑骂张楚,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的,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张楚对诗茗又说了两句笑话,才挂了电话。然后出去锁上门,准备往鼓楼红唇酒吧里赶。刚走了几步,陈女仕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从门里面探出陈女仕的半个头来。张楚赶紧跨几步,走进去。张楚进去后,陈女仕立即关上门,然后把张楚搂在怀里,亲他。过了一会儿,陈女仕才坐下,让张楚坐在她腿上,她把手伸到张楚的衣服里,掏住张楚的阳具,在手心里玩弄。
张楚因上午才和诗茗在一起过的,这会儿心里又念着小许,阳具在陈女仕的悉心玩弄里,竟没有挺举起来。陈女仕有些蹊跷,就小着声问张楚,它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张楚脸一红,心里跟着就有些慌张,忙说,可能是紧张的缘故。陈女仕听了,有些相信,因为她自己心里就很紧张,担心小许或者什么人突然开门进来。她把张楚往胸前贴贴,抚摸张楚。张楚也把手伸进她的胸脯里,揉她的奶子。过了一会儿,陈女仕突然就到张楚的耳边,小着声问,要不要我亲它?张楚还没有转过神来,陈女仕已经把张楚推站起来了,并且蹲下了身子。
张楚在一瞬之间,象是被电击了一下,一股强烈的麻酥感觉顿时传遍了全身,但张楚仍然在心里挣扎着,反抗着,一遍遍在心里呼喊,我不要,我不要……但他的嗓子象是哑了,声音喊不出来。相反,他的意志象是被另一个人完全控制住了,在拽着他向一个深渊里坠去……第二十章
张楚离开办公室时已经七点多钟了。他出了机关大门改打的去鼓楼红唇酒吧。
此时,距下班高峰期已过了一会儿时间,但马路上的车子依然很乱很挤,行人自行车公交车出租车互相挤着空档往前赶。快到了云南路十字路口时,红灯亮了。张楚坐在车子里不免有些着急,他要抓紧时间去见小许,还要抓紧时间赶回去跟诗茗在一起。今天是诗茗回来的第一天,让诗茗等久了,他心里过意不去,他爱着诗茗。
这时候,他已经完全把陈女仕丢到一边去了,心里只有诗茗小许。他每次离开陈女仕几乎都是这样,他不知道为什么。陈女仕对他的态度几乎挑不出一点不是,他觉得他的心态有问题。或许陈女仕结婚了,是有主的人,他只是她生活中的一支小插曲,而不是他生活中的小插曲。诗茗是他的人,他是她的主人,他念着她是必然的。那小许呢?他想到这个时,有些茫然。
绿灯亮起来的时候,他剩的的士刚开到十字路口边,红灯又亮起来了。这时候,张楚注意到从北边冲出来一个骑小跑车的小伙子。他骑车的样子看上去很急躁,可能要去跟什么人约会吧,张楚心想。可他冲到十字路口中央的时候,与迎面交叉而过的一位骑自行车的女孩子相撞了,他们一起倒在了路中间。紧接着,有许多辆自行车在他们后面倒了下来,十字路口中央立即乱成了一团。眼看绿灯又要亮了,倒下来的人匆忙爬起来推着车子赶路,但那个小伙子压在那个女孩身上似乎爬不起来了。女孩裙子被掀开来了,大腿露在外面,叉着两腿被那个小伙子压在地上。或许他身上哪儿摔疼了,或者他有意不想起来,趁机在女孩身上沾点便宜什么的。张楚突然想起有一年春天,麦子成熟的季节,他和几个小伙伴到田野里去玩。他们在麦地中间窜,突然,他们听到一串很重的喘息声,时而还夹着“啊啊”的叫唤声。
他们几个人很小心地收住脚步声往前面找,很快,他们吃惊地看到前面麦地里,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全身赤裸着抱在一起,象老鼠挖地洞似的在动作着。掀起的麦浪在他们身边滚,麦桔杆哗哗作响。他们伏在那里看,一点都不敢出声。一会儿,那个男的从那个女的身上起来了,但女的赤身裸体躺在地上没有动,象是在享受某种舒酣。突然,那个男的回过头来对他们大声吼了一声,看什么!他们几个人吓得赶紧逃走了。他逃回来后,一夜都没能睡得着。
他认识那个女的,也认识那个男的。女的是他的五奶奶,男的是他二叔。他有很长时间遇到他二叔都不敢抬头看他,他想,他二叔一定看到他了。他有时在心里想,他二叔跟他二娘在一起一定也是这个样子。他甚至想,哪天去偷看他二叔跟他二娘在一起的样子。
张楚还在车子里这样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已停在了红唇酒吧门前。他付钱下车后,就往酒吧里走。酒吧里光线昏暗,不大看得清里面坐着的人面孔。这一刻,酒吧里飘荡的音乐,像是日本乡村音乐,哀惋低沉。张楚一直不喜欢日本音乐,他觉得那个民族的音乐太压抑,像是带有先天性的阳痿似的。他在场子里转了两圈,也没有发现小许,正在犹豫时,忽然听到小许在身后喊他。他循声望过去,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小许。张楚走过去在小许身边坐下来,刚想对小许说点什么,突然发现,对面还坐着一个男的,此时正瞪着一双吃惊的眼神看着他。张楚看了看小许,小许象是有些醉,眯着眼对张楚说,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大作家某某某,他是来体验生活的,为他的新小说《听奶子说点什么》找素材。
小许说到这里,那男的立即微笑着对张楚点了一下头,然后,把注意力又集中到小许的胸脯上,用眼光挖掘小许的胸部。张楚看在眼里很不舒服,他抓住小许的手,对那男的说,她是我老婆,你可以换个地方吗?
那男的听张楚说这话,讪笑着站起来就走了。小许却有些不满意起来,对张楚说,你讨厌,偏这个时候来,我正想看他怎么在我身上得手,瞧他色迷迷的样子,还作家?八成是才在录像厅里看了一部肉暴的片子,到这里来把我当野鸡套了。
张楚搂搂小许,说,他若真是作家,我倒同情他了。你要理解,作家是被锁缚在性饥饿与性压抑柱子上的受难者。一个作家,他的激情许多是由女人肉堆起来的。
越是好的作家,越是要在肉蒲团上打滚,象海明威、菲茨杰拉德、拜伦、歌德、雨果等等数不胜数的大作家,哪个身边不是美女如云。这些女人,是支持作家写作的动力。作家的笔,其实是握在手上的阳具。没有激情的阳具,也就没有了激情的文字。很多作家最富抒情最富感人的文章,多是写于年青的时候,因为那时阳具冲动力大,带到文字上就有了力量。性,是作家文字的灵魂,它能让一个作家的笔硬挺住,否则,作家的笔在手上软了,就写不出好文字了。
你怎么这么呕心,全是阳具什么的。小许笑着打断张楚的话,然后问张楚,你也来得太迟了,做什么的?
下班后,在办公室里给爱人打了一个电话。挂了爱人电话后,突然想起同学的事,立即给同学打去电话。先是同学接的电话,然后同学的老婆接过电话,同学的老婆接过电话后,同学又接过电话,同学接过电话后,同学的老婆又接过电话……就这样,来迟了。
你得了吧,没人想知道你的隐事,是不是想把你同学的老婆也骗上床?小许说完这话,招呼酒吧小姐过来,送两杯红酒上来。张楚伸手捏了一下小许的大腿,说,你讲这话,好象我上过什么人似的。小许说,不是好象,而是事实是。酒吧小姐把酒送上来后,小许叫张楚坐到对面去。张楚过去后,她把两腿搁在张楚的大腿上,抵住张楚的下面,然后举起杯子,跟张楚碰一下,抿一口酒。小许放下杯子时,故意用劲蹬了一下张楚的下面,说,你刚才胡说作家的笔是什么阳具的,那女作家呢?你这回要自己打自己嘴巴了吧。
你想听得明白?张楚说,作家写作时,都存在一定程度上的性幻想。这时候,笔在他们手上成了阳具,稿纸成了阴具,但男作家与女作家还有些区别。男作家握的是自己的阳具,在别人的阴具上写字,女作家握的是别人的阳具,在自己的阴具上写字。男作家们说,我日夜都伏在稿纸上。女作家们说,我不写作就没法生存。
实际上他们在潜意识里都在间接地说一个“操”字,操别人和被别人操。如果一个作家在写着时,没有投入这种性幻想写着,他反而写不出好小说。一个作家性欲减退了或者性无能了,他们多半会沉浸在过去的一些回忆里或者对现实捕风捉影一下,写些散文或者杂文,假如连散文和杂文都写不出的话,他们只好读点书写点学问文章了。
你胡说起来真是有头。小许笑着说,然后用脚又蹬了一下张楚的阳具,叫张楚说点别的。张楚想了一下,说,说什么呢?要不就说与阳具有关的故事吧。小许说,你别挑逗我就行,否则,你把我带走。张楚伸过手拍拍小许的脸,说,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班上有个同学,他在课堂上没事干,常抓住自己的小吊吊当玩具在课桌底下玩。有一天,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根火柴棒,把小吊子上的尿道口扒开来,把火柴棍往里揣。小许听到这里,伏在桌上笑得眼泪直滚,叫张楚别说了。张楚等小许不笑了,继续说,那同学把火柴棍往里揣,还真把一根火柴棒给揣进去了,但小吊吊收缩后,火柴棍却跑到里面去了,疼得那个同学坐在凳子上直喊疼。老师问他哪儿疼,他不敢说,后来越来越疼,疼得他眼泪都往下掉。老师就追问他哪儿疼,让他说,并且说疼狠了送他上医院。他被逼迫得没办法,只好说吊子疼。老师当场就傻了,因为老师是女的,还没结婚。没办法,红着脸硬着头皮问他,怎么疼的?
他说,我把火柴棒搞进去了。结果班上学生全笑疯了。张楚说到这里,小许已笑得喊不能听了。张楚继续说,后来那个女老师喊来一个男老师,费了好大的劲才帮那个学生把火柴棍从吊子里弄出来。我晚上回到家,挺蹊跷那个同学怎么把火柴棍弄进去的,自已躲进房间里,也拿来一根火柴棍往里揣,却怎么也揣不进去,因为揣进一点点就疼。我当时想,那学生挺勇敢的。第二天上学一问,几乎所有的男生回家都试过,根本揣不进去。大家围住那个男生,问他怎么揣进去的,他就给大家示范,结果,火柴棒又掉进去了。小许听到这里,笑得滚到张楚这边来,伏在张楚怀里笑。张楚拦腰搂住小许,手按在小许的胸前,捏小许的奶子。小许很快不动了,伏在张楚的怀里让张楚捏她。过了很长时间,小许抬头问张楚,你哪天去我的宿舍?
张楚听了这话,心里一下子就有些紧张的感觉。他想要了小许,可诗茗在他身边,他有时还跟陈女仕在一起,他如果再与小许在性上交往,他怎么能隐瞒得了她们三个人?他突然想到,如果诗芸在身边反而好,他就有堂堂正正的理由拒绝一个人而去见另一个人。但现在,她们都认为他身边没有牵涉,他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守在她们任何一个人身边。他想到这里时,把小许更加紧紧的拥住,然后小着声说,我哪天去再告诉你,现在先让你多些日子睡不着觉,想想我。说完了,吻了吻小许。
小许把两只手伸在张楚的怀里,不按地在到处找一样东西……张楚回来时,已近十一点钟了,诗茗一个人懒在床上看电视。他看见张楚才回来,看也不看张楚一看,只顾自己看电视。张楚走过去,坐到她身边,想搂住她,她抬手把张楚一推,张楚再想抱住她时,她说,你陪人吃饭要吃得这么晚?我现在真后悔,上次你在青岛打电话,给我抓住了,我就听信了你,上了你的当。你给我听着,你以后别想在晚上出去,要不,你去买个拷机挂在身上,让我随时能拷你。
否则,我让姐姐回来跟你吵。
张楚笑笑,搂住诗茗,说,你怎么总是往坏处想我,我都是结了婚的人了,哪还有女孩子跟我泡的,想泡的人也早泡到手了,就剩下工夫哄住她不让她离开我。
诗茗揪住张楚的脸,说,我可不跟你说着玩,我若知道你在外面不好,我明天就嫁人,决不恋你。我爱着你心里已经够受的了,看着你跟姐姐的一切,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你自已说说,我今天才回来,你也不早点回来搂住人家看电视,让我一个人在家里,心里想着都难受。你一点都不爱我。
张楚听诗茗说这些话,心里不免有些惭愧,同时还有一丝隐隐疼的感觉。他搂过诗茗,用手在诗茗的脸上摸摸,小声问诗茗,你真的会离开我吗?诗茗很惊讶地抬起眼看着张楚,问张楚,你在外面真有女人?张楚说,不是,我真担心那一天来到,我有时躺在床上想想就难过,你若离开我,我真的没法接受。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曾幻想过,我要筑一个很高的房子,象一个城堡似的房子,里面住着我爱的女人,她生我的气,想离开我都走不掉,我们就在城堡里晒太阳,在太阳下面做爱。没有烦恼,不会害怕失去什么,甚至自己。诗茗听了,把张楚紧紧搂住,说,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我也常常想,姐姐知道了我们怎么办?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我就想,那一天越迟越好,等我们都老了,她知道了,她一定能够原谅我们,说不定我们还能够住在一起,我们晚上就能够一起坐在床上,说些童年的话,听你讲些故事,或者听你读一本书,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听一场音乐会,回来的时候,手拉着手一起走回来,那该多好。我在家里的时候,看着小楚时,心里常常想要是我们能够生个自己的小孩就好了。我这样想的时候,就有些后悔,我应该在离婚之前怀上你的孩子,这样谁都不会知道。
我爱你,如果这一天来得很快,姐姐不能原谅我,我们就不能再在一起了。你要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只是你,姐姐说你表面开朗其实心里挺脆弱的,这一点我都不知道,我希望你不要对姐姐说谎,把一切对姐姐说了,把责任推给我,姐姐会原谅你的,她爱你,事情过去一段日子之后,她还会一如既往地爱你,你心里要明白。切不要做出什么,否则,你伤害了姐姐,也伤害了我,我们都爱你。我想到这些时最担心,不担心别的,就担心你。
诗茗的一席话,说得张楚脸上流满了泪。诗茗用手给张楚擦擦,说,你永远象个小孩,瞧你,我都快要流泪了。张楚用劲搂了搂诗茗,说,《红楼梦》读过几遍,每次读完了,好象就记得这么一句,“渺渺茫茫兮,彼归大荒”,人生一世,无论名誉金钱地位如何,终归于虚无,什么也没有。唯一真真切切的,是醒着的时候,怀里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就够了。我常对人说,若是把所有的男人都关在一间黑暗的屋子里,你问他们要什么?他们肯定都会说,要女人。金钱,地位,事业,会统统地抛到一边去。因为在黑暗里,金钱,地位,事业都不会生光,但女人会生光。
其实,男人都是生活在黑暗中,只是他们许多人看错了发光的东西。
诗茗听到这里,用手抓住张楚的阳具,揉揉,说,就因为你心里想的跟人不一样,人家才担心你在外面花心。你心里女人第一,就象你生来只是个阳具必须要放到女人身体里才是自己似的。第二天上班,处长一早就找张楚谈话,他跟张楚聊了一些日常工作后,就说张楚在思想上对自己要求不够严格。张楚有些诧异,处长今天怎么跟自己谈思想了?
处长说了一大堆话后,才跟张楚说,最近局里要挑几个人去参加省委组织的一个政治学习班,考虑到张楚还不是党员,要张楚拿点表现出来,回去好好总结一下自己,给张楚三天时间,送一份入党申请书上来。
张楚心里猜想,局领导可能要提拔自己,张楚一肚子正才歪才局里人事是知道的。他从处长办公室里出来后,就直接去了陈女仕的办公室,小许也在。张楚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后,叹了一口气,说,唉,真要了我的命,处长我要三天后,交一份入党申请书上去。小许听了,立即说,这下糟了,党的队伍里又多了一名腐化堕落分子。张楚说,应该说,腐化堕落队伍里又少了一名成员。小许笑着说,谁跟你是一个队伍的?就你自己。张楚也笑着说,我就不揭发了,反正谁谁的心里最清楚。
陈女仕接过话,说,写入党申请书就要了你的命?处长还给你三天时间,写革命情书啊!张楚说,我对党了解还不够透彻,怎么写?小许说,写保证书会吧,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首先要牢记,第一,一切行动听妻指挥,乖乖听话回家就会有糖吃。陈女仕听了,笑着打盆小许,说,你跟小张说话怎么这么流。张楚接着小许的话往下说,第二,不许调戏良家妇女小许,勾搭上后立即带她回家。陈女仕听了大笑起来,小许却拿起桌子一本杂志走过去,在张楚的头上狠拍了一下。张楚说,我是真心向你讨教,你却拿话耍我,这叫活该。
张楚和小许闹完了,就回办公室写入党申请书。小许却跟过来跟他继续闹,陈女仕也跟过来帮小许闹张楚。张楚说,你们让我安静一会儿,我马上就能写好,写好了让你们审查,看能不能通过?一人入党,全家光荣,你们都有份。小许陈女仕听了,都笑着上去揪捏张楚,然后到一边跟小王聊,让张楚写。张楚伏在桌上,三笔两划,就将一份入党申请书写好了。写好后,他交给小许看看。小许拿到手上念道:
尊敬的党支部:我一直把参加中国共产党当作自己的最高人生理想来追求,从小立下志愿,要把自己的一生贡献给党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受压迫受剥削的劳苦人民大众奋斗一生,为实现共产主义理想事业奋斗一生。请党接受对我的考验,并希望吸收我为中国共产党党员。申请人张楚小许念完了,陈女仕说不通。小许说,挺好的,让人看了觉得这孩子从小就有党性觉悟。张楚不理会小许的话,问陈女仕哪儿不通。陈女仕说,最起码的,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要写上去吧。张楚说,这倒是,哪象小许,比我还胡说,中午打牌让她钻桌子。说着,从小许手上要过入党申请书,说,还是要严肃认真一下,至少死了,捞个追悼会或者党旗盖一下什么的,死得都光辉形象一下。张楚说完这话,小许陈女仕立即大笑起来,一起笑骂张楚。
下午,他打电话约她同学的老婆来,由陈女仕带去见社会处的处长。他同学的老婆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跟张楚说,成了。张楚让她去谢陈女仕,陈女仕却跑过来,对张楚说,你让小扬谢我算哪门子,我是帮你的,你应该请我客,人家小扬是你同学的爱人,初次来,你也应该请一次客,心诚一点,今晚就请客。小许也吵着过来,说张楚应该请客,只是张楚请客别拉下她。张楚说,要请客还不是一句话,过两天吧,我今晚还有事,跟记者约了,去同学家里打牌。小许说,鬼才相信你。
下班后,张楚陪诗茗去新街口百货商店买衣服,这是他们昨天晚上说好的。不巧的是,陈女仕这天下班后也去新街口百货商店逛逛,她在新百门前看到张楚后,本想立即上去招呼一下,却突然发现张楚身边还有一位漂亮的女孩,她就悄悄地跟在后面,一路观察张楚跟那个女孩的关系。张楚和诗茗走在一起,手常常搭在诗茗的腰上,偶尔,还故意伸到诗茗的胸前,在诗茗的乳房上压一下。当陈女仕看清诗茗后,她想起诗茗是谁了。诗芸生小孩住在医院期间,她去医院看望过诗芸,那天诗茗正好也在医院,她见过诗茗。她认出诗茗后,竟嫉恨起来。她站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默默地望着张楚和诗茗两个人的身影,一直在人流里消失为止……第二十一章
陈女仕毕业于政法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省司法部门工作,父母亲都是地道的农民。农民在中国意味着过一种简单的生活,在有些地方日子过起来可能还紧巴巴的,甚至还很贫穷落后。比如学校状况很差,自然河流的水质比过去又坏了许多,水资源紧缺,耕地减少的同时,土质也比以前越来越差,有电也不正常,即使正常,农民也不敢用,因为电费比城里贵许多。交通、邮电、通讯等等都处于一种很落后的状态,更别说现在的英特网了。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们享受文明社会对他们生存环境不断破坏的同时,税还在年年增加,各种各样的税,说不清楚的税,他们必须交。他们住的大都是很简陋的房子,小孩要开学了,大人就发愁,因为没钱交学费,妻子就抱怨男人没用。男人们只好丢下自己的妻子儿女涌向城里打工,有的妻子儿女也跟着一块出去打工。在城里找不到工做时,妻子女儿有的就做起了皮肉生意。当城里女人尤其下岗女工发现这行很赚钱时,她们中的一部分也加入了这一行业。竞争激烈了,她们比起城里女人又少些文化,不会装饰妖饶自己,自然也就做不过城里的女人,不仅拉客难,身价也低。他们挤在城里艰难求生活时,还要忍受城里文明人的欺侮。
所有这一切,对在农村长大的陈女仕来说,必然会在心理上产生一些影响,比如自卑感、不安全感等。当她个人处境遇到难题时,就会回避问题委屈自己。
陈女仕工作后不久,就被一姓马的同事追求。陈女仕和马同事并没有多少共同之处,但马同事的父亲在市政府担任要职,这一点很吸引从农村上来的陈女仕。陈女仕与马同事接触一段时间后,两人很快就结了婚。但婚后她发现,马是同性恋,与司法部门的另一男同事相好。他与陈女仕结婚,只是为了给自己配一个正当的社会名份。陈女仕为此陷入了痛苦。她是一个健康的女人,长相漂亮,身体丰满,这样的女性对性的渴望尤其强烈。她想离婚,可又想,马既然跟她结婚就不会跟她离婚,马的家庭又不一般,她也不能不顾及到马家的名声地位。此外,马除了跟她没有性关系之外,对她各方面都很好,马甚至对她说,她可以在外面找个情人。陈女仕在这种内心困苦肉体欲望挣扎时,在外单位找了一个情人。这个情人是陈女仕的中学同学,在某工厂做技术员。马知道陈女仕的情人仅是一个技术员时,劝陈女仕不要跟他来往。陈女仕知道马的想法,怕日后这个人给她带来麻烦,陈女仕也就跟他断了关系。不久,马被提拔,调到市政府部门工作。马调走后,陈女仕因不愿天天见到马的相好,就要马将她调离司法部门。这样,陈女仕就到现在的这个部门工作。
陈女仕到社会福利处上班后,一直留心找个情人。她上班两个月后,张楚也调到了这个处。张楚的才华和个性,让陈女仕很快堕入了单相思的苦恋中。陈女仕几乎是没有经历过恋爱就嫁给了马,她与那个技术员的交往也纯粹是肉体上的,她暗暗爱上张楚后,黑夜中,她丰润的身体,都仿佛在呐喊着张楚的名字。
张楚在单位,与不少女孩子打得交情,如鱼在水,陈女仕几乎没有插足的机会。
张楚跟她说话,大都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就是在一起打牌,张楚也很少跟陈女仕开玩笑。有一次,陈女仕拿话试探张楚,张楚似乎没有明白过来,就把她的话跳过去了。陈女仕认为张楚对自己有些隔阂,或者自己年龄比他大的缘故,张楚不会往那方面想。陈女仕就尽量冷静自己,暗中观察张楚,每天上班,她只要看到张楚在,心里就感到有些安慰,逢到张楚出差或者有事不来,陈女仕坐在办公室里整天都会不安,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张楚上班时,她常去张楚的办公室跟小王聊两句,目的只是想看看张楚,心里面更希望张楚也上来跟她说话。但张楚却认为她跟小王谈得来,从不打搅他们。甚至有时,陈女仕来他办公室,他就去她的办公室,找小许瞎说话。有时冲动起来,两人还动手亲热地拍几下子,就是陈女仕回来看见了,他们也不住手。
张楚送爱人回家从青岛回来后,陈女仕心想,男人在这个时期,情感应该很脆弱,成熟的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身体喂哺的,她只要主动些,张楚应该接受她。她就按照自己的思维,把张楚拉到了怀里。她每次抓住张楚的阳具,都有种欲罢不能丢的感觉,想咬它,给它快乐,让它惦念她,让它也像她一样,在黑夜里呼唤她。
她心想,只要它依恋她了,她就能从张楚身上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他的愉快和情感。
但让她一直不明白的是,她那样对张楚倾出了一切,张楚却从来没有主动约过她一次,每次都是她约他。她为此一直疑惑着,是不是张楚每次从她身上得到的快乐都是假的,张楚在骗她。当她发现张楚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时,她明白了,心一下子跌入了黑暗,所有曾经的感情寄托全部飘走了,她又走入了一个虚空里,没有人爱她。她年轻的身体正是如火焰般美丽的时候,她爱的人却不渴望来享用它,他让它自己妄自在黑夜里呐喊,在呐喊里枯萎。她曾经觉得,张楚是她以后生活的一切,她必须抓住他。她的柔情,她渴望燃烧的身体,还有她的吻,都在向张楚敞开了最迷人的美丽的大门。她想用此绾住他的一瓣心香,从他爱人那里偷来的一点甜蜜,她不奢望要他的全部。她知道,她也要不到全部,她能得到一小部分她就满足了。对于一个结了婚的女人,除了用身体去迷住一个男人外,又能用什么呢?她只有这些,也全部是这些。
她那刻望着张楚拥着诗茗消失在人群里时,泪水从她的眼里潸然而下,宛如两条忧伤无声的小河。此时,路灯都已经亮了,广告牌霓虹灯一片灿烂。她走在路上却是如此的孤独,没有去处。她的家,对她来说,如同一个冰窟,没有激情,没有温暖,没有生命的爱,更没有一个健康有力充满野气的阳具。
她沿着中山东路往前走时,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看不到一个。在这些日子里,她每天都在给自己加油,在心里说,张楚一定会爱上我的!她晚上睡在床上,都要在心里念几遍张楚的名字,然后才肯睡去。早晨去上班,一路上都在想,今天是我先到办公室还是张楚先到办公室?她很希望张楚和她一块到办公室,这样她们就会在办公室门口相遇了,张楚就会和她打一声招呼,她就能给张楚一个笑,一个渴望他拥抱的笑,一个要把自己全部给予他的笑。她只希望他全部接受她,对她说,我需要你,她就满足了。
她每次搂着张楚,看着他那种犹犹豫豫的情绪时,就想告诉张楚,她跟他不是逢场作戏,不是为了消遣一些无聊的时光。她渴望张楚对她说些什么,他的需要,他的快乐,或者对她评头评足一番,告诉她一些感觉,让她知道,她就能够做得更好。她现在明白了,张楚为什么不对她说这些,他身边有人,有他的爱,有他的快乐。她从张楚对诗茗的动作里,她看出来了,张楚爱她。她心里更明白,她不是诗茗的对手。诗茗比她年轻,比她迷人,她和张楚还有一层亲密的关系。
她回到家就上了床,她丈夫还没有回来,他晚上回来都很迟,还经常不回来。
她婆婆过来问她怎么了?有没有吃饭?她推说头疼,不想吃饭,只想睡觉。她躺在床上,头脑里想的还是张楚,想她自己怎样才能拴住张楚的一点心。她需要他,肉体和心灵都需要他。她的生活中不能没有他,他的爱,他的阳具。
她心头突然一亮,她为什么不给他生个小孩?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有了小孩,他们的关系就永远联系在一起来了。那个人是他的复制品,有他的精血,他怎么可以舍弃他自己呢?
有了他,张楚一辈子就和她有生生不息的关系,肉体的,情感的,她要维系住这一切,她爱他。
第二天上班,遇到空闲,她仍然一如既往地和张楚聊些话。到了下午,她约张楚,什么时候在哪儿呆一呆。张楚有些为难,他和小许在一起的那个晚上,诗茗已经说了不少话了,他不能对诗茗总是撒谎下去。他对诗茗每撒一次谎,心理上就会我爱我爱色增加一次负担。他爱诗茗,他不能失去她的信任。陈女仕见张楚犹豫着,心里已明白张楚的担心。她假装不知,对张楚说,明天中午十二点半,你在院大门左边路口等我,不占用你晚上时间。
张楚晚上回去和诗茗呆在一起时,由于头脑里存在一个预备犯错误的念头,因而和诗茗说话时,就更加甜言蜜语地讨好诗茗。诗茗被说得兴起,从墙上取下吉它,对张楚说,我们去乌龙潭公园,你坐在肥月亭上,给我弹一支吉它好不好?张楚立即反对说,这么热的天,去乌龙潭公园受热,你发神经了。诗茗却缠住张楚说,我一定要去,我还没坐在湖中心听你弹过曲呢。你以前说给姐姐弹过,我也要。
张楚拗不过诗茗,只好背上吉它,和她一起下楼打的去乌龙潭公园。张楚上了车后,倒也对乌龙潭公园向往起来。乌龙潭位于清凉山脚下,得名于东晋时期,传说潭中出现过乌龙,故而名之。潭四周有许多楼台花阁,寺、祠、庵、堂一座连着一座,曲水仰山处,亭、桥、舫、石争着比景。潭中心有一肥月亭,花木扶疏,莲荷映水,月夜里,人若坐在亭中抚曲,很有人间天上之境。古人谓乌龙潭“有武陵之致”,是南京人闲心适意的好地方。车子开了一会儿就到了。
张楚和诗茗在乌龙潭公园门前下车后,诗茗搂住张楚的腰刚要往里走,张楚心里突然一沉,隐隐的象是有个什么预兆在心头跳起,然后就有个重感压迫着心,把张楚的内心一下子逼向了一个阴暗处。张楚停住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象是想吁掉心头的阴压感。诗茗立即问张楚怎么了?张楚说,是不是那边太幽暗的缘故?诗茗顺着张楚的眼光向东边汉中门望过去,那边是一座古城堡,古城堡上面有些灯不很明亮,幽幽的象是一页掩在灰尘里的历史现在才被人揭开来似的。诗茗有些害怕张楚这种心境,他的心情一旦走入某种烟障里,就很难把自己解放出来。诗茗立即伸手揉揉张楚的脖子,笑着说,我们去琼楼天阁,听你弹一曲高调,看能不能惊风吓水一回?张楚摸摸诗茗的脸,象是有些恋恋不舍似的,但眷眷的心情仍然带着莫名的郁闷。他们走进公园后,依偎在一起沿潭水边往肥月亭走。走了几步路,张楚忽然念了一句,“鸳魂冷入菰蒲水,鸿影虚掠菡萏风”。诗茗气得立即转过身来,对张楚大声喊道,你讨厌!张楚不禁又吁了一口气,望望肥月亭,月明星疏,树影绰绰,风细水静,亭台寂寂,恍然若有隔世之感。
他们上了肥月亭,亭里坐着几对情侣,都在忙着搂抱接吻,谁也不出声。张楚在水边一块石头上坐下来,把吉它抱在怀里,问诗茗想听什么曲?诗茗只顾忙着给张楚身上涂点驱蚊油,等涂好了才说,你自己想弹什么就弹什么吧。本来人家是想要你一个好心情,可来了,却发现你象哪儿有些不开心。张楚轻轻地拔了一下弦,说,不知怎的,象掉了一样东西似的,心口疼。然后抓住诗茗的手,问诗茗,你会离开我吗?
诗茗拿走张楚的吉它,放到地上,把头埋到张楚的怀里,说,诗茗早就把心放在你手心里了,大概是前世欠下的债,这辈子赖不掉了。张楚搂搂诗茗,怔怔地望着白亮的湖面。肥月亭四周飘飞着许多幽幽的影子,像是从水里蒸腾上来的。不知不觉,张楚眼里竟流下了两行热泪……第二天中午,张楚准时站在院大门左边路口拐角处,等陈女仕。不一会儿,一辆红色出租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陈女仕在里面推开车门,叫张楚上车。张楚上去后,问陈女仕去哪儿。陈女仕说,去浦口。张楚就没有再追问下去。车子过了长江大桥,沿公路向西开,穿过一条公路,就到了浦口镇。陈女仕让司机开到浦口宾馆去。下车后,陈女仕带张楚进去开了一个房间。张楚心里这才明白,按南京市公安局规定,持本市市区居民身份证,是不可以在市里任何一家宾馆开房间的。
张楚和陈女仕进了房间后,张楚笑着对陈女仕说,真有你的。陈女仕笑着搂住张楚的腰,说,有什么办法,想你,你又不带我回家,我就什么也不顾了。只要能讨得你欢心,我就开心了。
张楚揪揪陈女仕的嘴,说,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
陈女仕把张楚推倒在床上,一边给张楚脱衣服,一边说,好不好我心里知道,只是你不知道我好。
张楚听了,赶紧坐起来,伸手摸住陈女仕的奶子,用劲捏。陈女仕立即拿手打了一下张楚的手,说,你按什么心?还要虐待我奶子,它是你的,你也不心疼它。
张楚笑了一下,然后帮陈女仕脱衣服。陈女仕衣服掉脱后,张楚伸手抓了一下陈女仕下面的毛,说,真柔亮。陈女仕就摸了摸张楚的阳具,说,它真象个小神仙。
张楚有些奇怪陈女仕的话,问,你又不知道神仙的样子,说它象个小神仙是什么意思?陈女仕说,神仙让人向往呗。张楚说,那就让它进去一下。不,陈女仕接过话说,我今天要你干干净净要我。然后就拉张楚起来,进洗手间冲澡。张楚进去后,陈女仕试了一下水温,然后给张楚洗身子。
张楚摸着陈女仕的奶子,突然说,跟你在一起,我心里一直有些害怕,你家里人知道了会对我不客气,你也会糟糕的。陈女仕听了,立即说,没人会动你,你放心好了。张楚很想对陈女仕说,以后我们别这样了,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说,你奶子真大,这么鼓胀,摸在手上真舒服。陈女仕说,那你以后上班,天天来偷摸一下,你摸了我也舒服。张楚说,我在我爱人身边睡觉,就喜欢摸她奶子,晚上坐在一起看电视,我都是摸住她的奶子看电视。有时白天两人出门有事久了,我爱人就会上来问我,要不要摸一下奶子?然后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来,让我摸一会儿奶子。
我爱人在家时,我下班一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摸一下我爱人的奶子,我爱人说我有奶痴。陈女仕听了,笑着说,那你爱人真幸福了,找个奶痴的人,有人摸,女人心里舒服。然后把张楚推到水龙头下面,两手抓住张楚的阳具,细细地给它洗洗。陈女仕给张楚洗阳具时,张楚感到有些软酥酥的昏心,很涤魂。陈女仕从张楚身子软靡的样子中,看出张楚很舒服,就更加轻轻地、温柔地给张楚洗。张楚身子依在陈女仕的胸前,摇摇的都象快要倒下去了。过了一会儿,陈女仕停住手,给张楚冲水,然后给张楚擦干身子,叫张楚躺到床上歇会儿,她自己冲一下身子。
一会儿,陈女仕就冲好出来了。她爬上床坐到张楚身边,两手伸在张楚身上到处抚摸,最后,抓住张楚的阳具,轻轻地揉弄。张楚的阳具,很快就竖挺在陈女仕的手上。陈女仕一边抚摩它,一边说,第一次在无锡摸过它,就常想摸摸它,有时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找个什么东西把它复制下来就好了,放在自己的手袋里,什么时候都可以摸一下,温温的,软软硬硬的握在手里,心里会有许多愉快。晚上还可以抓住它睡觉,想了,就放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时候,我会告诉我自己,是你在我的身体里,是我的小张楚在弄我,高潮一定来得也很愉快。有一次,我走到性用品商店,还真看看有没有一样东西,可以用来复制你这个阳具。性用品商店里有许多硅胶阳具卖,我都看了,没有跟你这个一样的,否则,我就买一个了,不用想摸它的时候,总是厚着脸皮约你。张楚听了,笑了起来,说,不知怎地,我爱人也喜欢摸我,晚上睡觉总是抓住它,睡着了,若是从她手里掉了,她很快就醒了,然后重新抓在手里。她这次回青岛,还特地带走我的几条内裤,她晚上就抓住我的内裤睡觉,否则她说她睡不着。
陈女仕听到这里,在张楚的阳具上用了一把劲。张楚从陈女仕这个动作里,知道陈女仕心情上来了,就坐起来,把陈女仕推倒在床上,手按在陈女仕那里温情地抚摸着,当感觉到那里很热时,就伏到陈女仕身上。陈女仕立即抱住张楚的脖子,用劲吻他,等吻够了,对张楚说,宝贝,用劲操你陈姐,往里面操。然后抓住张楚的阳具,引进她的身体里。#--iCMS.PageBreak--#张楚才动了几下,陈女仕就不能自己,全身都洋溢在一片热烈的沸腾里。两腿间,汩汩的温热的体液不断地往外汹涌,摄魂荡心。但她头脑中依然十分清楚,她今天是向张楚偷取一样东西的,一个爱的结晶体,一个和张楚永远联系在一起的生命,她要这个生命健康、聪明、灵气。她把身体张开成一个最佳的迎合姿势,她要让张楚的阳具在她身体最里面最深心处爆炸,把他的精气送到她的肉体深处,然后在那里种植居住下来。她两只手紧紧地扣在张楚的臀部上,嘴里嘶哑着“啊啊”的愉快的叫唤声,这个声音剌激着张楚更加有力地向她里面攻击。当陈女仕被张楚颠荡进一个极度快乐的高潮里后,她狠劲地抱住张楚“啊”了一声,然后就什么声息也没有了,仿佛她从这个世界里一下子消失了并且飞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似的。但很快,她意识到张楚还没有射精,就拚尽所有的力气,向张楚的阳具颠扑过去,同时,两腿高高地抬起,勾在张楚的臀部上,让温暖湿热的体液在张楚的阳具上湿濡成一片快乐的热泉。当张楚再一次有力地向她的阴道深里剌杀进去时,他的阳具一下子爆炸开来了,随即身体是一阵强烈的极度快乐的痉挛。当陈女仕感觉到有一股热流射入她的阴道深处时,她立即勾起身子,紧紧地抱住张楚,让张楚的阳具在最里面喷发……他们离开浦口镇时,已经是下班高峰时间,大桥上面很堵,车在路上走得很慢。
他们从江北过大桥到城西干道,花了近四十分钟。如果在平常,只需要十几分钟的时间。在车上,陈女仕依在张楚怀里,象个妻子一样的甜蜜。张楚坐在车里却有些着急,心里在想着诗茗。
陈女仕却巴不得车子开得越慢越好,这样她就能够在张楚的怀里多依一会儿,依住愉快和舒心。车子从出了浦口宾馆到上大桥然后开到城西干道上这一会儿时间里,陈女仕觉得她的小孩在她肚子里已经长大了,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母亲了。张楚是孩子的父亲,是她的名付其实的丈夫。
张楚没有在城西干道家门口下车,而是让车子往大行宫开。今晚省文化礼堂有一场俄罗斯民族歌舞演出。他跟诗茗约好了时间,诗茗在那里等他。张楚并不喜欢看这一类演出,他觉得这种演出文化艺术份量占的少,人种风俗表演居多。但诗茗想看,他上午就溜到文化礼堂买了两张票。他在车上告诉陈女仕,他要在大行宫那里会一个同学,他有个同学住在那边。陈女仕知道张楚在对自己撒谎,她在张楚的胸前抓了抓,像是在告诉张楚,张楚,你现在怎么能对我撒谎呢,你的孩子听着呢?
车子到了大行宫,张楚先下车,让车子再带陈女仕到北京东路去,陈女仕家住在那边。张楚没有让车子先送陈女仕回家,他心里有些小心,甚怕在那条路上遇到她的家人或者她的熟人。
但车子拐了一个弯,陈女仕就下车了,她急急忙忙地走回头,在路上找张楚。
张楚下车后,她心里就有些不好受。当他快近了省文化礼堂门口时,她一眼瞥见了张楚站在那里,怀里紧紧地搂着诗茗,热烈而深情地吻她。陈女仕心里立即像有一把锥子钻着心痛,那种拥抱和热吻,她从来没有从张楚身上得到过。她痴痴地站在那里望着他们,泪在眼里打滚。他是她的爱,是她孩子的父亲。
过了一会儿,张楚带诗茗进了前面一家饭店,她悄悄地跟了过去,站在门口一个不会让里面人注意也不会让里面人看到的地方,默默地注视着张楚的一切。诗茗坐在张楚身边,常常把手伸在张楚胸前轻轻地揉一下,或者摸摸张楚的脸。张楚有时搛一筷菜,往诗茗嘴里送。突然,她看到诗茗的一只手在张楚的大腿间挥打了一下,心口立即剧烈地疼了起来。她在心里喊,那是我的,你别动。张楚却往诗茗身上更靠了靠,手在诗茗的胸脯上偷偷地抓了一把。陈女仕的心又疼了一下,在心里说,我的奶子比她大,比她更丰满更有魅力。
陈女仕就这样孤单单地站在饭店外面,站在燥热的七月的南京天气里,身上流满了汗,脸上流满了泪,看着他们吃饭,看着他们嘻笑调闹。他刚刚才从她身边走开,她什么都给了他,给他快乐,给他一切,他不应该这样对待她,她爱他。张楚和诗茗吃完饭后,陈女仕赶紧避到一边去,然后看着他们两人搂在一起走进文化礼堂。
陈女仕回去后躺在床上,一夜都没有能够入睡,她腹中的孩子让她兴奋,她把手放在腹部上,心里充满了做母亲的幸福和骄傲。同时,她也在痛苦着,她的孩子需要父亲,她自己也需要他的爱和关心,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丈夫,她需要他。
她想到这些时,泪水已将枕头湿了一半。对面床上,他的丈夫马睡得正酣。
第二天上班,小许一早就到张楚的办公室,趁小王不在之际,坐在张楚对面,小声对张楚说,昨天怪事。张楚问小许什么怪事?小许说,你下午没来上班,我们办公室小陈也没来。张楚立即打断小许的话,说,你别胡说,人家是官娘子,小心挨骂,我下午去市图书馆查文献去了,两月前写的论文,到现在还没投出去。小许问,什么稿子?是不是发到联合国的社论?张楚笑着说,你什么话?我写论文一向是很认真的,要不我给你念一段。张楚说着,就从计算机里调出一篇文稿,要给小许念。小许连忙摆摆手,说,你别糊弄我,好在你计算机还没连上网,否则,没准你都能从哪个BBS上把人家小女孩的情话摘一段念给我听。张楚听了,立即笑了起来。小许却用脚在下面狠扫了一下张楚的腿,说,踢死你。然后站起来,转过身,手伸在后面狠狠地揪了一把张楚的嘴,才走出张楚的办公室。下午,张楚把入党申请书交到处长手里时,处长又语重心长地跟他讲了一些工作上的话。张楚听了,很是感慨,恍然觉得自己已到了人生的另一个阶段。回到办公室,怔怔地坐在那里,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出局,起来给诗芸打个电话,问诗芸一些情况,最后又追问诗芸什么时候回来,要诗芸早点回来。诗芸就叫张楚再忍耐三个星期,三个星期后,她把小孩丢给她母亲带,自己一定回去。
张楚放下电话后,忽然发现陈女仕站在门口,就跟她招呼了一声。因为今天是周末,陈女仕想在下班后跟张楚呆一会儿再走。张楚心里因装着诗芸,念着诗茗,有时小许还在心里跳来跳去,就有点不想和陈女仕接触太频繁。陈女仕约他时,他就推说下班要早点走,跟朋友早约好了。陈女仕听了,心里绞了一下,泪差点滚了下来。
下班后,所有的人都走了,陈女仕把门关上,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办公室里,心里是冷冷的。她知道,张楚现在一定跟诗茗在一起,他们两人相爱着。但她也爱着他,他应该知道,她腹中已怀上了他的孩子,他不应该冷落她,他的孩子需要他。
她这样揪心痛苦地想着时,头脑中突然跳出一个念头,把那个女孩从他身边赶走,她就能够拥有张楚,拥有他的爱,她的孩子也就能够从他那得到许多关心。她日后是一定要把这个孩子告诉他的,他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他有责任。
她打开抽屉,从一本本子上找来了张楚青岛的电话号码。她看到那个电话号码时,心里一阵紧张,血都往头上涌。她坐在那里很长时间才平静住内心紧张的情绪。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我是为了我们的孩子。
她站起来走到电话机跟前,拿起电话拨号,才按了两个号码,她突然犹豫了。她不能让张楚知道是她打去电话的,如果张楚知道是她打的,她就会失去张楚,她的孩子也会失去父亲的爱。
她放下电话,犹豫着,斗争着,痛苦着。她觉得这是她能够夺得张楚一点爱的最好的办法,她不能放弃,她为了他们的孩子必须这样去做。
她关上办公室门下楼,骑上自行车拐到南京大学校园里。她站在路上等到一个男生过来后,她拦住他,告诉那个男生,她是学校里某老师的家属,她邻居爱人回家了,她的丈夫跟她的妹妹在一起,她请求他帮她打出这个电话,告诉他邻居的爱人他丈夫的情况。她对那个男生解释说,她不想让她的邻居知道是她告的密,否则日后会坏了他们邻里关系。那个男生替她打出了这个电话……那个时候,张楚正等在家里,诗茗还在下班回来的路上。
第二十二章
诗芸接到这个电话时,只听了几句话,就明白了对方说的什么。她放下电话后,愣站在那里,像是早就知道发生的这一切似的。
隔了很长时间,她眼里才有泪水往外淌,然后很快在脸上汹涌开来。她起来扑到房间里去,把门关上,不让在厨房里做事的母亲发现。门关上后,她突然感到眼前一阵发黑,身子摇晃了一下差点摔下来。她赶紧抓住门把手,稳住自己,倚在门边咬住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过了一会儿,她抬脚向里面床移过去,才走了两步,身子又虚晃了一下,她赶紧向前一个大跨步,扑到床上,伏到床上大恸。
她就这样伏在床上哭,牙齿咬着床单哭,没有声音的哭。床单全湿透了,像是在泪水里浸过似的,心是越哭越疼,仿佛心都被哭出来了。她一遍遍地在心中问,张楚,你为什么?
她恨不得这个时候扑到张楚身上,捶他一顿。可现在,他离她那么远,所有的恨痛全是自己一个人承受,她如何能够背得起?过了很长时间,像是泪水哭尽了,她翻身仰躺在床上,眼睛麻木着望着屋顶,脸色苍白得吓人,像是被泪水洗去了血色。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身上是冰冷冷的,透骨的寒冷。突然,她听到她母亲在外面喊她,说是小楚楚哭了。她立即坐起来,抓住床单把泪擦掉,然后站起来,走到镜子面前看看自己的脸色,把脸上的泪痕仔细擦干净,才答应她母亲,开门出去。
她出来后,她母亲一边在哄小孩,一边问她在房间里干什么了,这么长时间才出来。然后说,小孩子在一个劲地哭,我就知道肯定是尿又尿下来了。瞧,下面湿了,小家伙嫌难受,在闹,你也不来弄宝宝,这天哪能捂啊。
诗芸赶紧从她母亲手里接过小孩,哄楚楚不哭。她母亲拿来一件干净衣服,要给楚楚换上。诗芸说,先别换了,打点水给宝宝洗澡吧。
诗芸这会儿讲这些话时,几乎是没有任何意识,像是习惯性地讲话。她这刻心里的痛苦被锁住了,被最大的心伤麻木住了,什么也感觉不到。她看看楚楚,心里突然想,是不是给张楚打个电话,问问他情况。她这样想时就抱着小孩去拨电话,电话拨出去后,没有人接。
她想,是不是张楚跟诗茗出去玩了?她想到这里时,突然愣住了自己,像是张楚和诗茗原是一对夫妻,她自己倒成了局外人了。
她抱着楚楚坐在凳上,隐隐约约地记起了张楚和诗茗时常在一起打闹的情景,她越想越痛苦。这么说,他们两人早就在一起了?诗茗离婚也是因为张楚?她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在家时,张楚哪儿也不去,只守在自己身边,他恋着她的一切,晚上蜷在她的怀里,又咬又摸的,这哪像是个在外有女人的人。他一定是在她回青岛后,跟诗茗好上的。他离不开女人,我怎么就丢下他了呢?
她母亲打好洗澡水后,喊诗芸给楚楚洗澡。她给楚楚洗澡时,忍不住心里想,楚楚,你爸爸不要我们了。她这样想时,眼泪就滚了下来,随即擦掉。她知道自己这样想只是由于心酸,张楚怎会不要她?他只是一个贪心的男人,甚至想要到全世界的女人。
她给楚楚洗好澡出来后,她父亲下班回来了。诗芸抱着小孩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有些担心自己在父母亲跟前突然流下泪来。她心里想,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知道了肯定要骂诗茗,也会骂张楚,事情会更糟糕。她心里想着这些时,像是在决策其他人的事情,在头脑中寻找策略。她一会儿就向家里拨去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她这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张楚跟诗茗出去了,他们在一起又到哪儿疯去了。她心里就这样被痛苦纠缠着,被爱灼烧着。一直到十点多钟,她才跟张楚接上电话。当她听到张楚喊喂时,她的眼泪跟着就滚了出来,她父母亲坐在一旁看电视,看到她这个样子,以为是想张楚的缘故,就没有问她。她转过脸去,把自己的脸对着墙,不让她父母亲看到。她知道,诗茗这刻就在张楚旁边,说不定还搂着张楚呢。她对着话筒讲话时几乎是把泪往上面倾,但她又极力抑制住眼泪,不让张楚知道她在哭泣。她在几个小时前已经想好了,她不能让张楚知道她知道了一切,她能承担住这份痛苦,但张楚却不一定能承受住这个打击。他在乎她,他知道她知道了,会让他永远放不下对她犯错的包袱。
张楚在她心中,只是个贪恋的孩子,任性而又随意,他是要人宠的,尤其要女人宠,他的快乐就是这样来的,也这样简单,张楚是她的一切。他虽然对她犯下了错误,但他是她一辈子的朋友、情人、丈夫,她不能因为张楚一时的错误,而送掉自己一生的愉快和幸福。许多女人不明白这个道理,她是明白的。她准备只跟诗茗谈谈,求诗茗离开张楚,把完整的张楚还给她,还给她一个完完整整的生活。她甚至不打算对诗茗有任何责备,她是她的妹妹,她已经承受过一次失败婚姻的打击,她跟张楚在一起,只当是她的一时糊涂而已。她是她的姐姐,她怎会狠心偷她姐姐的男人?
况且她的姐姐是那样爱着她的男人,她怎么也不应该插手她的家庭啊。她的家庭是一个幸福的家庭,温馨的家庭,她一直这样认为,别人也都这样认为,她的父母亲也这么说。
她对着电话问张楚下班到哪儿去玩了。张楚告诉她,去水上乐园游泳了,然后就在外面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吃过饭又在鼓楼广场坐了一会儿。张楚说,鼓楼广场建了一个音乐喷泉,它晚上才冒水,所以等了很久才回来。诗芸心里知道,张楚是在说谎,他一定是跟诗茗在一起的,他们一起去水上乐园游泳了,一起吃饭,这会儿……但她不能揭穿他,他很自尊,想尽心思在维护他的东西,维护他在女人面前的尊严和得到的爱。她对张楚说,你要放好一点,我心里全是你,我晚上睡不着觉都在想你。你的诗芸好吗?
张楚说,怎一个好字了得,我一直在盼你早点回来,你说还有三个星期回来,我现在数天数了,你回来了,我晚上就可以搂着你睡觉了。
诗芸听了,眼里立即是滚滚的泪水,心酸和心痛,爱和纵容,她这刻没有办法对张楚说。她太爱他了,舍不得给他一点难过,哪怕一点点不开心。她知道,张楚说的这句话是真心话,他是爱她的。但诗芸有些奇怪,张楚在电话里跟她讲话从来都是这样的,如果诗茗在一旁,他也会这样讲话吗?她怀疑那个人的电话,但她转而一想,人家干吗要无缘无故地打电话,而且说的事情都很符合张楚平时的性征。张楚心有些花,这一点她早就知道。她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绞痛。她忍了忍,对张楚说,亲爱的,你知道你妻子有多爱你吗?你妻子在家休假带小孩,心里时时刻刻都在念着你,我的血管里都流着你的血,诗芸永远感动,楚楚长大了也会一样感动。他会说,是爸爸救了妈妈。亲爱的,我有时睡不着,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南京,你知道吗?
张楚放下电话时有些诧异,诗芸今天讲的话让他心里很憋,他一直对诗芸有一种犯罪感。他每每想到诗芸时就想走出来,但他只是想,像某种纯粹的向往似的,只是用来表达一下愿望而已。他走到房间里时,诗茗躺在床上脸背着他不理他,他刚才对她姐姐讲的话她全听到了,她听到了心里就难过。她曾经对张楚说过,去客厅接她姐姐的电话,把房门关上讲话,她不想听到他的一个字。可张楚真的关上门后,她心里又生气,她说张楚在偷偷地对她姐姐说好话,怕她听到了难过才关上门,然后她就盘问张楚,讲了哪些话。张楚被逼无奈,就一直开着门讲话,这样不至于让诗茗盘问,或者怀疑他讲了什么而难过。
张楚看到诗茗生气,就上床抱过诗茗,哄她。诗茗甩掉张楚的拥抱,说,你别假心假意对我,把好话留着跟姐姐说去,姐姐不是马上要回来了?她回来你就能睡着了,原来你跟我睡在一起,一直睡不着。我没有姐姐好,让你睡不着,你还要我干吗?
张楚听诗茗说这样的话,气得往床上一躺,自言自语地说,我活得真累,我什么话都不敢说,说什么话总是有人生气,生气了就不理我,有什么意思!为这些,我说了多少好话了,我还要说多少次。我有时真觉得累,爱一个人原来这么累,为什么还要爱?我自己一个人难道不好吗?上班下班,心里总是念着一个人,今天吃什么?明天晚上到哪儿玩?她今天这么晚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事了?一天没接到她的电话,人就像掉了魂似的,干什么都没有劲,就是跟她做爱,也想着要让她得到快乐。我这样爱一个人,哪有一点我自己。就是她生气了,也不管我对我错,自己先上去赔个不是,我这样活着有自己吗?有意义吗?我总有一天会走的,你恨我吧,再也找不到我了,看你恨谁。但愿你找个人,对待他不要像对待我这样,给他多一点快乐,对他宽容一点,我现在……张楚说到这里,诗茗脸上早流满了泪。她坐起来,伸手将张楚的嘴捂上,不让张楚说下去。她何尝不知道张楚心里累,爱得累,为情所累。只是她跟张楚闹惯了,只要自己一想不开,就跟张楚闹。她闹不是目的,只是闹的一种情绪。她喜欢和张楚小闹闹,她不知道自己原来和张楚这样闹,张楚一直不开心。他迁就她,他讨好她,原来只是为了让事情尽快过去。她想到这些,心里难过了,恨自己怎么在这个上面一直不了解张楚。
张楚见诗茗哭了,知道自己话又说重了,连忙坐起来,把诗茗搂住,说,我以后什么话也不说了,好不好?诗茗搂住张楚的腰,很委屈的样子,说,我就要烦死你,谁叫你总是依着我。
星期一中午,诗茗在宿舍里刚准备午睡,忽然听到有人敲门。她穿好衣服出来开门,门打开后,诗茗立即呆住了,诗芸神情憔悴疲惫不堪地站在门外。诗茗看到诗芸后,心里立即明白了,诗芸知道了她和张楚的一切。她心里一下子全乱了,她愣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上来,甚至都忘了喊一声姐姐。她早就在心中打算过了,如果诗芸知道了,无论诗芸对她怎样,都由她。只是,她现在看到诗芸,觉得来得太快了,太突然了,她舍不得离开张楚。
诗芸原想在青岛给诗茗打个电话,求她妹妹离开张楚,不惊动张楚。但她想,这件事情对她非同小可,她不能这么轻视对待,她一定得说服她妹妹,让她离开张楚。张楚对女孩子有魅力,女孩爱上他,离开他需要有毅力,一种坚强的自杀力,杀死自己的情感,杀死自己的爱,才能离得开他。她了解她的妹妹,她跟她一样,是对自己的情感看得很重的人,这样的人离开张楚就更难。她必须回来,求她的妹妹,把一个完整的张楚还给她。当诗芸跨进房间把门关上后,诗茗突然“嗵”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抱住诗芸的腿,脸上流着泪,说,姐姐,这会儿妹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都是我不好。妹妹日子寂寞,趁你不在,勾引张楚。
事到如今,姐姐是打是骂全由你。只是求姐姐不要为难张楚,他爱着你,心里念着你,天天巴望着你回来。你若是责怪他,他会受不了。他最怕最担心的就是你知道他这些事。姐姐不要因为我,把张楚毁了,他跟我在一起,心里一直背着包袱,说对不起你。姐姐,你什么也不要对妹妹讲了,我再也不会去见张楚,我恨他,他不应该背叛你,我不想再见到他,求姐姐放过他,不要太为难他!
诗茗说到这里时,把诗芸反而说得为难起来了。她原本认为妹妹是不会答应离开张楚的,没想到妹妹自己说了,而且尽说自己不是。从诗茗的话里,诗芸知道诗茗深深地爱着张楚,只是妹妹似乎不知道她一样清楚张楚,经不住打击,他可以爱得轰轰烈烈,但他的爱情只能在温室里成长,是经不得风吹雨打的。这是他的性格决定的,怪不得他。什么样的性格,决定了什么样的人。她从认识张楚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他了。她爱他,不是爱在一张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上。她想到这些时,慢慢地蹲下了身子,手摸在诗茗的脸上,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掉。这一刻,她在心里反而舍不得诗茗起来了,诗茗是她的妹妹,永远是她的好妹妹,这世上不会有一个人能替代,她们是亲姐妹。妹妹偷了姐姐的男人,又算什么?她突然抱住诗茗,号啕大哭起来。她哭的是诗茗,不是哭她自己,诗茗理所当然应该找个好男人,她爱上张楚,不是她的错。这样出色的女孩子,应该有个好男人配。
诗芸没有在南京留下来,她下午又匆匆地上了火车回青岛。她担心张楚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一切,他会受不了。她还担心,张楚如果知道是她赶走了诗茗,他不会原谅她。她就爱得这么复杂,爱得这么煎心,一心一意地在小心地维护着他。她上火车前,在车站广场上给张楚打了一个电话,问他的一些情况。她在电话里尽量笑着对张楚说话,可她在心里喊,张楚,我就在南京,你的妻子就在南京,她多想回去和你住上一夜再走,她甚至都不敢走到家门口看一下门,看一下你,你知道吗?
你的女人爱得你好心痛,她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一步了,把你的脚捆住,把你的心扎住,把你的爱留住,永远的,张楚。诗芸在心里喊这些话时,几乎要哭出泪来,可她不敢哭,张楚在她心中,永远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好情人,好朋友,她不愿让他难过。
张楚挂了诗芸的电话后,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怅然,他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七点钟了,诗茗也该回来了。他打开电视,手上抓住摇控器不耐烦地对着电视不停地换频道。过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八点多钟了,诗茗还没有回来,他走到阳台上看看,阳台下面马路上的灯光有些幽暗,行人很少。他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心里更加不安起来。诗茗这么迟没有回来,一定出什么事了,否则,她有事迟回来会给他打个电话的,告诉他不让他等得着急。他回到客厅,坚持坐在那里等,同时在心里告诉自己,诗茗不会出什么问题,她一定有什么事给耽搁住了。但是到了九点钟,张楚完全坐不住了。他找来一张纸,在上面写道,茗,我出去找你了,你回来哪儿也不要去,我心里急死了。爱你的,楚。然后挂在桌上花瓶上,这样诗茗回来会容易看见。他关上门,下去到公共汽车站乘车去。在车上他想,诗茗是不是病了?到了诗茗的单位,他心想诗茗这刻可能回到家了,就在公用电话亭里先给家里打一个电话,看看诗茗有没有到家。电话打去没有人接,诗茗还没有回去。他就去诗茗的宿舍,到了诗茗的宿舍,突然发现忘了带钥匙。他站在门口敲门,里面没有人应,诗茗不在。他犹豫着下去,心想还是回去,诗茗不会在宿舍里,她一定到哪儿去了。
诗茗其实就在房间里,张楚敲门时,她痛苦渴望的心里是多么希望张楚能够开下门来,她没有想到张楚没有带钥匙,就是带了,张楚也已经打不开来了。张楚不知道,她从今天起要离开他了,她多么希望她今晚能再陪他一晚,他是她的张楚,是她爱的人。她不想离开他可又不得不离开他。她听到张楚敲门喊她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在流,她赤着脚轻轻地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着张楚。张楚,我就在里面,我曾说过我是你的妻子,你也曾说过我是你的妻子,你现在听到我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吗?你能听到我的眼泪滴下的声音吗?你听到我在心里喊你名字的声音吗?我的张楚,别说你的诗茗好残酷,诗茗这会儿心死了,没有你的日子诗茗就不会再有笑容,你好好爱姐姐,诗茗永远爱你……张楚下楼时,诗茗伏在门边上,身子慢慢地瘫了下来。她在心里喊,张楚,你别走,让我看看你。当张楚快要在楼梯口上消失时,诗茗抓住门锁几乎想把锁拧开来,冲出去,扑到张楚怀里。但她还是慢慢放下了手。她答应了诗芸,她不能……她强忍住心中悲伤,捂着嘴在哭。
张楚回到家里时,都快十点钟了。张楚心里完全不安起来,他刚才回来的一路上,都在留心这一路上有没有发生交通事故。诗茗从来没有这样过,她今天一定出什么事了?可他怎么去打听呢?会不会诗茗又跟他闹什么了?他心想,怎么可能,昨天晚上我们还好好的,诗茗怎么会呢?
他强压住内心的不安在等诗茗,他心里说,诗茗一定会回来的,她不会出事的。
可到了十二点,张楚坚持不住了,他心里生出了悲哀,只有一个念头,诗茗一定出事了。但他还是不能说服自己,下楼打的去诗茗的宿舍,这回带上了钥匙。到了诗茗宿舍门口,他先敲门,喊诗茗,没有人应,他就拿出钥匙开门,却意外地发现,锁开不下来,钥匙不对,锁被换过了。
几乎在一瞬间,张楚的精神完全崩溃下来了。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诗茗离开他了,他有男朋友了。他怔怔地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对着门里喊了一声,诗茗,你在吗?没有人应他,他眼泪刷刷地就流了下来。诗茗终于离开他了,她都没有告诉他一声,就这样离开他了,她现在一定在她朋友那里。诗茗……他在心里喊过这声后,不知道自己还要说什么,他就这样站在那里淌着眼泪,悲伤的眼泪,一个没有长大的男人的眼泪。而他不知道,在这门里面,这一刻,有一双哭红的眼睛,正在门缝里看着他,同样在心里呼喊着他的名字。她几次想打开门,投到他的怀里,可她已经对诗芸承诺了,她没有勇气再跨出这一步。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他们在一起时,她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他争吵,而不是两个人恩恩爱爱相守。
她在心里说,张楚,你回家吧,姐姐很快就回来了,诗茗给你的一切,姐姐都给你了。你时常不是说,什么都是姐姐的最好。张楚,下辈子,我要抢在姐姐前面嫁给你。张楚,你回家吧,回家洗个澡。你吃晚饭了吗?你再不走我就要开门了,张楚……张楚站在门口淌了一会儿泪后,慢慢拖着步子下楼了。楼道里有些黑,他根本看不清台阶,他就抓住楼梯栏杆一步步移下去。从五楼下到一楼,他几乎用尽了力气。到了一楼,他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坐了下来,阴湿的楼道里蚊子很多,叮在他身上咬他几乎感觉不到。他就这样麻木地坐在那儿,一直到很久才起身离开。
他回到家里都快两钟了,躺在床上脑子里空空的。他有点不相信诗茗现在就离开她,也许只是他的误会,或许他太在乎诗茗了,一有什么事情他就往坏处想,诗茗怎么会离开他呢?诗茗说过,这辈子她不会离开他,她是他的诗茗。
他一夜都没有能够入睡,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第二天早晨去上班,他一到办公室,就给诗茗的办公室打去电话,接电话的人告诉他,诗茗还没有来上班。过了一会儿,他再打去电话,接电话的人说,诗茗请了长假,出去旅游了。他放下电话时几乎愣住了,站在窗前,要不是心里强硬一下,眼泪就滚下来了。
他急忙上洗手间去,到一个方便间里把自己关在里面,坐在马桶上默默地无声地流着泪。一切终于证实了,他最害怕的一天终于来的,诗茗离开他了。他曾经想竭力维护的一个爱终于背叛了他,他被人抛弃了,他坐在马桶上心冰冷到了极点。诗茗离开他都没有告诉他一声,他就这样被她冷冷地突然地抛弃了。他在她面前曾经是一个男人,在感情上、肉体上征服了她的男人!他这刻才发现,他原来什么都不是。
他在马桶上不知坐了多长时间,一直等泪流干了才回办公室。他回到办公室时,小许刚好在。小许看到他的样子有些诧异,问他哪儿不舒服。他回答小许说没有哪儿不舒服。他坐下来后,小许愣愣地坐在他的对面,还是小声地问他有什么心事,叫他别在心里憋着。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做的一种游戏,他对小许说,我小时候玩过一种搭积木游戏,我把所有的积木一块一块地叠加在一起,然后用手指对准中间任意一块积木用力弹过去,那块积木飞出去以后,上面的积木能够稳稳地落下来而不会倒塌。长大了一些,我不玩积木了,玩砖头,我把许多砖头叠在一起,然后抓一块砖头在手上,对准中间一块用力拍击过去,那块砖头飞出去后,上面的砖头落下来总是纷纷倒地,我一次都没有成功过。有一次,堆高的砖头倒在我的脚上,我脚上有几处被砖头砸破了,还流了许多血。
小许有些摸不清张楚为什么讲这个故事。她对张楚说,也许你用力不够。张楚说,是砖头不光滑的原因。童年时,我们抓在手上的东西都是光滑的,长大了,我们抓在手上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光滑的。张楚刚讲完这话,陈女仕进来了,她看到张楚神情恹恹的样子,心里猜出了几分。她上去跟张楚说了几句话,说话时,她心里总是想着他们的孩子。她心里的甜蜜张楚不知道。她想,等过了一段时间,她要告诉张楚,让张楚开心。
小许和陈女仕走后,他就呆呆地坐在那里痛苦着。他始终想不明白,他觉得诗茗应该跟他说一声。分手了,总应该说一句再见的话吧,他是爱她的,她应该知道,即使他曾经带给她许多痛苦,但他们在一起也有许多甜蜜啊。一整天,他都没有能够想通。每次有电话来,他都是抢着去接,他在心里说,这一次一定是诗茗的,但每次都是同样的失望。他在下班前给诗芸打了一个电话。诗芸是上午到家的,她从张楚有点沙哑的声音里,知道张楚一定哭过,她默默地流着泪,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张楚。可她还是问,你怎么了?张楚多么想对一个人说,诗茗走了,她离开了我,可对谁说?他真想找个人扑到她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他问诗芸,你什么时候回来?诗芸说,你这么想我我就快点回去,不会等到三个星期后再回去,我也想你。
张楚放下电话后,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忙着下班,他突然有点找不到自己着落处的感觉。
诗茗走了,他回去干什么?一个人关在一间空荡荡的房子里,那是很可怕的事,他害怕那样的寂寞,害怕那种孤独。他站在窗前不知道往哪儿去。办公大楼下面,下班的人都在匆匆忙忙地往家赶,他们的脸上看去都是很幸福的样子。张楚看着,不知不觉脸上又流满了泪。
他下去时陈女仕还在办公室里,但他没有停留,他甚至都没有和陈女仕打一声招呼。陈女仕是在等他的,她知道张楚心里的痛苦,她想给他一些安慰,给她肉体上一些快乐让他尽快恢复过来。她甚至希望张楚把她带回家,在他家里她替他脱去衣服。诗茗能够给他的,她也能够给他。但张楚从她身边默默走过时,她坐在办公室里,不禁有些暗伤自己。
张楚下去后,还是往诗茗的宿舍里去,他有些不死心,她不相信诗茗出去旅游了,她一定在家里,只是她不愿意再见他。他心想,她一定有男朋友了,比他好许多的男朋友。我只想再看她一眼,让他知道她在南京,她现在很好他就满足了。他还能要求什么?他毕竟爱过她,他怎么能不关心她?她曾经住在他心中,也永远驻在了他的心中,她是他的诗茗。他到了诗茗的宿舍,还是习惯性地拿出钥匙开门。锁开不开来,钥匙跟锁不配。
他怔怔地站在门口,心里在喊,诗茗。他这刻多么想扑到诗茗床上,在她床上大哭一场。他在心里喊着,诗茗,你不能丢下我。
他离开诗茗那里,找不到一个能去的地方,他哪儿也不想去。他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往楼上挪时,他不知道,有一个人正躲在他身后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偷偷地看着他上楼,脸上全是泪。她想上去喊住他,更想上去搂住他的腰,和他一块走回去。
她已经有两天没有亲近他了,她想他,眼泪都哭干了,她夜里更是睡不着觉,她已经不习惯一个人睡了,她要他搂着她睡。张楚,你知道这会儿我就在你身后吗?
你怎么就没有发现我,你到哪儿去找我了?张楚……张楚回到家,摸黑走到沙发旁,两腿跪在地上,头埋在沙发上,无声地流着泪。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痛苦,他无法接受这一切。这一切太突然了!他是那么爱着她,她怎么能这样离开他,难道她从来就不曾爱过他?
他这样痛苦地想着时,这时电话响了。他起来去接,是诗芸的,他心里一阵安慰。他尽力把语气提上来,假装心情愉快的样子,但始终找不到平日跟诗芸开玩笑说话的语气。他现在最想念的,是诗芸什么时候回来。他需要诗芸,她是他的爱。
这个时候,他尤其需要诗芸的安慰。诗芸从他的口气中,探出了他内心的巨大痛苦,她觉得自己应该尽快回到张楚身边,她不能让张楚这样一直陷在痛苦中。这样下去,他会在痛苦中崩溃掉的。他不是一个能承受痛苦打击的人,他太爱他自己的东西了,包括女人。她陪张楚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后,告诉张楚,她会早点回去的。
这个周未,象是有些特别,从下午起就刮大风,一直刮到晚上都没有停止。他一个人关在黑暗的屋子里,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心里尤其孤独。他想诗茗,他不知道诗茗在哪里。
这些日子,他每天下班都到诗茗的宿舍去一下,想突然看到诗茗回来。他想看见她一眼,她是他的诗茗。
一会儿,下起了雨。雨点很疏,接着就是猛烈的暴雨,他坐在窗前,看着雷电暴雨,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他仿佛看到诗茗在雨中奔跑,在向他奔跑过来。她奔跑过来的时候,一路都在喊他的名字。
他离开窗户,怔怔地坐到沙发上,心里找不到发落自己的地方。他忽然想起小许下班时跟他说的话,她问张楚芥子园在什么地方。芥子园是李渔的私人筑园,建于康熙年间,楼阁台榭,门窗联匾,池苑假山,花草树木,布局造设都很有讲究,李渔在《闲情偶记》里多处记述过,它还是李渔出版图书的坊肆,张楚也就知道这一些。三百多年过去了,芥子园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知道芥子园的人也很少。小许要张楚明天陪她去荒径野木处寻找芥子园,说是在重重迭迭的岁月里,给自己找一声岁月沧桑的叹息。
张楚知道芥子园在南京西南隅,但确切的地点在哪里他也不知道。甚至都搞不清是在城墙内还是在城墙外?是在秦淮河这边还是在秦淮河那边?他拿起电话,给小许打去电话,想问问小许明天究竟到哪里去寻找芥子园。小许接到他的电话后,问他怎么没出去消遣?他却忘了问她芥子园的事,对小许说,想你。
小许放下电话后就打的过来了,他几乎一开下门,就将小许搂进怀里。噢,诗茗,你又回来了。他在心里这样喊着,泪水跟着在小许的胸前湿了一片。他把小许拥进房间,抱上床,摸着黑把小许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然后抱着她的身体,一遍遍抚摸着、亲吻着……千万遍的柔情,仿佛是由这些天痛苦化成的。他不知抚摸了多长时间,才脱掉自己的衣服,伏到小许身上,吻着小许。他在痛苦里几乎是含着泪对小许说,我要进去了。然后分开小许的两腿,慢慢地将他的阳具向小许阴道里推进去。他在推的过程中,遇到了阻隔。他吻了一下小许,然后奋力一个冲刺,阳具就顶破了阻拦冲了进去。他在里面快乐地搅着,剌探着,纵横着……这时候,没有痛苦,只有快乐!噢,诗茗……外面狂风暴雨大作,他在小许身上和着暴雨一起高潮……他突然被一串脚步声惊醒了。他坐起来一看,诗芸正睁着一双惊愕的眼睛站在床边上,他在惊慌里推了一下小许,小许睁开两眼,“啊”了一声,在慌乱羞愧中赶紧找自己的衣服穿。他抓起一件衣服套到身上,立即跳下床,站到诗芸面前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两腿抖索着,想喊诗芸,却喊不出来,身心仿佛完全崩溃了。突然,他“扑通”一声跪在了诗芸面前。
也几乎是同时,他喊出了第一声,诗芸!诗芸这一刻已完全气疯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回来会看到这一幕,她小心维护的人竟会这样,这是她的张楚吗?她突然抬起了手,向张楚的脸上甩了过去……张楚一下子就被打得跌倒在地上,他坐在地上望着诗芸震惊了。她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对待过他,她是诗芸吗?她也抛弃了他。诗芸望着地上的张楚也震惊了,她没有想到自己会伸出手打张楚,她一定疯了!张楚,你知道你的诗芸在喊你吗?
当他们的眼睛还在惊愕里对撞的时候,小许突然尖叫着冲出了房间。张楚见了,立即跃起来,跟在小许的后面,呼喊小许。
此时,天刚亮不久,暴雨比昨夜还猛烈,几米之外都看不见人。小许冲出楼道后,赤着脚在暴雨里向前狂奔。后面,张楚紧追着她身后并且在呼喊着她的名字,叫她停下来,别走。这时,从斜路上突然冲出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张楚刚想偏让一下,脚底却一滑,身子就在马路中间摔了下来,那辆黑色的小轿车立即从他身上辗了过去。前面,几米远之外的小许,听到后面一声惨叫时,刚惊悸地回过头去看时,那辆黑色的小轿车象失控似的一下子撞了上去,黑色的小轿车撞倒她后又向前开了几米远才停住。司机开门下来,看到眼前一幕,吓得立即逃走了。
张楚躺在路中间,血在雨里滩开了一地,几米远之外,小许躺在路边上,殷红的血也在雨中向周围溢开来,漫漫的,两股血流在暴雨里汇到了一处,和着水声哗哗地向前流去……这时候,诗芸刚奔到暴雨中,在后面追赶张楚,呼喊着张楚的名字……
【完】前面心理写得很好。结局文学味重了。小姨子系姐夫的半个屁股生活本身具有多员化 看每个人的具体掌控 但可操作性不大 看文中主人公的结局就是这样#--iCMS.PageBreak--#楼主是中文系毕业的吧,改个好莱坞式的结局,这样不舒服,小许太不值了.好像看过,有够yy的看完心里不好受,但这是一篇好文章.番茄发的作品,应该都是值得一看的好文啊,先支持下很令人意外的结局 张楚和小许被作者莫名其妙的就以一场车祸搞死了 为了达到悲剧的效果? 烂尾了两女功效娥皇女英,楼主真的让人羡慕!而且还都是极品女人!看过!原名应叫《男人》,名不符实!还是楼主起的名字好!《灰丫》,从名字就看出是灰色的结局!情感铺垫很细腻 很淫很黄有这小姨子真好,可惜结尾有点让人伤感小说写得还不错呀,结局有点像古艳书结尾的味道,从内容看无疑是大陆人所写的而且是安徽江苏一带的。#--iCMS.PageBreak--#这篇文章写得还行看了两遍这部小说,第二次看后觉得男主人公婆婆妈妈,典型的娘们.这篇小说好像正式出版过 有些小说喜爱描写太多 这个又太少 再加点料就更好了结局挺让人伤感的,让人有足够的遐想空间么?肥水不流外人田,一家亲。内心世界描述的很清晰,是一篇不错的美文,很感谢楼主。这个男主角的故事确实很吸引人。的谢谢番茄先看到这里,整体构架还不错,就是在细节描写方面还不够H,挑逗不起人的欲望!#--iCMS.PageBreak--#文笔不错嘛 总体还行 但是黄段子还是有待加强啊爱和死,是人类永恒的主题!此文尽管缠绵有余、杀伐不足,但都未逃避这一主题!文笔总体是不错的,但男主人翁阳刚之气不足,太娘娘腔了,H方面的描写也没有太露骨,缺乏艳情类的重点帮你顶下哈!!不错不错,楼主您辛苦了。。。不错 女的时长没干有点渴望 顶你了不错不错,楼主您辛苦了。。。没看完~~~~~~ 先顶,好同志楼主这篇文章语言运用的不错,很幽默,生活情趣丰富,就是虎头蛇尾了一点,算是个小遗憾吧。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嫂子!#--iCMS.PageBreak--#有这样的机会和这么好的人,楼主太幸福了,顶帮帮顶顶!!哈哈哈,不错的文章,谢谢楼主了~谢谢楼主,共同发展不经意间的一件小事就可以成就一段桃花运极品的女人,极好的性爱伴侣。楼主好享受。路过,学习下过来看看的慢慢接近,多多了解,然后在深入探讨,记得要投其所好,满足她的欲求才行啊题材不错,就是故事进展有点慢~#--iCMS.PageBreak--#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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